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天 > 出賣靈魂的人 | 上頁 下頁
一一


  白莎麗不禁暗喜,忙支起身來輕聲說:「沒關係了,我只是忽然有點頭昏……」

  教主冷哼一聲,遂說:「繼續報號!」

  於是,第七個報過了,接下去是第八個,輪到白莎麗時,她毫不遲疑地把右手一舉說:「靈魂第十一號!」

  榻旁的女郎便在名冊上又勾了一筆,想不到白莎麗急中生智,居然輕易地闖過了這一關!

  教友們一個接一個的,繼續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全廳一共席地坐了十幾排,當報到第六排時,突見一名穿著整齊,僅只戴著黑布面罩的大漢,氣急敗壞地闖了進來,一直急步走向那教主的面前去。

  榻旁的八名女郎,幾乎是同時一撩披風,伸出的手上已各執一把手槍,槍口集中了走近的大漢。

  雖只驚鴻一瞥,白莎麗已看清那八個女郎的披風裡,赤裸裸地什麼也沒穿,不過腰際都佩著彈帶,槍就是從槍套裡拔出的。

  由她們拔槍之快,便看出這幾個女郎是負責保護教主的女槍手,無論誰想接近,她們一看情形不對就立刻拔槍戒備。幸好那大漢已站住,否則說不定已被亂槍擊斃!

  白莎麗看在眼裡,不由地暗吃一驚,如果她要貿然輕舉妄動,豈不成了她們這八支槍的肉靶?

  教主卻是穩如泰山,似乎有這八名女郎在旁保護,使她有恃無恐,根本毫不在乎。

  這時只聽她冷聲喝問:「什麼事?」

  那大漢這才驚魂甫定,但仍氣急敗壞地說:「教主,有個重要的消息報告您……」

  教主聽出了大漢的口音,心知他是當著這些男女教友面前,有所顧忌不便直說,於是作個手勢:「走過來說吧!」

  大漢這才敢趨身上前,走近矮榻前輕聲說:「八號剛才來電話,說高老大和他的手下小陸,被人在他家裡幹掉啦!」

  「什麼?」教主頓吃一驚,情不自禁地失聲叫起來,但隨即輕聲急問:「她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嗎?」

  大漢回答說:「她說到高老大那裡的時候,他們已被擊斃在房間裡,嚇得她忙不迭掉頭就逃了出去,好像後面有兩個人在猛追。幸虧她逃得快,逃出了巷外上了車就開走……」

  教主戴著面罩,無法看出她的表情,只聽她怒聲說:「不用說,這准是那姓白的幹的!」

  白莎麗無法聽到那大漢說的什麼,但這情形看在她眼裡,已知必然是發生了嚴重的事故。

  等到教主怒聲說到姓白的幹的,由於盛怒之下,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使白莎麗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驚,白振飛竟幹了什麼呢?她卻不得而知!

  週末聚會每次均須由教主親自主持,現在突然發生嚴重變故,使她驚怒交加,哪還有心情坐在這裡?

  可是,聚會既不能臨時宣告解散,也不便讓別人代替她主持。而高鴻逵和他的手下被人幹掉,更不是件小事,必須立即採取行動,不免使她感到分身乏術,左右為難起來。沉思之下,她終於當機立斷,忽然朗聲道:「三號和一七五號,你們先到我的休息室去待命!」

  「是!」最後一排中有人應了一聲,便見兩個坐在一起的女教友,同時站起身來,先行離開了會場。

  教主隨即起身宣佈:「現在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由我親自處理,但我們的聚會在任何情形下,仍然得照常舉行!你們在這裡等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會場。我最多十分鐘就把事情處理了,馬上回來繼續舉行今晚的週末聚會!」

  說完,她只帶著四名女郎離去,留下四名女郎在會場裡。

  白莎麗真想跟去一看究竟,但教主已經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會場。使她根本無計可施,只好安安分分地盤坐在那裡,靜觀事態的演變。

  這時整個會場裡聚集著百餘之眾,一個個全都是保持緘默,好像老僧入定地打坐,沒有任何人出聲,更沒有人互相交談,使得氣氛顯得非常肅靜,沉寂。

  教主這一離去,過了十幾分鐘仍未回到會場來,白莎麗正在暗覺詫異之際,忽見兩名女郎匆匆而至,走到矮榻前朗聲宣佈:「教主召見第十一號教友!」

  白莎麗已忘了自己就是冒充的第十一號,盤坐在那裡茫然左顧右盼,忽被身旁的女郎輕碰了一下說:「十一號,你是怎麼啦?教主要召見你!」

  白莎麗這才想起,忙不迭站了起來,隨著那兩名女郎離開會場。

  她的心裡不禁暗覺緊張起來,因為教主突然只單獨召見她一人,這情形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可是她又不能抗命不去,在不知道被召見的原因之前,她自然不能貿然輕舉妄動。萬一只是交付她什麼任務,而她若沉不住氣,作賊心虛地暴露了身份,那豈不是把整個事情弄砸了。

  因此她只好力持鎮定,硬著頭皮跟她們去見教主。

  兩名女郎把她帶到了剛才召見的房間裡,只見教主端坐在矮榻上,左右各站一名佩槍的女郎,站在矮榻後的大概是「三號」和「一七五」號。

  教主和兩名女郎把白莎麗推到了面前,突然厲聲喝問:「你是什麼人?」

  白莎麗暗吃一驚,急說:「我,我是靈魂十一號……」

  教主冷笑一聲,喝道:「把人帶進來!」

  門開處,首先進來兩名穿黑披風的壯漢,接著由另兩名壯漢架扶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郎進來,白莎麗一眼就認出,是被她迷昏後,以移花接木代替她受「洗禮」的真正「十一號」!

  這一驚非同小可,眼看事機敗露,正待情急拼命,不顧一切的撲向那佩槍的女郎,企圖奪槍制住教主之際,不料已被帶她來的兩名女郎緊緊執住了雙臂。

  幾乎是同時,分立矮榻左右的兩名女郎,已雙雙拔槍在手,使白莎麗不敢妄動了。

  教主又是嘿然冷笑說:「你這鬼女人的本事倒不小,想不到那盆『靈魂湯』對你竟然發揮不了作用,反而被你玩了個移花接木的詭計。要不是我親自來看一看,認出了正在受『洗禮』的才是『十一號』,幾乎被你瞞過了呢!」

  白莎麗的身份既被識破,她只好一言不發,任憑處置了。

  教主接著怒聲喝令:「把這鬼女人的面罩拉下來!」

  一名壯漢立即上前,動手拉下了面罩,頓使白莎麗露出了本來面目。

  教主再喝問:「你也姓白,跟白振飛是什麼關係?」

  事到如今,白莎麗心知否認也無濟於事,索性處之泰然地回答:「我們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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