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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守護神 | 上頁 下頁


  而後兩人分手,查禮回去。

  回到房間剛幾分鐘,沃德來敲門。他說「順便看一下,需要什麼東西,就告訴辛格或我,晚安,巡官。」

  「晚安,沃德先生。」查禮說。

  查禮在他走後在彈簧椅上舒展了一下身子,思索著這件偶然遇的兇殺案。各個場面在他腦海中閃過——月光下平靜如鏡的湖水——沃德在碼頭上的和他的「丈夫同僚們」打招呼——蘭迪妮在樓梯上神采飛揚地抱著那條名叫杜拉波的小狗——艾倫德駕機在松景宅上空盤旋——蘭迪妮躺在書房的地毯上她曾許諾再這麼演唱一次。現在永無機會了,再也不能……

  他突然驚醒過來,看了下表,二點五十分。這彈簧椅太舒適了。是什麼驚醒了他?啊,他頓時明白了,呻吟——門外什麼地方傳來了極為微弱的呻吟!這不是老房子的呻吟,實實在在,這是一個人的痛苦呻吟聲。

  查禮輕輕走出房門,樓道裡漆黑一片,在樓梯口,他的腳觸到了一件軟乎乎的東西。

  終於,他記起了晨衣口袋中的手電筒,手電光亮照到了一個仰臥在地上人。接著是臉——阿辛格那張滿臉皺紋的黃臉!

  老人又發出了一聲呻吟,「什麼也焦(做)不成,」他有氣無力地掙扎著。「什麼也焦(做)不成。」

  七 老僕人之疑

  看到地上衰老脆弱的阿辛格,一刹那,查禮愣住了,對這個待候沃德幾十年的忠心耿耿老僕人的同情壓倒了他,他彎下身去。

  「怎麼啦?」他輕輕地搖著老人問,「誰打你了?」

  阿辛格睜開雙眼,歎了口氣後又閉上眼睛。

  查禮直起身,借著手電光打開了樓道的電燈。他走過樓道敲沃德的房門。

  沃德應聲很快開了門,他穿著睡衣,滿頭白髮,滿臉倦態,看上去顯得很蒼老。

  「陳先生,」他失聲叫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發現你家僕人昏到在地,臉上被人打了一拳。」

  「一拳!那個王八蛋……」

  聽到熟人的聲音,老人坐了起來,沃德說,「誰打了你,阿辛格?」

  老人說:「傑(怎)麼幾(知)道?可能喜(是)個大高個,拳頭很大,在黑暗中打了我一拳。」

  「你沒看清那人是誰?」

  「我傑(怎)麼看得清?」

  沃德歎了口氣說,「你這麼深更半夜在這兒做什麼?」

  「我一向焦(做)啥?」他不滿地反問。「工作,工作,沒完沒了的工作。醒後看了看鐘,該下樓捅爐幾(子)。」

  「你捅了爐子沒有?」

  「捅了,」老人點點頭。」先給樓下的爐幾(子)添了柴,然後上樓,黑暗中被一拳打在下巴上。」

  查禮拍了拍老人的背說:「現在去睡吧。你說得對,這房子裡都是人,但其中有些不是善良之輩。長輩不與刁民一般見識,雞蛋不與石塊同步起舞。」

  「晚安!」阿辛格說完就走了。

  老人和沃德走後,查禮回房又往爐子裡添了些木柴,乾脆開著房門坐在爐前。他已完全清醒過未,淩晨4點正是思考問題的最佳時刻。這麼無緣無故襲擊阿辛格的背景是什麼?是不是無緣無故?辛格是否知道打他的人?如知道,為什麼又閉口不談?害怕,這是無疑的,在開礦挖井、倍受虐待的日子裡,老人一代華人的血液中都滋生了害怕白人的恐懼心理。

  查禮歎息了一聲。他意識到,目前還不能把對阿辛格的襲擊和其它事件聯繫起來。對蘭迪妮兇殺下任何結論也為時過早。現在的關鍵是要有充足的事實根據。默坐在那兒,開始在腦海中將發生過的一系列事件重新梳理他。充滿寒意的黎明已悄悄潛過湖泊,一輪金黃色的朝陽從高山險峰背後冉冉升起,他開始聽到開門聲,傳來的奧菲莉娥的大躁音,還有隱約聽得到的廚房裡的狗叫。

  在洗晨浴和刮臉期間,佔據查禮整個腦海的是杜拉波,那只小狗。

  他昂首挺胸地沿著冰冷的樓道向樓梯口走去,那邊飄來了熏肉和咖啡的香味,他決定要盡情享受這頓美味早餐——儘管殺害蘭妮的兇手也將坐在同一張桌上。

  在那裡,阿辛格端著桔子走近比頓小姐,他問姑娘:「你喜歡什麼水果?我這兒有各種——桔子。」

  「我喜歡最好的桔子,」姑娘說。「早安,阿辛格。怎麼啦——可憐的人,把臉給碰傷了。」

  阿辛格沒答理就離開了。

  「噓,」沃德說,「一點小意外,不必多談——你知道,他是很敏感的。」

  「他還有點瘸,」姑娘又說。

  「一次很不幸的事故,」沃德解釋說。「他在樓梯上摔了一跤。」

  「可憐的阿辛格老了,」雷特說。「昨晚我注意到,他眼睛也已不太好,沃德,還不給他配付眼鏡?」

  沃德做了個苦相。「當然,他應該——有,準確地說,他曾有過一付眼鏡,但在一個月前被碰碎了。你知道他的固執勁,儘管我一直勸他送去修理——喬治會修,今天上午我把它帶到裡諾夫去,配鏡師知道他鏡片的度數。」

  查禮需在腦海的儲藏庫中輸進幾個新的數據,如此看來,阿辛格是在今天早上變瘸的?昨晚被一拳擊倒在地還不至於傷到腿上,他本人當時也沒談到腿傷。另外——樓上書房隔壁房內那條被撞翻的粗木板凳……辛格需戴眼鏡,實際上他平時也戴,好,這能對上,還有那兩隻放錯了位置的盒蓋。刹那間,查禮的食欲消失得無影無蹤。查禮暗自決定,先把所有事實裝進腦中——待走到河邊時再解帶脫鞋。

  吃完早飯,查禮到廚房去看了看奧菲莉娥夫人和杜拉波。查禮抱起小狗,輕輕地撫摸著它。「杜拉必須到裡諾夫去,起碼一次。」說完這句使奧菲莉娥感到大惑不解的話後,查禮又回到了大客廳裡。多數客人都在客廳裡,多恩·霍特站在中央。在他旁邊站著一位在任何場台下都會引人注目的人;高大、筆直、白雪般的白髮,看到那雙盲眼,查禮感到心頭一顫。

  「早安,陳先生,」多恩·霍特大聲問好。「今天天氣真不錯,我把父親帶來和你認識一下。爸,這是火奴魯魯的陳巡官。」

  查禮上前握住了那雙摸索著的手,「和礦區的前任郡長結識,」他說,「這是我嚮往的榮譽,但沒想到真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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