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中國鸚鵡 | 上頁 下頁 | |
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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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賢哲孔夫子曾經說過,既來之則安之,該怎樣就怎樣吧。」 「可是,聽著,查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兒什麼也沒發生,也許從一開始我們的追蹤就是錯誤的——」一輛小汽車開過來打破了道路上的寧靜,他們聽到汽車「嘎」的一聲停在莊園前面。伊登趕緊繞過房屋,只見月亮低垂,四下裡半明半暗的。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下車,停也沒停,一下子縱身翻過大門。伊登向前跑去。「你好,霍利。」他說。霍利猛地一轉身,「上帝啊,你把我嚇了一跳。我可不是來找你的。」他喘著粗氣,顯得很緊張。 「出什麼事了?」伊登問。 「我不知道。可我很擔心,波拉·溫德爾——」 伊登的心往下一沉,「波拉·溫德爾怎麼了?」 「你沒有她的消息,或是見過她嗎?」 「當然沒有。」 「哦,她去佩特庫特礦區了,到現在還一直沒回來。到那兒的路程並不遠,騎馬一會兒就到,而且她早飯以後就走了,按說早該回來了。她答應要和我一起去吃飯,然後今晚一塊兒去劇院看電影,她對那部片子最感興趣了。」 伊登朝大路上走去。「走吧——看在上帝的分上——快點兒 !」 陳向前邁了幾步,手心裡有個東西在閃閃發光。「我的自動手槍,我今天早上從皮箱裡取出來的,帶上吧。」 「我用不著這玩藝兒,」伊登說,「還是你拿著吧,也許你會用得著。」 「帶上吧,算我求你。」 「謝謝,查理,我不要。好了,霍利——」 「別忘了珍珠的事。」陳提醒他。 「哦,我八點之前會趕回來的。眼下這件事更重要。」 伊登鑽進敞篷車坐到霍利身邊,這時,他看見屋子的前門被推開,邁登巨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廳裡。 「嗨!」百萬富翁大聲喊道。 「你自己嗨去吧。」伊登嘀咕了一句。編輯把車倒出來,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唰地調轉車頭。他們沿著大路向前開去,馬力十足。 「會出什麼事呢?」伊登問。 「我不知道。那個舊礦井是個危險的地方,坍塌的礦坑到處都是——有些礦坑的出口就埋在灌木叢下面,礦坑足有好幾百尺深——」 「再開快點兒。」伊登懇求著。 「不能再快了。」霍利回答,「你這一走,邁登對你倒是很關心,對吧?我想你還沒把珍珠交給他吧?」 「沒呢,今晚又有了新情況。」伊登把收音機廣播的內容說了一遍,「難道你沒想過我們從一開始就被人蒙在鼓裡?也許根本就沒人在莊園被害?」 「很有可能。」編輯承認。 「那件事先放放吧,現在最要緊的是波拉·溫德爾。」 迎面冒冒失失地開來一輛汽車,霍利一打方向盤,兩輛車擦肩而過。 「那是誰?」伊登不解地問。 「從火車站開來的出租車,」霍利答道,「我認識那司機,後車座上還坐著一個人。」 「我知道。」伊登說,「也許有人正要去莊園。」「也許吧,」霍利表示同意。他把車開出主幹道,繼而開上那條幾乎被人遺忘了的、通往荒廢已久的礦井的大路。「恐怕我們得開慢點兒了。」他說。「哦,加快速度,你不會傷著老霍拉斯·格利雷的。」霍利又使勁踩了下油門,就在這時,汽車的前軲轆猛地撞上一塊大石頭,兩人的腦袋險些從車頭沖出去。「霍利,全錯了。」伊登激動地說。「什麼錯了?」 「波拉·溫德爾,一個像她那樣美麗迷人的姑娘獨自一人跑到這荒涼的沙漠中來,天啊,難道就沒人娶她做妻子,把她從這兒帶走嗎?」 「不會的,」霍利回答,「婚姻對她來講毫無用處。她把婚姻看作是『脆弱靈魂的最後掙扎』。」 「她真是這樣說的?」 「她對我說,別想把她圈在廚房裡,她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她為什麼要和那傢伙訂婚呢?」 「哪個傢伙?」「威爾伯——管他叫什麼呢。她手上的戒指就是那傢伙送給他的。」霍利大笑起來,然後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她不想讓我說,」他終於說道,「可我還是要告訴你,要是你不知道真相,那將是一大遺憾的。那塊翡翠已經很舊了,以前是她媽媽戴的。她把它重新鑲了個套,帶著它做為一種護身符。」 「護身符?」「是的。這樣的話那些無聊的傢伙就不會纏著她,讓她嫁給他了。」伊登「哦」了一聲,沉默了許久。「她是不是把我也說成那種人?」 「什麼人?」 「無聊的傢伙。」 「哦,不。她說你對婚姻的看法和她想的一樣,用她的話說就是:能遇到一個你這樣敏感的人讓人覺得耳目一新。」又是一陣沉默。「你在想什麼?」編輯問。「想得很多。」伊登悠悠地說,「我在想在我現在的年齡,是不是還可能會浪費時間?」 「可能的。」霍利安慰他。 「我的所作所為一直像個傻瓜。我這次回家後要讓老爸大吃一驚。我要接管他的生意,像他希望的那樣勤奮工作。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軟弱、無力、猶豫不決,像個——像個女人。」 「這是什麼比喻,」霍利答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所聽過的最差的比喻。你倒是說說哪個女人不知道她想要什麼——知道了卻不去爭取。」 「好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離礦井還有多遠?」 「馬上就到了,還有五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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