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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今晚來這兒之前,我和我侄女談了話。她承認其父知道她和詹尼森在談戀愛,並表示強烈反對。他甚至說過這種話:如果她一意孤行非要與他結婚,那麼他就取消她的繼承權。」

  「那麼丹·溫特斯利普要立的新遺囑可能會是:一旦她女兒嫁給詹尼森,那麼其後果則是她分文也繼承不了其父的財產。」

  「毫無疑問會是這樣的。」米納瓦小姐肯定地說。

  「詹尼森,剛才你提到了動機問題。」格林說,「我認為這個動機就足夠了。人人都知道你是見錢不要命的人。你想娶溫特斯利普的女兒——島上一位最富有的姑娘,但她父親卻從中作梗,認為你既不能娶她也不能得到其錢財。可是,你又不是那種身無分文就能結婚的人,於是便下定決心要一箭雙雕:既要得到巴巴拉·溫特斯利普,又要得到她父親的財產。這樣就只有一個人擋住了你的去路——丹·溫特斯利普。那個星期一晚上你碰巧出現在他走廊上的原因也就在於此吧。」

  「等等。」詹尼森抗議道,「我沒在他走廊上,我在『泰勒總統號』船上。大家都知道那艘船上的乘客是第二天上午九點才登陸的。」

  「我正要說這件事。」格林告訴他,「剛才——順便問一句,現在幾點了?」

  詹尼森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帶有長鏈的懷錶。

  「九點一刻。」

  「嗯,對。你經常帶的是這塊表嗎?」

  「是的。」

  「戴過手錶嗎?」

  詹尼森躊躇了一會兒。

  「偶爾戴。」

  「只是偶爾戴?」檢察官站起身,繞過桌子,說,「請讓我看看你的左手腕。」

  詹尼森伸出胳膊。胳膊被陽光曬得黝黑,但腕子上卻留下了戴手錶的白色輪廓以及錶帶環繞腕子的痕跡。

  格林冷笑道:「的確,你是戴過手錶——而且從你手腕的情況來看,你是經常戴。」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件小東西,舉到詹尼森面前。

  「可能是這塊表吧?」

  詹尼森無動於衷地凝視著。

  「以前見過嗎?」格林問,「沒見過?那好,我們無論如何也得戴上試試。」說罷便把表戴在詹尼森的手腕上,並扣緊。「我不得不注意到,哈裡。」他繼續說,「這塊表和你腕子上的白色輪廓正好相符,而且錶帶扣的鹿齒尖也很自然地而且絲毫不差地落到錶帶的破損最厲害的孔眼上。」

  「這能說明什麼呢?」詹尼森問。

  「嗯,也許是巧合,不過,你的腕子大得出奇。那是因為你進行衝浪運動,還是游泳呢?有關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再說。」他轉向米納瓦小姐,說:「請你過來一下,溫特斯利普小姐。」

  米納瓦小姐過來了。當她走到檢察官身邊時,他突然彎身關掉了桌子上的燈。頓時屋內漆黑一片,只有射進窗戶的一線微光。

  米納瓦小姐感覺到有一團暗淡的東西,一個表面發白的圓圈,心中很納悶兒。屋內緊張得毫無聲息。檢察官緩慢地把這件東西舉到她眼前。啊,是手錶,一塊戴在男人手腕上的表——帶有夜光錶盤,數字2幾乎失去痕跡。

  「看看這個,然後告訴我,」是檢察官的聲音,「以前見過嗎?」

  「見過。」她肯定地回答。

  「在哪兒見的?」

  「在丹·溫特斯利普的客廳的背陰處。就是案發的那天夜裡——六月十三日午夜。」

  格林的臉上閃著光。

  「謝謝,溫特斯利普小姐。」他退到桌子後面按了一下按鈕。

  「我想,你是通過某種特殊標記來辨認這塊表的吧?」

  「是的。數字2特別模糊。」

  斯潘塞出現在門口待命。

  「把西班牙人帶進來。」格林吩咐著。

  「就到這兒吧,溫特斯利普小姐。」

  卡布拉走了進來。見到詹尼森,他兩眼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一看到檢察官點頭示意,陳就摘下了手錶,遞給西班牙人。

  「你知道這塊表嗎,喬斯?」格林發問。

  「我——我——知道。」年輕人結結巴巴地回答。

  「別害怕。」格林鼓勵著,「沒有人要傷害你。我要你把今天下午所說的再重複一遍。你沒有固定的工作,只是給詹尼森先生辦些機密差遣的事兒,是不是?」

  「是的。」

  「那好,你的工作該結束了,你也能說清楚了。七月二日,也就是星期三上午,你去詹尼森先生的辦公室,他給你這塊表讓你拿出去修一下。因表出了毛病,停了。你把表拿到一家大的珠寶店,對吧?以後都發生什麼事了?」

  「店裡人說表壞得挺厲害,修理費要比買塊新表還貴。回來後我跟詹尼森先生如實說了,他大聲笑了,說這表就作為禮物送給我了。」

  「一點不錯。」格林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繼續問,「星期四下午晚些時候,也就是七月三日,你把表賣了。賣給誰了?」

  「賣給老何了。他是曼努阿凱街上的一位中國珠寶商。星期六晚上,大概是六點,詹尼森先生給我家打電話。他當時非常激動,要我不管花多少錢都必須把那塊表買回來。我急忙趕到老何的珠寶店,結果表已賣了,賣給了一位不認識的日本人。晚上,我見到了詹尼森先生,他非常生氣,把我臭駡了一頓,讓我一定把表找到。我一直在到處尋找,但至今沒有下落。」

  格林轉向詹尼森,說:

  「哈裡,你對自己的表稍有疏忽。你自以為自己所幹的事相當保險,萬元一失。剛才你說案發時你不在場,那麼在案發後的那個早晨,當哈利特在溫特斯利普住宅的走廊上向你詳細述說要調查的線索時,他忘說了曾有人見到過這塊表,於是你就產生了一種錯覺,存有僥倖心理。當然,這是我們工作中值得慶倖的一件事。但到了星期六晚上,你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的危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從得知。」

  「我知道。」約翰·昆西插了話。

  「什麼?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格林催促著。

  「星期六下午,」約翰·昆西告訴他,「我跟詹尼森先生一起打高爾夫球。回城的路上,我們談起了此案的一些線索。碰巧,我提到了這塊表。現在我才明白他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他原計劃在海灘與我們共進晚餐,但又臨時讓我在他辦公樓前稍停一會兒。他說有幾封信要簽字。我就在下邊等他。肯定就在那時,他給這位年輕人打的電話,讓他設法找到這塊表。」

  「你所說的很重要。」格林興奮地予以肯定。「詹尼森,有關表的事就到此為止。是你戴的這塊表,我很吃驚。大概你很清楚,把握好時間,對你來說至關重要。而且你說得對,表不可能馬上被海水腐蝕的。」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詹尼森要求著。

  格林又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斯潘塞馬上就來了。

  「把這位西班牙人帶下去。」檢察官指示著,「再把赫普沃思和軍需官帶進來。」說罷又轉向詹尼森。

  「我要讓你看看,我在說什麼。元月十三日夜裡,你在『泰勒總統號』船上,是名乘客。這艘船要到黎明時才能停靠在航道入口處附近,是不是?」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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