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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我可以試試。」

  查理轉過了身子。

  阿倫·傑伊斯站了起來。「十一點十分,」他喊道,「如果抓緊點兒,我剛好能趕上船,探長。現在你當然不會再把我留在這兒了。」

  「但我還得把你留下,」查理回答說,「斯潘塞,如果這個人要走的話,你就逮捕他。」

  「你瘋了嗎?」傑伊斯喊道,「有人已經認罪了,不是嗎——」

  「至於這一點,」查理說,「請稍等片刻。」他轉身對靜靜站在他身邊的菲佛說:「你是在八點過四分時離開避暑屋的?」

  「是的。」

  「那時,你已殺死了希拉·芬?」

  「是的。」

  「你開車回到劇院,在八點二十分時你已經在後臺了?」

  「是的,我告訴過你了。」

  「舞臺指導可以做證你八點二十分在那兒嗎?」

  「當然——當然。」

  陳盯著他說:「然而在八點十二分,仍有人看見希拉·芬好好地活著。」

  「什麼?」特納弗羅喊道。

  「對不起——我在與這位先生講話。在八點十二分,菲佛先生,有人看見希拉·芬還活著,你怎麼解釋這一點?」

  菲佛坐在椅子上把臉埋在了手中。

  「我真不理解你,」查理溫和地說,「你要我相信你殺了希拉·芬,然而,在這屋裡的所有人中,只有你具有最可靠的不在現場證明。」

  ◎第九章 關鍵的十八分鐘

  沒有人說話。外面,被吉米·布拉德肖稱為絲綢的海浪又一次拍打在珊瑚沙灘上。海浪聲逐漸消退,擁擠的房間裡卻一片沉靜。很少點火的壁爐上的一個小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阿倫·傑伊斯做了一個絕望的手勢,走到桌邊,劃著火柴,點燃了一支小雪前。查理走過去把手放在菲佛的肩膀上。

  「你為什麼承認自己沒幹過的事呢?」他問道,「我非常想知道原因。」

  演員沒有回答,也沒有抬起頭。查理轉過頭對著特納弗羅。

  「這麼說在八點十二分還有人看見希拉·芬活著?」占卜師平和他說,「你能否告訴我你知道這一點多長時間了?」

  查理笑著說:「如果你懂漢語,我就不必解釋了。」他走到門口,喊傑西普。管家來到之後,陳讓他馬上把吳若青找來。「這件事我是為你一個人做的,特納弗羅先生。」他說道。

  「您真的很為別人著想,探長。」占卜師回答說、

  中國老頭兒拖著鞋走了進來,他明顯地在生著氣,他精心準備的晚餐都被這不幸的事件給毀了,他現在可沒有心情接受孔夫子的耐心哲學了。

  陳用廣東話同他說了一陣,轉過身對特納弗羅說:「我用中國話讓他證實他早些時候回答我的話。」他又用英語說:「吳,你說當鐘敲八點時你還同傑西普、安娜在廚房,你很生氣,因為晚餐時間似乎可以隨意改變,而且你選的酒販子沒來,讓你大失面子,對嗎?」

  「酒販子來的很晚。」吳點頭說。

  「但是在八點過十分,你那位把事情辦糟了的朋友終於喘著氣把你們急盼著的酒帶來了。當傑西普開始忙著把這毒汁變成可以喝的瓊漿的時候,你出去找女主人了。」他又看著特納弗羅說:「吳是那種表情呆板。四處亂闖的隨便的僕人,這是這個民族的特點。」他接著對那中國人說:「你發現希拉·芬小姐一個人在避暑屋。為了保護你的名譽,你告訴她你的酒販予朋友終於來了。女主人都說了什麼?」

  「小姐看看表說,八點十二分了,酒販子來的可夠晚的。我說晚飯開始的也夠晚了。」

  「好吧,然後她命令你出去,別再煩她,這樣你就回到了廚房。這就是你上次對我說的,對嗎?」

  「是的,老爺。」

  「這都是真的嗎,吳?」

  「是的,老爺,我騙你幹嗎?」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走了,老爺。」

  當這個穿著絲絨拖鞋的老頭兒靜悄悄地走了出去之後,查理轉過身與特納弗羅銳利的目光對視著。「真有意思,」占卜師冷冷地說,「我明白了,剛才我對你說表的事情時,只不過是在說廢話,你早就知道希拉·芬不是在八點二分被殺死的。」

  查理勸慰地把手放在特納弗羅的肩膀上說:「千萬別生氣。是的,我知道有人在比那更晚的時間見過芬小姐,但我仍不能確定表是怎麼回事兒。我一開始是好奇,然後是著迷地聽著你合乎邏輯的分析,難道我能在最後粗魯他說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嗎?紳士總是彬彬有禮的,我更應該對你大加讚揚,這樣你才會信心百倍,精力充沛地幫我幹下去。」

  「真是這樣麼?」特納弗羅說著走到一邊去了。

  查理走到流浪漢面前說:「史密斯先生。」

  「在,警官,」史密斯回答說,「我正擔心你把我給忘了。你現在要我做什麼?」

  「剛才你正要開始重述你聽到的這個襯衫上佩緞帶的男人與今晚在避暑屋遇見的女人之間的有趣的對話,但在重要關頭卻被粗魯地打斷了。我現在非常希望你馬上重新開始。」

  菲佛站了起未,狠狠地盯著這個穿絲絨上衣的流浪漢。史密斯氣他對視著,眼中閃過思索的、狡黠的目光。

  「哦,是的,」他慢慢地說,「我是被打斷,但對這我已經習慣了。當然——當然,我告訴你我聽到了他們說話,可是,現在,沒必要講下去了,對這位先生對你們講的話我沒有什麼可以補充的了。」菲佛轉開了身子。「他請求她回到他身邊——說他愛她等等,她根本不聽他的話,我為他感到難過——我本人就有類似的經歷。我聽到她說:『哦,鮑勃——何必呢?』他繼續堅持,不時地看著他的表。『我沒有時間了,』他最後說,『我必須得走了,我們稍後再解決這個問題。』然後,我聽到了關門聲——」

  「那女人自己留在房間裡——還活著,你能肯定這一點嗎?」

  「是的——窗簾翻動著——他走後我還看見她,她一個人在那兒——來回走動。」

  查理迷惑地皺了皺眉,瞧了一眼羅伯特·菲佛說:「你有了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據還不滿意,現在又有了第二個。我真不理解你,菲佛先生。」

  演員聳聳肩說:「我自己也覺得難以理解自己,探長。可能是一時激動,我們演劇的人容易激動。」

  「那麼你收回你剛才的認罪嗎?」

  「我還能做什麼別的呢?」陳並沒有忽視演員和破衣爛衫的流浪漢之間交換的表面上看來毫無可疑之處的眼神。「別人已經為我把話收回了,我沒有殺希拉·芬,這是真的,但我認為這樣更好,如果——」

  「如果什麼?」

  「沒什麼。」

  「你認為如果我的調查不深入下去會更好。」

  「哦,根本不是這樣。」

  「你擔心這個人聽到了你同你前妻說的某些話,你想把它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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