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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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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喘了口氣,笑笑說:「馬老三在那邊對付他們,我們先走吧!」 莊德成自己雖已突圍,但他的手下一死一傷,還有兩個均未脫險,因此不肯丟下他們逕自離去。 「我還有幾個弟兄困在裡面……」 話猶未了,忽見數條人影奔來,小李急將槍一抬,大聲喝問:「什麼人?」 「一個廟裡的和尚!」對方回答。 小李聽出是馬老三聲音,這才放心,收起了手槍。 馬老三真不含糊,居然救出了莊德成的兩個手下,只是未能將那受傷的救出。 莊德成為了道義,仍堅持救出那受傷的不可,馬老三只好拍著胸脯說:「莊四爺先走好了,那位弟兄交給我,我一定盡力而為!」 莊德成自己也受了傷,肩頭上血流了不少,唯有點點頭說:「那就偏勞馬兄了……林小姐?……」 「已經送到二爺那裡了,莊四爺,咱們回頭見!」馬老三把手一揚,便逕自又奔向賭館去。 莊德成這回來探「金盛開賭館」,僅僅只竊聽到兩句不相干的話,獲悉獨眼龍的人在逼問金勝保的下落,此事與他們是風馬牛。 非但未曾找到宋公治,反而損失了兩個手下,一死一傷,算起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莊德成愈想愈划不來,只好垂頭喪氣地,跟著小李前往鄭公館。 鄭二爺正在客廳裡焦灼不安地等候消息,見小李帶著受傷的莊德成回來,不由驚問:「莊老四,你掛彩了?」 「不礙事的。」莊德成毫不在乎地笑笑,眼光一掃,卻不見林瑪麗在客廳裡,不由詫然問:「林老大的女兒呢?」 鄭二爺笑笑說:「剛才方老弟來過,已經把他接回去了!……」 「什麼?」莊德成頓時大驚,急說:「二爺是說方天仇來把她接走了?」 鄭二爺直到現在,尚不知道方天仇失蹤的事,看莊德成如此緊張,不免茫然不解地說:「有什麼不對嗎?」 莊德成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是憑著一種直覺,認為方天仇既然行動被人控制,怎會突然跑來九龍城,到鄭公館把林瑪麗接走,似乎有些不可能。 「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別人一起來的?」他終於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是一個人來接林小姐的,」鄭二爺說:「不過外面有車子等著,這究竟有什麼不對?」 到了這時候,莊德成只好暫且保持冷靜,把近日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由那晚在林公館方天仇餞行,孫奇突然來訪,要求方天仇暫緩離港說起。一直到今夜過海來找宋公治和林瑪麗經過,簡單扼要地告訴了鄭二爺。 說到最後,他又皺起眉頭說。 「照目前情形看來,宋老二既然沒到二爺這裡來,極可能是遇上了意外。同時我更擔心的是,方天仇的行動是受到控制的,他怎麼會知道林小姐在這裡,突然跑來把她接走,這件事實在值得可疑!」 「我看只有這樣辦了。」鄭二爺說:「宋老二的事交給我,只要他在九龍城,我一定盡全力把他找到。你不妨立刻回香港,趕到林公館去,看看方天仇是不是把小姐送回去了。」 莊德成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便同意說:「只好這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電話鈴聲大作。 此刻他們都仿佛是驚弓之鳥,被電話鈴突如其來地一驚,個個均相顧愕然! 鄭二爺怔怔地望了莊德成一下,才想起去接電話,惶然抓起話筒,便聽對方急切地說:「鄭公館嗎,快請鄭二爺說話!」 「我就是。」鄭二爺詫然問:「你是那一位?」 「哦,是二爺呀。」對方氣急敗壞他說:「我是張振興,這裡出了事!……」 「什麼事?」鄭二爺急問。 張振興好像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來:「宋二爺被人捅啦!」 「什麼?」鄭二爺大力震驚,臉色頓時一變,不禁望了莊德成一眼,吃驚地說:「你能不能說清楚些?」 「二爺最好能來一趟。」張振興說:「我看宋二爺的情形很危險呀!」 「好!我馬上來!」 鄭二爺放下電話,急向莊德成說:「走,我們到『幸運』去,宋老二被人捅了!」 莊德成聽得目瞪口呆,如同晴天一聲霹靂,把他給震驚得呆若木雞! 他已無暇細問,當即跟了鄭二爺,帶著一批人趕往「幸運賭場」去。 §2 女媧 鄭二爺的人分乘兩部汽車,浩浩蕩蕩趕到「幸運賭場」,張振興早已站在大門口恭迎。 這時候賭場裡正熱鬧,他們不便驚動賭客,由張振興帶路從側門繞到他的辦公室去。 一進辦公室,便見宋公治臉色蒼白地躺在長沙發上,兩脅各插著一把匕首,已是奄奄一息。 莊德成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沖了過去,悲憤已極地大叫一聲:「二哥!……」刹時熱淚如雨而下。 鄭二爺急忙上前拖住他,大聲阻止說:「不能動他!」 回過頭來急問張振興:「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張振興張惶失措地說:「剛才莊四爺從這裡離去,沒一會兒工夫,我的手下突然跑來報告,說是在後面的院子裡,發現個人被捅了。我趕去一看,並不認識這位就是宋二爺,但我剛叫人把他抬進來,忽然來了個電話,要我通知香港的林老大來收屍,我才想到他一定是宋二爺了,所以立刻給二爺報告。」 鄭二爺聽他說完發現宋公治被刺的經過,頓時又驚又怒,神色十分凝重地走到沙發前,彎下腰去看看,不由恨聲說:「這手段也太狠毒了!」 張振興也走過來,湊近他輕聲說:「剛才我已看過了,恐怕送醫院也沒用!……」 鄭二爺是老江湖,對各種下手的方式均很在行,知道這種手法是最狠毒的,兩把匕首捅進被害者脅下,人不會當場死亡。但是,只要匕首一拔出,空氣進入體內,人便無法救活。 張振興說的是實在情形,鄭二爺只微微點了下頭,心情沉重得使他不知如何去勸慰悲慟的莊德成。 而在莊德成則己悲不自禁,緊緊執住了垂死的宋公治的手,熱淚縱橫地叫著:「二哥,二哥,你不能死呀,二哥,你睜開眼看看,我是德成!……二哥,你說話呀,告訴我是什麼人幹的?……」 老粗是動了真感情,左一聲二哥,右一聲二哥,聽得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動容,說不出的感傷。 可是宋公治僅只勉強把眼皮翻了翻,又合了起來,呼吸卻是愈來愈衰弱了。 莊德成已失去了理智,突然站起身來,回身一把抓住張振興的衣襟,怒不可抑地說:「張老闆,人是在你這裡被捅的,兇手是誰?你得給我還出個交代來!」 「莊四爺,這……」張振興嚇得臉都白了。 鄭二爺急忙從中排解說:「莊老四,你冷靜一點,張老闆是我們自己人!……」 「自己人?」莊德成狂吼起來:「剛才我來了大半天,他也沒告訴我二哥來過,等我走了以後,才通知二爺說二哥被人捅了,這是怎麼檔子事?」 「莊四爺千萬別誤會。」張振興惶然解釋說:「兄弟沒見過宋二爺,事先確實不知道帶著那位林小姐來的就是他,莊四爺來的時候,兄弟也實在沒留意宋二爺是什麼時候離去的,直到我的手下發現……」 莊德成的手仍未放開,怒問:「那麼他是什麼時候被捅的?張老闆的人手眾多,遍佈在場子各處,難道連有人捱了刀子都不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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