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沒有鑰匙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二五


  「他陳述過了,」米納瓦小姐厲聲說,「他似乎與某種他不能引以為榮的事攪和在一起。也許這一切比我所認識到的還要令我不安。」約翰·昆西笑了。

  「親戚丹,」他提醒道,「也被攪進幾件他難以引以為榮的事件中去了。米納瓦姑姑,我覺得哈利特判斷這案子的方向錯了,正如伊根的女兒所說。」她很快看了他一眼。

  「噢,那麼伊根有個女兒?」

  「是的,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女孩。把這種事情強加在她頭上真是天大的遺憾。」

  「哼!」米納瓦小姐說。

  約翰·昆西看了看表。

  「上帝,才十點鐘!」房間裡靜下來,除了外面海灘上海浪輕輕拍擊海岸的聲音外,沒有任何其他聲響。「你在這兒究竟都做些什麼?」

  「噢,你會習慣的。最初你只是坐著,思考著。過一段時間後,你只是坐著,不再想什麼。」

  「聽起來很有意思。」約翰·昆西用諷刺的口吻說。

  「這是奇怪的一點,是的。最初你想的事情之一就是回家。當你停止思考時,那種想法自然就消失了。」

  「我明白了。」約翰·昆西說。

  「你會在海灘上碰見一個人,」米納瓦小姐說,「他為了將衣物送洗衣店清洗而中途下了船。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個人還在這兒。」

  「也許,他們還沒洗完他的衣服。」約翰·昆西示意地打了個哈欠,「呵——我打算回我的房間換換衣服,然後我想我將寫幾封信。」他費勁地站起身來,走到門那兒。「巴巴拉怎麼樣?」他問道。米納瓦小姐搖搖頭說:「丹是這可憐孩子的一切。她難以接受這一事實。你在一段時間內不會看見她。最好儘量不談論這件事。」

  「噢,那當然了。」約翰·昆西贊同地說,然後上了樓梯。

  當他洗完澡穿上他最白、最薄的衣服後,審視了一下立在床邊的書桌,發現上面已備好了信紙。他疲倦地打開紙,開始寫起來:

  親愛的阿加莎:我現在在檀香山,我可以聽見窗外懶洋洋的海水拍擊著著名的海灘的聲音——

  確實是懶洋洋的!約翰·昆西感到無詞可寫。他停下來,凝視著一片薄雲迅速在天空飛馳——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卻看見雲彩消失在戴蒙德角。當他回書桌那兒時,他得經過床。他們這兒怎麼會有這麼誘人的床啊!他掀起蚊帳,躺了一會兒。

  一點鐘時,哈庫使勁敲門。就這樣,他出現在午餐桌旁。當他蹣跚而入時,他的姑姑已經坐在餐桌旁了。她笑著說:「振作起來。你很快會適應的。當然,即使到那時,你也要在午餐後睡一小覺。」

  「不會的。」他說道,但語氣一點也不堅決。

  「巴巴拉讓我告訴你,她很抱歉不能與你在一起。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約翰·昆西。」

  「確實是。請代我問候她,可以嗎?」

  「你的問候?」她的姑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巴巴拉只不過是你的遠房堂妹。」

  他笑了。

  「別浪費你的時間為別人配對兒,米納瓦姑姑。已經有人準備好為她說話了。」

  「真的嗎?誰?」

  「詹尼森,他似乎是個好人。」

  「無論如何可說是英俊瀟灑,」米納瓦小姐承認這一點。他們默默地吃了一會兒飯。「今早驗屍官與他的朋友來了。」這時米納瓦小姐說道。

  「是嗎?有什麼定論嗎?」

  「還沒有。我想他們得在以後做出定論。順便說一下,午飯後我馬上進城為巴巴拉買些東西。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不,謝謝。我必須上樓把信寫完。」

  但當他離開餐桌時,他決定寫信的事可以再拖一拖。他從丹的書房拿了一本厚厚的有關南海題目的書,走出去到了平臺上。這時米納瓦小姐穿著漂亮的白色麻布衣服出現了。「我一『波』就回來。」她大聲說。

  「這『波』是什麼意思?」

  「『波』的意思是完成。」

  「上帝,」約翰·昆西說,「難道英語裡沒有足夠的詞匯夠你用嗎?」

  「噢,我不知道。稍微說點夏威夷話使人感到一種愉快的變化。約翰·昆西,當一個人到了我這年齡,都渴望變化。再見。」

  她走了,留下他讓他看他的書,並沉浸在丹的平臺上那催人入睡的氣氛中。有時,他閱讀那些遠處南部地區島嶼上的豐富多彩的故事。有時候他坐著思考,而有時他只是坐著。熾熱的下午到來了。這時丹花園外的海灘上盡是歡快的游泳者,一些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男男女女們,一些穿著簡潔而有魅力的服裝的漂亮女孩子們。他們在衝浪時的呼喊聲愉快而充滿幸福。約翰·昆西渴望嘗試一下那吸引人的海水,但這似乎不是他應做的事——當丹·溫特斯利普還躺在樓上房間裡時,他不能做這種事。

  米納瓦小姐大約五點鐘時出現了,臉紅紅的——雖然她很清楚在巴克灣對她這樣的人來說這是不應發生的——還出著汗。她手裡拿著報紙。

  「有消息嗎?」約翰·昆西問。她坐下來。

  「沒有,除了驗屍官的判斷。都是一般的事情——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們,但當我在車裡看報時,我突然產生了靈感。」

  「你真行!什麼靈感?」

  哈庫出現在通向客廳的門旁。

  「您剛才按鈴了,小姐?」他問。

  「是的。哈庫,這房子裡的那些舊報紙都怎麼處理了?」

  「拿走放在廚房旁的櫃子裡了。」

  「看看你能否幫我找到一不,沒關係,我自己來吧。」

  她跟著哈庫走進起居室。幾分鐘後,她一個人手裡拿著報紙回來了。

  「我找到了,」她充滿勝利感地宣佈,「六月十六日星期一,就是丹給羅傑寫那封信的晚上他看的那份報紙。看,約翰·昆西,有關海運一版的一個角被撕掉了。」

  「也許是偶然的。」約翰·昆西無精打采地說。

  「瞎說!」她厲聲說道,「這是線索,這就是事實。使丹煩惱的事就在失去的那個角上。」

  「也許是這樣。」他承認米納瓦小姐說得對。「你打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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