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守護神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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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房內沒有任何人居住的跡象。然而,在手電光照亮的地上,能看到有人走過後留下的痕跡——斑斑殘雪——直通向黑暗。——他順著足跡一直穿過走廊,走進前廳。牆上的巨大陰影搖曳不定,大廳裡是一堆蓋著一層白布、充滿鬼氣的椅子和沙發,查禮鼓足勇氣繼續向前走,他走上鋪有地毯的樓梯,地毯上有一些剛掉落的小雪塊。走到二層大廳的後門口,查禮才停步,他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鎖著。 查禮打量了一下門檻,就在他舉手要敲門的一刹那,遠處傳來了一聲關門聲。一層上了蠟的地板上有人在輕輕走動。 他把手電放進口袋,躡手躡腳地快步下樓,走到樓梯中間時他驟然停下,樓下大廳裡的陌生人燃了一根火柴。 查禮緊貼著牆蹲下,陌生人的身影在他周圍閃爍。幸而火焰的生命短暫,隨著火柴光的熄滅,他顯然未被發現。然而這是短暫的。因為,這位神秘的闖入者已大步上了樓梯。 他處於上方,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已別無他擇——查禮使足勁兒縱身一躍向來人撲去。他倆揪打著滾到了地板上,查禮已決定抱緊這可怕的傢伙,不使他有出拳的機會。他知道,對方的一拳足能把他打趴在地。 在搏鬥中,漸漸地,查禮明顯處於下風。陌生人壓在他身上,雙手卡住了他的喉嚨。他試圖把那雙鐵鉗似的手推開,但無濟於事。他腦海中閃現了彭其波山上的小屋和掛在陽臺上方的葡萄樹——接著,一片黑暗慢慢地開始代替知覺。 陌生人猛然坐到了查禮那凸出的肚子上,接著是霍特驚恐的聲音,「老天爺,怎麼是你,陳先生?」 「哎呀,」查禮說:「黑夜中的貓咪不分黑白。」他這才發現,陌生人是郡長。 「現在快上去查看一下樓上的房門.不能再耽擱了。」 他連忙爬起來,帶著郡長很快地走到了二樓鎖著門的房前。「我是沿著雪跡找來的,」他解釋說。「等等」,他指了一下門口,門檻上有不少雪,雪上留下了剛踩過的腳印。 查禮將手電光對準了門把,霍特憋足了勁兒向前撞去。隨著一聲木板破裂聲響,鐵鎖掉落在地,門被撞開。查禮用手電照了一下屋子,這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能看到不少陳列著的家俱。在這間很普通的臥室——在床邊的地板上,躺著一具紋絲不動的身軀。 郡長跪在地上,將地板上的人翻過身來。在手電光下,他倆和已死去的斯旺大夫正對了個面。 十二 黑槍紅領帶 查禮微弱的手電光在死者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斯旺大夫走了,」霍特陰森地說。「我都給弄糊塗了。」 「歸宿,」查禮說,「我相信,這是敲詐者的必然歸宿。現在該我問你,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在特溫飯店裡,法醫住在斯旺隔壁,」霍特開始說。「半夜,他被百葉窗的撞擊聲吵醒,當時正值十二點半。聲音來自斯旺的房間,法醫聽了一會,最後忍不住便去敲他房門。好,長後短說,沒人回答——就這樣,他叫醒了我。」 「我倆斷定,斯旺已跳窗出逃。我便沿著他的腳印一直追了出來,連手電也沒帶,不象你這般準備充足。幸遠的是,我身上正好有盒火柴——剛才在樓下已用完了最後一根。」 「你一直走了兩英里多路?」 「當然——有時還小跑一陣,到這房子後面時,腳印變換了方向。這時我看到了二層百葉窗間的手電光亮——現在看來是你的——因此我從後門進了房。」 「是這樣!」查禮說。邊說兩人邊匆匆趕到後門外。雪還在下,但空氣中的濕度很大,「快要變成雨了,」霍特抬頭看了看天空,「我們得趕緊。」 雪地上果然有新腳印,但那人並不走向大路,而是繞房走向另一方向。查禮和郡長沿著腳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徑直跑到了碼頭。在碼頭下浪濤翻滾的水邊,腳印消失了。「追蹤結束了,」霍特歎了口氣說,「大概這傢伙有只划艇。」 「如果說在我倆扭打時逃跑的傢伙——當然是他殺了斯旺——帶了條船的話,」查禮推斷說,「我從松景宅一路跟蹤追來的那人又是誰?難道他背上扛了條划艇?」 「咦,你也在追蹤人?」 「正是!而且我相信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會不會他從這兒找的船?」 「停船房沒有被劫的痕跡,我已查過,要不要我作個猜測?」 「請,我洗耳恭聽。」 「他會不會只走到水中,然後沿著湖岸在淺灘上跑一段?這兒的湖灘很淺。」 「哎呀,說得對!」霍特恍然大悟地說。「他很可能在淺水中走上一段,等到他覺得安全再上岸來。可惜,這樣,時間將耽擱得太長了。」 查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會有機會的,別失望,獵物會被抓獲的」兩人當即進行了精心的設計和巧妙的安排。為了防止兇手消屍滅跡,查禮留下來守候,霍特去叫法醫。 郡長走後,疲憊引起的懶惰很快征服了查禮。當他驚醒過來時,郡長正彎腰對著他。黎明已溜進屋內,但雨點還在無情的抽打著玻璃窗。法醫站在多恩·霍特的身後。 「很抱歉把你吵醒,」霍特說。「我們剛迸屋。」 查禮輕快地跳起來,在前面為法醫帶路。法醫的另外兩位助手並不那麼輕快地在後面跟著。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躺著的斯旺屍體,還是查禮和郡長昨夜見到時的姿態。 「光線不太好,」查禮說罷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拉起了百葉窗。 「這就好多了。」他把頭伸到窗外看了一小會兒,接著,霍特驚奇地發現,查禮正在往窗外爬。 「你要幹什麼?」郡長問。 「小規模的北極遠征,」說著查禮已跳到了窗下約兩英尺的陽臺上。 陽臺上堆積的數時厚的積雪已在雨水中漸漸溶化,在靠房牆的一邊,有一處的雪已化成一個小洞。查禮卷起一隻衣袖,將手伸進了雪洞,屋內的人看到,他面露微笑,從雪洞裡掏出了一支自動手槍。 「把這件珍寶埋進積雪的人忘了,」查禮說,「春天已經來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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