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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白天 > 勒索公司 | 上頁 下頁
四五


  張振興不禁漲紅了臉說:「不瞞莊四爺說,今夜因為有貴賓來,兄弟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場子裡,沒想到後院會出了事。照兄弟的判斷,宋二爺絕不是剛才被捅的……」

  「你說他是幾時被捅的呢?」莊德成逼問。

  「大概是宋二爺離開場子的時候。」張振興說:「不過,我不明白宋二爺怎會到後院去,除非他想由後門……」

  鄭二爺比較冷靜,頭腦還很清醒,急問:「後院有門可以出去?」

  張振興點點頭說:「那個門是傳供我們自己人出入的,客人進出都走前面的大門。」

  鄭二爺暗自把頭微微一點,有條不紊地分析說:「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宋老二本來到九龍城來是準備跟我見面的,但他發現有人跟蹤,才帶著林小姐逛賭場,想擺脫跟蹤的人。在張老闆這裡無意間遇上了那位伯爵夫人,認為使林小姐跟那洋婆子在一起,有警方人員暗中保護,那是絕對安全的。所以他自己想趁這機會,悄悄由後門溜出去,到我那裡來一趟。一定是行動被對方發覺,跟到後院猝然下手的。」

  莊德成不以為然地說:「可是一個多小時以後才……」

  鄭二爺不等他說完,已接口說:「莊老四,我看你是急糊塗,試想,對方用的是這種狠毒手法,宋老二被捅之後根本無法出聲,他怎能呼救?」

  張振興補充說:「我在後院查看過,宋二爺受傷之後,曾經爬行過一段很長的距離。」

  莊德成終於放開了手,恨聲說:「我一定要查出是誰幹的!」

  說完,他又回身蹲在沙發前,默默地注視著宋公治,只見他已氣如遊絲,縱然是華佗再世,恐怕也回天乏術了。

  兇手是誰呢?事實擺在眼前,不是獨眼龍,就是「勒索公司」的黨羽。除此之外,誰有這麼大的仇恨,誰又有這麼大的膽量,敢向林廣泰的把兄弟下此毒手?

  找「勒索公司」很難,要找獨眼龍卻不困難,只要多帶人手,立刻就可以攻進「金盛開賭館」把他抓出來生剝活剮!

  莊德成是想到就做的,既然想到要找獨眼龍算帳,一刻也不能等待,突然跳起身來,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鄭二爺忙將他一把抓住,正色問:「你上哪裡去?」

  莊德成用力把他的手掙開,振聲說:「找獨眼龍那王八蛋去!」

  鄭二爺畢竟年紀大些,而且跟林廣泰是莫逆之交,可以把莊德成看作小老弟。於是橫身在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老成持重地說:「莊老四,你聽我說,真要對付獨眼龍,不是我誇口,我相信我有足夠的力量。但這件事以我的看法,可能不是他幹的,所以我不同意你現在去找他。」

  「那麼你說是誰幹的?」莊德成忿聲問。

  鄭二爺礙于有張振興等人在場,不便把話赤裸裸地說明,免得八字還沒見一撇,九字還沒見一鉤,就把「勒索公司」張揚開去,像「金色響尾蛇」事件一樣,鬧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惶恐不可終日。

  因此他避重就輕地說:「這件不幸的事件既已發生,就是要為宋老二報仇,也該弄清楚對象,不可以意氣用事。以我的意思,這裡的善後交給我來處理,你最好先趕回香港去,看看林小姐是否回到了林公館,明天我會過海去跟林老大見面,一切有待從長計議。」

  「哼!」莊德成冷笑說:「方天仇既然沒事了,能夠過海來把林小姐接回去,大概也不需要借助二爺的人馬了!」

  「現在言之過早。」鄭二爺憂形于色說:「要等確知他們平安無事地回到了香港,才能算是沒事。」

  莊德成正在猶豫,尚未拿定主意之際,忽聽外面人聲譁然,大家均不由一怔,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故。

  張振興剛要出去查看究竟,只見馬老三帶著幾個人匆匆進來,向鄭二爺報告說:「獨眼龍已經讓我們帶回去了!」

  鄭二爺聽得一怔,怒問:「把他帶回去幹嘛?」

  馬老三原以為能表功的,沒想到反而吃力不討好,只好苦著臉說:「剛才我們拼上了,他們的人起先火力很強,後來有幾個傢伙開車跑了。其餘的也知道我們是二爺的人,一看瞄頭不對,全散了水,使我們毫無阻礙地沖進裡面去。正好遇上獨眼龍想溜,偏偏行動不方便,被我們抓住,帶回公館去想請二爺發落。」

  鄭二爺見事已如此,徒然責備馬老三擅自作主也沒用,只好怫然說:「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回來。」

  「是!」馬老三應了一聲,趕緊掉頭就走。

  鄭二爺沖莊德成苦笑說:「莊老四,現在可好啦,獨眼龍已經在我那裡,你是先回香港,還是跟我回去一趟?」

  莊德成遲疑了一下,終於振奮說:「我先見見獨眼龍!」

  鄭二爺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看看沙發上的宋公治。不料這片刻之間,他竟己停止了呼吸!

  莊德成發覺鄭二爺的神情有異,也知道情形不妙,趕緊趨前一看,果然宋公治已氣絕身亡。

  想起這些年來的同甘共苦,幾個人一起在香港打天下,現在卻……

  「二哥!……」莊德成悲叫一聲,跪在了沙發前,傷心欲絕地撫屍痛位起來。

  鄭二爺也是至情之人,目睹宋公治的死狀,情不自禁地灑下兩行老淚。

  經張振興和鄭二爺合力勸了半天,才算把莊德成勸住。他收住起痛泣,跪在地上立下了重誓。

  「二哥,你安心吧,我莊德成要不替你報仇,就誓不為人!」

  鄭二爺抑住自己悲憤的情緒,把現場重托了張振興料理,然後偕同莊德成離去,乘車匆匆趕回鄭公館。

  曹金盛被架來鄭公館,在幾支手槍的監視之下,簡直像頭鬥敗的公雞,腿上還綁著綁帶,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免得自討苦吃。

  見到鄭二爺回來,他才敢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二爺,光棍點到為止,如今九龍城已是你姓鄭的天下,要不容兄弟混口飯吃,盡可以把話說明。兄弟是明白人,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何必無緣無故把兄弟架來,未免太仗勢欺人了吧!」

  鄭二爺還沒來得及開口,莊德成早已沉不住氣,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指著他聲色俱厲地怒問:「獨眼龍,你自己說吧,『幸運賭場』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幹的?」

  曹金盛看他來勢洶洶,倒是暗吃一驚,因為他知道這老粗是不好惹的,只得忍氣吞聲地說:「莊經理這話問得太離譜了吧?兄弟最近在家裡養傷,連大門都沒出過,什麼事找不到主兒,又攪到兄弟的頭上來啦!」

  「你別裝糊塗!」莊德成怒喝一聲,照準他綁著的大腿一腳踹去。

  「哇!」曹金盛痛得殺豬般一聲怪叫,眼淚都幾乎流了出來。

  鄭二爺看得過意不去,忙上前把莊德成勸住,說:「莊老四,先別光火,讓我們好好問他。」

  在鄭公館裡,莊德成不能過份喧賓奪主,只好冷冷地哼了一聲,暫且按捺住滿腔的怒火。

  鄭二爺逕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沉聲說:「曹老大,過去的事咱們不談,現在希望你坦白告訴我,今晚是你的人在各處活動,究竟有什麼企圖?」

  曹金盛被踹的這一下真不輕,極力忍住了痛,愁眉苦臉地說:「承二爺海量,不咎既往,兄弟要不說實話,也實在是不識時務。不過請二爺相信,兄弟確實不知今晚有人在各處活動這回事……」

  鄭二爺頓時把臉一沉,怫然說:「曹老大倒推得真乾淨!」

  曹金盛急說:「二爺,兄弟絕不是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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