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沒有鑰匙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四八


  「我——有點認識。可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陳站了起來,說:「尊請原諒我如此無禮。」他轉向約翰·昆西:「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兒,此刻的約會是至關重要的。」

  「當然。」約翰·昆西表示贊同,「回頭見,艦長!」

  他困惑地跟著陳到了街上。

  「到底是什麼約會?」他開口便問,又停住了。陳小心翼翼地在旅館正面的石頭牆壁上將煙熄滅後又隨手把煙頭裝進了口袋。

  「你會明白的,」他承諾著,「首先我們得去警察局,因為我們所掌握的情況與科普艦長有關。」

  約翰·昆西跟他講述了第一次在舊金山俱樂部裡碰到科普的情況。他邊回憶邊重複著談話內容。

  「說他對丹·溫特斯利普感到厭惡,有證據嗎?」陳問。

  「啊,查理,道理很簡單。他就是不喜歡親戚丹,可為什麼——」

  「他很快就到了夏威夷——對不起打斷你的話了,你是否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知道。上星期二晚上我在亞歷山大·楊旅館找你的時候看見了他。他正急急忙忙去范寧島。他還告訴我是前一天中午到的。」

  「準確說就是星期一中午吧。」

  「是的,是星期一中午。可查理,你問這些幹什麼?」

  「暗中調查,」陳笑著說,「以求通過我的手搞清真相。」

  他們一路緘默不語來到了警察局,陳帶著他來到哈利特探長那間無人辦公的屋子。他徑直走到保險櫃前,將其打開,從一個抽屜裡取出幾樣小東西,然後來到探長的桌子旁。他把退了色的銀色小盒放到約翰·昆西面前,說:

  「這盒子是吉姆·伊根的。打開它——你看到了什麼?是科西坎牌香煙。」

  他又把又一件東西放到桌子上。

  「這是在布拉德先生的房間裡發現的盒子。也把它打開——你會發現更多的科西坎牌香煙。」

  然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取出一支燒焦的煙蒂,也放到桌子上。

  「這是在丹·溫特斯利普客廳門外發現的碎片。也是科西坎牌的。」

  他雙眉緊皺,又從口袋裡取出第二隻燒焦的煙頭放到距其他幾件東西稍遠的地方。

  「這是剛才坦普爾·科普艦長以勝利者的姿態敬獻的香煙。你湊近仔細看看吧,又是科西坎牌的!」

  「老天爺啊!」約翰·昆西感歎道。

  「你對這些科西坎牌香煙很內行嗎?」陳徵詢著。

  「一無所知。」

  「很高興我琢磨出點兒門道了。今天下午游泳之前,我在公共圖書館呆了會兒,隨便讀點東西。從一份澳大利亞報紙上我發現了一篇刊登科西坎牌香煙的廣告。文中指出這種煙有兩種類型:一種是煙盒上標有222字樣的,這種煙含有土耳其煙草。請注意,布拉德的煙盒上就有222字樣的標記;另一種是標有444字樣的,是由弗吉尼亞煙草製成。現在你明白了土耳其煙和弗吉尼亞煙的區別了吧?」

  「啊,我想是的。」約翰·昆西恍然大悟。

  「我也同樣。可光想還不行。現在已到了關鍵時刻,我們需請教專家。敬請賞光跟我一起到煙店走一趟。」

  他從布拉德的煙盒裡取出一支香煙,放到一個信封裡,然後在封皮上寫了幾個字。隨後他又從伊根的煙盒裡取出一支,裝到另一信封裡,寫上了幾個字。這兩個煙頭類別相同。他們默默到了街上。約翰·昆西被事情的急劇變化驚呆了。他自感這種想法行不通,可陳表情嚴肅,機警的眼光裡充滿了熱切的期望。

  更令約翰·昆西吃驚的是他們在煙店裡同那位年輕的負責人的一番談話。他們走出煙店時,陳滿心歡喜。

  「我們又向前進了一步!你都聽見他說了些什麼了吧。布拉德煙盒裡的煙和鄙人從伊根煙盒裡拿出的完全相同,二者都是土耳其煙草;在客廳附近發現的煙頭則是弗吉尼亞煙草製成的。阿瑟·坦普爾·科普艦長熱情地給我的煙,也是這種類型。」

  「這是我未曾想到的。」約翰·昆西感歎萬分,「哎呀,這下該把伊根放了。對卡洛塔可是個好消息。我得趕快去裡夫帕姆旅館告訴她。」

  「嗨,不行,不行!」陳極力反對說,「請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目前我們只能保持沉默。在審問科普艦長之前,我們還得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未曾料到的問題。我去警察局作些安排。」

  「可他是位官員,」約翰·昆西說,「他是英國海軍部的一個艦長。你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陳搖了搖頭,告誡說:

  「在波士頓的裡爾貝灣根本行不通,但在這兒,在變化無常的太平洋交叉路口,不見得行不通。我在夏威夷已生活了二十五年,已多次親眼目睹了那些行不通的事情發生。」

  ◎第六章

  一

  星期一案情沒有新的進展。約翰·昆西整整忙了一天。他往警察局給陳打了幾次電話,但這位偵探始終不在。

  晚報的一則報道使擅香山轟動了,約翰·昆西獲悉後也深感驚訝。轟動的原因並不是與溫特斯利普的案件有關,而是一支美國艦隊剛剛離開聖佩德羅港口向夏威夷駛來。這支艦隊是安那波裡斯畢業班的學員舉行的一年一度的例巡。軍艦上滿載著未來的艦長和艦隊司令。他們將在檀香山港口逗留數日。屆時社會各界將舉行一系列的活動,如:宴會、舞會、月下游泳晚會等。

  整整一天約翰·昆西都沒見到巴巴拉。早餐她沒露面,午餐是和一位朋友在下面海灘上吃的,然而晚餐他們見面了。她看起來比以前更顯得疲憊和憔悴。她談起了即將到來的艦隊。

  「這種情景總是熱鬧非凡。」她若有所思地描繪著,「整個城市頓時猛增了許多穿軍裝的俊俏小夥兒。約翰·昆西,希望你千萬別錯過各種聚會。你還沒見過檀香山最精彩的場面呢。」

  「你說得對,真是這麼回事。」約翰·昆西承認道。

  她搖搖頭,說:「不是我說的對不對。大家都明白,在這兒我們不會甘心老老實實按舊的傳統習俗辦事。假如我連邀你幾次——你會怎麼想,米納瓦小姐?」

  「我是個老太婆了,」米納瓦小姐說,「根據你們這一代的標準,我覺得情況就是這樣。但這種作法本人並不贊成。現在在我的生活中——」

  「用不著擔心,巴巴拉。」約翰·昆西插話說,「聚會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至於說老太婆嗎,那我就是老頭兒了——再過生日就30歲了。現在我對生活的全部需求充其量不過就是坐在火爐旁,穿著拖鞋,抽抽煙——要不就是吹吹電扇,如此而已。」

  她笑了,將話題擱在了一邊。晚飯後,她跟隨約翰·昆西來到了走廊上。

  巴巴拉開口說:「我要你為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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