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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唯一的缺憾是在調查過程中,一些有關於丹過去不愉快的事情很可能被披露。」她接著說。

  「肯定的。」阿莫斯冷漠地說。

  「為了巴巴拉,」米納瓦小姐說,「我不想看到任何在破這件案子中不太重要的事情被披露。為了這個原因,我沒有完全相信、依賴警察。」

  「什麼?」阿莫斯叫道。約翰·昆西站起來。

  「坐下,」他的姑姑厲聲說,「阿莫斯,讓我們回到我在你家時的談話。丹與下邊海灘上的那個女人有聯繫。阿倫·康普頓,她這樣稱呼自己。」阿莫斯點點頭。

  「是的,而且她是一個品行不端的人。但丹看不到這一點,雖然我知道他的朋友曾向他指出這一點。他曾說過要與她結婚。」

  「即使你從不與丹說話,你還是很瞭解他。」米納瓦小姐接著說,「在發生謀殺案的時候——就是昨天晚上,他與這女人所處的狀況是什麼樣呢?可是,這似乎好長時間了。」

  「我無法告訴你什麼,」阿莫斯答道,「我確實知道上個月一個叫萊瑟比的陌生人——他們告訴我他是費城一個好家庭的敗家子——與那個叫康普頓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丹對他的出現極為惱火。」

  「哼!」米納瓦小姐遞給阿莫斯一個珍奇的舊胸針,一塊瑪瑙上鑲著一棵寶石樹。「阿莫斯,以前見過嗎?」他拿過來,點點頭。

  「這是八十年代丹從南海帶回來的少量珠寶中的一部分。還有耳環與項鍊。他對這些裝飾品奇怪地十分在意——從不讓巴巴拉的母親或任何其他人戴。但他最近一定改變主意了,因為我幾周前看見了這個東西。」

  「在哪兒?」米納瓦小姐問道。

  「我們事務所最近讓那個叫康普頓的女人租了下面海灘上的小屋。不久前她來事務所交房租時正戴著這胸針。」他突然轉向米納瓦小姐催問道:「你從哪兒搞到它的?」

  「卡麥奎今早交給我的,」米納瓦小姐解釋道,「她是在警察到來之前在平臺地板上拾起來的。」約翰·昆西跳了起來,喊道:

  「你完全錯了,米納瓦姑姑。你不能做這種事。你求助於警察,可又不相信他們。我為你感到恥辱。」

  「請等一下。」他的姑姑說。

  「等什麼!」他應聲說,「給我那個胸針。我馬上去交給陳。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就無法與他相視。」

  「我們會把它交給警察的,」米納瓦小姐鎮靜地說,「如果這似乎很重要。但在交給警察之前,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自己做些調查。這女人也許有很合乎邏輯的解釋——」

  「不對!」約翰·昆西打斷了她的話,「問題在於你認為你是歇洛克·福爾摩斯。」

  「阿莫斯,你的意見呢?」米納瓦小姐問。

  「我傾向於約翰·昆西的意見,」阿莫斯說,「你對哈利特警長太不公正。而且我認為,至於為了巴巴拉或為其他什麼人要想向外界保守秘密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別繞圈子了,米納瓦,丹的不檢點行為終將公佈於眾。」

  她聽出他語調中的得意之感,她為此有些惱火。「也許是這樣。但在我們與警察談之前,和這個女人談談不會對家裡的人有任何傷害。如果她真有一個誠心誠意的解釋——」

  「噢,是的,」約翰·昆西打斷了她的話說,「她不會有其他的解釋。」

  「她說什麼並不重要,」米納瓦小姐堅持說,「重要的是她說話的樣子。任何有頭腦的人都可以看穿欺騙與謊言。問題是,我們中間的誰是這個最適合來檢驗她的有頭腦的人。」

  「別算上我。」阿莫斯趕緊說。

  「約翰·昆西?」

  男孩在考慮著。

  他已經要求得到與陳共同破案的特權,那麼這也許正是贏得那中國人尊重的好機會。不過這件事聽起來太像女人該做的,對他來說太過分了。

  「我不行,謝謝。」他說。

  「很好,」米納瓦小姐站起來說,「我自己去。」

  「噢,不行!」約翰·昆西震驚地喊道。

  「為什麼不行,如果家裡的男人不願幹這事?事實上,我很歡迎這樣的機會。」

  阿莫斯搖搖頭。

  「她會制服你的。」他預言。米納瓦小姐不服氣地笑了。

  「我很樂意看到她這樣做!你們等在這兒好嗎?」

  約翰·昆西走過去從阿莫斯手裡拿過胸針。

  「坐下,米納瓦姑姑,」他說,「我去見那個女人。但我要告訴你,完事之後我馬上派人去請陳。」

  「那得在另一次家庭會議上決定才行。我不敢肯定你是去她那兒的合適人選。你究竟有沒有與這種女人打交道的經歷呢?」

  約翰·昆西惱火了。他是男人,因此他認為他可以與任何類型的女人打交道,且能以智取勝。他這樣講了。

  阿莫斯描述了在幾百米以外的沙灘上的那個女人的小房子的樣子,並告訴男孩去那兒的路線。

  約翰·昆西動身了。

  當他到達科利亞路時,夜幕已降臨在島上。科諾的惡劣天氣已經過去,月亮在萬里無雲的空中移動著。啊!一個明亮的銀色的夜晚。花園裡百草的芳香穿過籬笆沁人心脾。信風經過數千里旅途之後涼颼颼地吹在他的臉上。當他走近大概是那女人的鄰舍時,一群印度八哥大聲尖叫起來,四處飛散,它們刺耳的叫聲與這裡平和的景色極不協調。

  他有些費力地找到了那套小房子,因為它幾乎完全掩飾于在月光下開著淺黃色小花的花簇中。在那坐落在枝葉茂盛的藤架下並散發著芳香的黑房子的門前,他有些猶豫地停下來。這是一件需小心對待的差事。但是他鼓起勇氣,用力敲著門。

  只有八哥鳥應聲了。約翰·昆西站在那兒,開始對這個懷基基的寡婦產生了敵意。毫無疑問,她一定是那種粗魯的大塊頭;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在聚會上是好手的那種人。這時門開了,使男孩子大吃一驚的是站在燈光背影下的女人年輕且身材苗條,雖然看不太清楚她的臉,但仍能看出那是一副嬌小可愛的面龐。

  「您是康普頓夫人嗎?」他問道。

  「是的,我是康普頓夫人。有什麼事嗎?」

  約翰·昆西很遺憾她開口說話了,因為很明顯她是當今流行的那種美人之一,可一講話就完了。她的嗓音與八哥鳥一樣。

  「我叫約翰·昆西·溫特斯利普。」他看見她吃了一驚。「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當然可以。進來吧。」她帶他通過一狹窄通道,進入客廳。一臉色蒼白、有些駝背的年輕人站在桌旁,撫弄著雞尾酒攪拌器。

  「史蒂夫,」那女的說,「這是溫特斯利普先生——這是萊瑟比先生。」萊瑟比先生不滿地嘟噥了一句什麼。「正是喝點酒的時候。」他又說。

  「不,謝謝。」約翰·昆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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