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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中國鸚鵡 | 上頁 下頁
六六


  邁登走出房間,鮑勃·伊登盯著他的背影,心裡茫然,如置身于大海之上。他跟百萬富翁談得是不是太多了?伊夫琳·邁登的消息是怎麼回事?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在洛杉磯?這聽上去無可置疑,而且她父親提起她時的態度看上去很誠懇。

  哦——沙漠中的酷熱現在正化為一浪接一浪有形的薄霧襲來,伊登照邁登的樣子,睡了一下午覺。

  他起來時,太陽正在西沉,涼爽的夜晚來臨了。他聽見甘伯爾正在沖澡,甘伯爾,甘伯爾是誰?邁登為什麼會允許他呆在莊園裡?

  年輕人在天井中悄悄地和阿康嘀咕了幾句,將伊夫琳·邁登的消息告訴他。

  「桑恩和教授回來了,」偵探說,「我注意看了一下英里數:三十九英里,和以前一樣。汽車底部還有幾塊紅泥巴。」

  伊登搖搖頭。「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他說。

  陳聳聳肩膀。「我要是能拘捕時間的話,我一定會那麼做的。」

  晚餐時,甘伯爾教授又流露出和藹可親的個性。

  「哦,伊登先生,我們很高興又看到兒回來和我們在一起了。真遺憾,你錯過了一些沙漠中的空氣。你的事——據我推測——該是碩果累累了吧?」

  「當然嘍,」伊登微笑著說,「你們的事進行得怎樣?」

  教授迅速掃了他一眼,「我——嗯——我很高興地說,我度過了最有收穫的一天。我發現了我正在尋找的老鼠。」

  「對你來講是件好事,老鼠可就慘了。」伊登說完,餐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他們從桌旁紛紛站起來時,邁登點燃一支雪茄,坐在爐前他最喜愛的那把椅子上。甘伯爾挨著一盞檯燈坐下來看雜誌,伊登掏出一盒香煙,點燃一支,在屋內踱來踱去,桑恩也拿起一本雜誌。鐘敲七點整時,屋裡彌漫著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

  伊登在收音機前停住腳步。「我到這兒來以後,才發現這些東西的作用。」他對邁登說,「我現在意識到,有時候,即使是一場有關鉤蟲習慣的講座也會令人著迷的。聽聽為孩子們講的故事怎麼樣?」

  他打開收音機,阿康走進來忙著收拾桌子。這時,洛杉磯播音員尖利的聲音在屋裡回蕩著:

  「——我們的下一個節目是諾瑪·菲茨傑拉德小姐,她剛剛在梅森舉行的音樂會中亮相,她將為大家唱其中的幾首歌曲。」

  邁登身子前傾,彈了彈雪茄上的煙灰,桑恩和甘伯爾抬頭看了看,興味索然。

  「朋友們,你們好,」收音機裡傳來前一天與鮑勃·伊登談話的那個女人的聲音,「首先我要感謝朋友們,自從在電臺播音以來,我收到了不計其數的聽眾來信,今晚在演播室裡我又見到一摞可愛的信件。我沒有時間在此一一拜讀了,但是我想對薩迪說,如果她正在收聽廣播的話,我很高興得知她正在聖莫尼卡逗留,我會給她打電話的。還有一封信使我感到萬分喜悅,這封信來自我的老朋友——傑瑞·德拉尼——」

  伊登的心停止了跳動,邁登的身子向前傾著,桑恩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動不動,而教授則眯起眼睛。阿康在桌邊一聲不響地忙活著。

  「我一直對傑瑞有些擔心,」女人接著說,「我現在知道他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這真是太好了。我期待著與他早日重逢。現在我還是繼續我的節目吧,因為半小時以後我就要到劇院演出了。我希望你們這些好心人都能來觀看我們的演出,要知道,我們這個小小的演出可是五光十色呢——」

  「哦,把那個可惡的東西關掉。」邁登說,「廣告,電臺的節目十分之九都是廣告,真討厭!」

  電臺裡開始傳來諾瑪·菲茨傑拉德的歌聲。鮑勃·伊登把那個可惡的東西失掉後,他和阿康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有個聲音跨越光禿禿的褐色山脈,跨越綿延數公里的鼠尾草叢和沙粒,傳到沙漠上空,這個聲音在說,傑瑞·德拉尼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他們那些完美的推理在這個聲音中被擊得粉碎。

  邁登殺的那個人不是傑瑞·德拉尼!那麼在那個恐怖的夜晚,莊園裡的呼救聲是誰發出來的呢?托尼,那只中國鸚鵡聽到並模仿的呼喊聲到底出自何人之口呢?

  ◎第二十章 佩特庫特礦區

  阿康端著滿滿一盤子碗筷走出房間,邁登愜意地往椅子上一靠,合上雙眼,朝天花板噴出一個個煙圈。檯燈的兩旁,一邊一個坐著教授和桑恩,他們在悶不作聲地接著看雜誌。房間裡呈現出一幅感人的祥和的家庭畫面。

  但是鮑勃·伊登可不像他們那樣平靜,他的心跳加快,頭腦恍惚,他站起來悄悄溜到外面。廚房裡,阿康正站在水槽邊刷著碗筷,從這個中國人平靜的表情上,誰也不會想到這根本不是他的本職工作。

  「查理。」伊登輕聲說。

  陳匆忙把手擦乾走到廚房門口。「真是抱歉,還是請別進來吧。」他把伊登領到穀倉後的陰影中。「現在又碰到什麼麻煩了?」他輕聲問。

  「麻煩!」伊登說,「你都聽見了,我們全都搞錯了,傑瑞·德拉尼活得好好的。」

  「真有意思。」陳說。

  「有意思!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不再平靜了,他顯得有些不安。「我們的推理被徹底推翻了,而你——」

  「推理,又是老一套,」陳說,「推理已經化為泡影,這種情況我可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請原諒,我無法體會到你的激動心情。」

  「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我們只能把珍珠交出來了。你已經作出了愚蠢的承諾,當時我是從心裡反對的。現在我們只能順其發展了。」

  「難道我們就這麼走了,也不管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不明白我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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