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沒有鑰匙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 |
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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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石牆即將倒塌,一縷光線射了進來——這只是對陳而言,可約翰·昆西仍在黑暗中摸索。回到懷基基灘的住處,他便陷入了痛苦的思慮之中。他和陳同在一起辦案,現在已到了揭案的關鍵時刻,很明顯,陳樂意獨自奮力前進,讓其夥伴在後邊盡力追趕。唉,只好這樣啦,但約翰·昆西的自尊心卻受到了傷害。 突然他萌發出一種強烈的願望——向陳表明自己並不甘心落後。為了波士頓和溫特斯利普家族的名譽,若有可能,哪怕是通過分析推理產生的靈機一動,與偵探同時揭開此案之謎,那該多好啊! 他緊鎖雙眉,重新考慮那些已被拋棄的線索,思考那些已被否決的嫌疑犯——伊根、叫康普頓的女人、布拉德、卡奧拉、萊瑟比、薩拉戴恩和科普。甚至他還考慮到了幾個尚未接觸到的人物,很快他便想到了鮑克。鮑克再次露面意味著什麼呢? 兩個星期以來,他第一次想起了這位小個子男人。他留的髮型令人討厭——從額部向外梳得直而高,還佩戴一副金絲眼鏡。鮑克一談起絕跡的酒吧,失去的獄中朋友都悲痛萬分。這位「泰勒總統號」船上的招待怎麼能與丹·溫特斯利普的謀殺案有關呢?很明顯,他本人不是兇手,但某些情節與案件有關。約翰·昆西絞盡了腦汁,用了很長時間試圖將鮑克與一兩個嫌疑犯聯繫起來,但都未能如願。 星期二他苦苦思考了整整一晚上。他沉默寡言、心煩意亂。最終米納瓦小姐只好將他丟在一旁,獨自拿本書回自己房間去了。星期三早晨醒來時,還是理不出頭緒。 從考愛島回來的巴巴拉預定十點抵達。約翰·昆西開著小轎車前往市中心迎接。途經銀行時,他停下車去兌換支票。在那兒他碰到了「泰勒總統號」船上的老船友——性情爽朗的梅納德太太。 「我不該責怪你,」她說,「可你從來都沒來看過我。」 「我知道,」他回答,「但我一直都挺忙。」 「聽說了。你整天圍著警察和罪犯轉。我敢肯定你回波士頓後會說我們這兒的人都是罪犯和殺人兇手。」 「嗨,怎麼會呢?」 「會,你會的!你對檀香山存有偏見。何必不放下架子,隨時和那些識多見廣的能耐人交往呢?」 「我很樂意——假如他們都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他們可比我有學問而且有魅力得多。今晚有些人要到我家隨便聚聚。聊聊天兒,然後在月夜下游泳。你不來嗎?」 「我當然去。」約翰·昆西爽快地回答,「不過我親戚丹——」 她眼睛一亮,忙說:「唉呀,即便他是你的親戚,那又怎麼樣?為你親戚丹默哀十分鐘足夠了吧。我盼著你來。」 約翰·昆西大笑,說:「我會去的。」 「一定來。」她熱情地邀請著,「把你那位米納瓦姑姑也帶來。告訴她是我說的,她成天關在屋裡閉門思過會悶死的。」 約翰·昆西出了銀行便來到福特和京街的拐角處存車的地方。他剛要上車,又停住了,因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逍遙自在地橫穿馬路——那是鮑克,跟他在一起的是威利·陳——太平洋棒球隊精明強幹的擊球手後面的接球手。 「你好,鮑克。」約翰·昆西打著招呼。鮑克先生興奮地向他走來。 「嗨,嗨,嗨!我的老朋友溫特斯利普先生。跟威利·陳,地方警察頭頭握個手吧。」 「我和陳先生見過面。」約翰·昆西說。 「所有知名人士你都認識,是不是?好極了!唉,我們在『泰勒總統號』船上可想你了。」顯然,鮑克相當老練。 「想必船是剛到的吧。」約翰·昆西說。 「幾分鐘之前到的。跟我們一塊兒去怎麼樣?」他向前湊了湊,並壓低聲音說,「這位聰明小夥告訴我在海灘附近的汽車租賃站可以得到一瓶相當高級的雜醇油。」 「很遺憾,我堂妹乘內陸船一會兒就到,大夥讓我去接她。」約翰·昆西解釋著。 「我也覺得很遺憾。」這位都柏林大學的畢業生說,「假如我身體能頂得住,就想舉辦一些聚會。屆時歡迎你參加。的確,這件事很重要——為了紀念蒂姆,同時也是我向世界上七大洋的最後告別。」 「什麼?你的服務期滿了?」 「是的。今晚九點『泰勒總統號』船離開此地時便是我海上生涯的結束。你沒聽說過一份挺好的報紙得花——唉,就說一萬美元才能買下來嗎?」 「這太出乎意料了,是不是?」約翰·昆西詢問著。 「這個國家就是事事令人出乎意料,先生。唉呀,我們得走了,很遺憾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如果事情不太棘手的話,我就訂上一桌上等的飯菜,然後一飲而盡、一醉方休——為了可憐的老蒂姆。再見,先生。祝你走運。」 他向威利·陳點頭示意,隨後便沿街離去。約翰·昆西站在那兒,滿臉愁悵。 巴巴拉看起來比以往顯得更憔悴和消瘦,但她卻說這次遊覽非常愉快。在開往海灘的路上,她盡力表現出歡快和開心的樣子。到家時,約翰·昆西向他姑姑轉達了梅納德太太對她的邀請。 「你最好去。」他懇切要求著。 「也許會的,」她答道,「我得考慮一下。」 白天悄悄地過去了。單調的氣氛晚上才被打破。當約翰·昆西和他姑姑還有巴巴拉離開餐廳時,有人遞給他一封電報。他急忙拆開一看,原來電報是從波士頓發來的。顯然,阿加莎·帕克忍受不了西部的粗曠和荒涼又跑回了家。而約翰·昆西發給她的那份簡明的電報——去舊金山還是分手——也隨之轉遞到了波士頓,因此電報來遲了。 電報很簡單:「分手。阿加莎。」 約翰·昆西把它放在手裡揉了揉。他盡力減輕自己的痛苦,但都無濟於事。他這個人相當樂觀,那段浪漫故事結束了嗎?——沒有。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非禮的舉動,只是感到感情脆弱還承受不了分手時的痛苦。阿加莎比他年輕,她會嫁給一個毫無漫遊欲望的如意郎君。說不定約翰·昆西會在舊金山報紙上看到她舉行婚禮的消息呢。 他發現米納瓦小姐獨自呆在客廳裡。 「這事雖與我無關,」她說,「但我想知道電報內容。」 「分手。」他如實回答。 「儘管如此,你還是挺高興收到它。」 他點點頭。 「是的。我想在我之前還沒人這麼高興地對待分手。」 「天啊!」她高聲說,「你把語法也給丟了吧。」 「我正在想呢。跟我去海灘怎麼樣?」 她搖搖頭,說:「有人要來看房子——肯定是個最重要的律師——他考慮要買。我覺得應該在這兒帶他看看房子。巴巴拉看起來無精打采,對此毫無興致。你告訴薩利·梅納德,以後我會去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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