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中國鸚鵡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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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登先生,」姑娘邊說邊站起來,一臉甜甜的微笑,十分迷人,「我相信你會來見我的。我這兒有一封你從舊金山寫給我的信。你肯定記得。」 邁登接過信掃了一眼。「當然記得,當然記得。可是對不起,溫德爾小姐。自從我寫過信後發生了一些事——我有筆生意要做——」他瞥了一眼伊登,「總之,」如果我把莊園交給別人拍電影,對我來說太不方便了。真是抱歉。」 姑娘的微笑消失了。「好吧,」她說,「不過電影公司將認為這是我業績上的污點。我的上司從不接受理由——他們只注重結果,而我已經告訴他們我的工作已一切就緒。」 「那你這樣做未免顯得有些不成熟,是吧?」 「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我得到匹·傑·邁登的應允,我就相信了——這樣也許太愚蠢了——我當時只是聽說邁登許過諾從不反侮、守口如金,看來我是惜了。」 富翁顯得有些窘迫。「嗯——我——哦——我當然從不食言。你打算什麼時候帶人來拍?」 「我已經安排星期一開拍。」姑娘回答。 「決不行,」邁登答道,「但是如果你能再推遲幾天——推遲到星期四怎麼樣?」他又看了一眼伊登,「我們的交易週四應該能完了。」他補充說。 「肯定沒問題。」伊登附和了一句,一種很樂意助一臂之力的樣子。 「很好,」邁登說。他看了看姑娘,目光顯得很和善。他和桑恩迥然不同。「如果週四交易完成,這地方你就可以儘管用了。我那時候可能不會在這兒,不過我會把話留下的。」 「邁登先生,您真是名不虛傳。」她說,「我知道您是值得信賴的。」 桑恩憎惡地瞪了一眼他的老闆的背,走了出去。 「相信你不會失望,」邁登說,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他很容易沉醉於別人的恭維之中。「匹·傑·邁登依然是一諾千金,決不食言,是不是?」 「如果有人懷疑這一點,就讓他來問我好了。」姑娘回答。 「快到午飯的時間了,」邁登說,「你留下來吃飯吧?」 「噢——我——真的是——邁登先生——」 「她當然會留下來,」鮑勃·伊登插進話來,「她總是在埃爾多拉多一個名叫綠洲的館子吃飯的。如果她不肯留下來吃飯,那肯定是瘋了——您知道那家館子的飯菜有多蹩腳。」 姑娘笑道:「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不呢?」邁登說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改變一下這兒的氣氛。」這時那個中國廚子走了進來,邁登吩咐道:「午飯再加一個人。」然後他對兩位客人說:「咱們十分鐘後再見。」隨後便出去了。 姑娘看了看鮑勃·伊登,「還好,就算了結此事了。我早就知道只要他親自見我的話,這件事肯定會辦成的。」 「那是很自然的事。」伊登說,「如果大家都來見你的話,世界上的事大概都會辦成。」 「聽起來像是恭維。」她微笑著說。 「是這個意圖。」小夥子答道,「可是聽起來好像並不是那麼順耳?我可真得提高提高我的應酬技巧了。」 「噢——這麼說,咱們在這兒聊天只不過是應酬罷了。」 「求求你——別把我說的話斟酌得太細。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有很多心事。我努力想成為一個商人,不過壓力很大。」 「那麼說,你還不是個真正的商人?」 「我什麼都不是。我哪樣都想試試,沒有定業。你知道嗎,你昨天晚上讓我開始思考了。」 「我為此感到驕傲。」 「你別再和我開玩笑了。我已經開始思考了——看你,自謀生計——自己支付每天在飯店、旅店的花銷——而我卻只不過是父親的小娃娃。如果說是你激發我翻開了新的一頁,那一點都不過分。」 「那麼說我的日子確實沒有白過。」她沖著屋子另一端的牆壁點了點頭。「那些軍火掛在那兒是什麼意思?」 「噢——那是和藹的老邁登的槍支收藏品——他的愛好之一。過來,我告訴你每支槍的名字。」 不久邁登和桑恩回來了。阿康做的午餐簡直挑不出什麼不好來。餐桌上桑恩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他的老闆,在姑娘的明眸之下,話卻滔滔不絕。他們喝過咖啡後,鮑勃·伊登突然發現窗邊那座大鐘已經是差五分兩點了。兩點鐘——兩點鐘他和陳還有要事相商呢。他們該怎麼辦呢?那個東方人在上菜時表情漠然,沒有對小夥子做出一絲暗示。 邁登正在興頭上,他長篇累牘他講述他早年的發跡史。這時那個中國佬突然進了屋,他站在那兒,儘管一言未發,但他的舉動卻像子彈一樣打斷了富翁的興致。 「哎,怎麼回事?」邁登喝問道。 「死了,」阿康用高嗓門兒悲傷地說,「無法挽回了。不要擔心,別難過。」 「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邁登問道。桑恩慘綠的眼睛越來越凸出。 「可憐的,可憐的小托尼到西天過新年了。」阿康終於把話說完了。 邁登騰地站了起來,領先來到院子裡。在鳥架下的石地板上躺著那只中國鸚鵡的屍體。 富翁彎下腰拾起那只鳥。「怎麼啦——可憐的托尼,」他說,「它已經沒氣兒了。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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