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小說 > 愛倫·坡 | 上頁 下頁 | |
羅傑疑案(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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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報紙刻意描述瑪麗親友那種無動於衷的態度,暗示他們並不真認為屍體是瑪麗的。文章寓意不言自明:因有人指責瑪麗失貞,於是瑪麗便在親友的幫助下,離開本市前往它處。塞納河撈出的女屍有點象瑪麗,於是親友便借此機會,使公眾相信她死了。不過《星報》未免結論下得過早。事實上,親友們對瑪麗之死並不那麼冷淡。老太太本已身體極弱,加上這麼一刺激,當然無法前往現場。而聖尤斯達西呢,他悲痛欲絕,弄得激動異常,神智昏亂,博韋只好找來一位親友照顧他,並嚴禁他去參加開棺驗屍。此外,儘管據《星報》說,重新下葬是公家花的錢,說死者家屬力拒私人贈送購置墳墓厚禮,說沒有一名死者親人參加葬禮,可全部被事實推翻。後來,《星報》又撰文,企圖將髒水潑到博韋身上去,該文說: 現在此案又發生了新變化,據說,有一位B太太去羅太太家,正趕上博韋先生要出門。博韋先生對B太太說,過會兒有個警察來。他囑咐B太太,對警察什麼也不要說,等回來後由他來說,由此可見,博韋先生顯然知道些不為人知的情況。沒有博韋先生,案子就一籌莫展,不管你從哪裡下手,都要先攻開博韋先生。出於某種原因,他決心自己獨攬此案進程,不容別人插手。據某位當事人說,他巧妙地將死者的男性親屬擠出此案調查。看來他極為反對家屬看屍體。 文中又舉了一例,使博韋先生顯得更加可疑。姑娘失蹤前幾天,有個人造訪博韋先生辦公室,恰值博韋先生不在。此人發現房門的鎖孔上插著一朵玫瑰花,旁邊還掛著一個小留言牌,上書「瑪麗」二字。 到目前為止,我們從各報得到的印象是瑪麗為一幫流氓所害,他們把她劫過河去,糟蹋了她,然後殺死了她。然而,頗有影響的《商報》卻竭力反對這一流看法,我在此引述幾段它的文章: 我們認為,偵查工作已誤入歧途,因為偵查目標始終是河對岸的圓木門荒郊。瑪麗是一個大眾認識的女子,所以如果她走過三個街區,就不會沒人看到她。不論是誰,只要是看到她,就會記住她,因為每個認識她的人都對她感興趣。她離家出門,正是街上人多時。……若是她跑到圓木門或德羅姆街,一路至少有十幾個人認出她來。但是,至今尚無人呈報說她出門後見過她,而且除了有關人士提供的「他說她要出門」的證詞外,再沒有一樣證據證明她確實外出了。她的衣服被撕破,纏在身上,又打了結,這樣一來,屍體就成了一個可以拎提的包裹。如果兇殺確實發生在圓木門荒郊,兇手就不必這樣做了。屍體的確是在圓木門一帶的水面上發現的,但這並不足以證明兇手是在那裡棄屍的。……兇手將這個可憐姑娘的裙子撕下70公分長、30公分寬的一條,綁到她的下巴底下,繞到腦袋後面,可能是為了防止她喊叫。由此看來,兇手是沒有帶手帕的。 然而,就在警察局長拜訪我們之前的一兩天,警察局得到一則重要情報,這則情報可以將《商報》的主要論點推翻。德呂克太太的兩個小男孩在樹林玩耍時,偶然走進了密林深處一處有腳凳的座位,發現狀似靠背的石頭上有一條白裙子,狀似座位的石頭上則放著一條絲圍巾。地上有踐踏的痕跡,矮樹枝條折斷了,肯定是搏鬥所致,在密林與河流之間,還發現一處被弄倒的籬笆,根據地面的狀況可以看出,有人拖著重物打此經過。 一家名叫《太陽報》的週報,對這一發現作了如下評論—— 這些物品在那裡至少三四個星期了,都己因雨發黴,板結成硬硬的黴塊。有幾件物品的周圍長了草,甚至物品上也生了草;陽傘的綢面質地結實,裡面的絲線卻纏在一起。陽傘是折疊式的,上部已發黴腐爛,一撐開就破。……被矮樹叢扯下來的布條均為10公分寬20來公分長。有一條是上衣的衣襟,縫補過。還有一條是從裙子上撕下來的。它們掛在離地一尺來高的荊棘上,像是扯碎的布條條。……因此,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兇手現場已被找到。 緊接著這個重大發現後,又出現了新證據,德呂克太太稱,她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個路邊小酒館,正對圓木門荒郊。那一帶人跡罕至,十分荒涼。一到星期天,城裡的流氓們就乘船過河,來此胡鬧。在出事的那個星期天的下午3點來鐘,一個年輕姑娘和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來到酒館。他倆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順著小路往密林的方向走去。姑娘身上的衣服引起了德呂克太太的注意,她特別注意到了那條圍巾。兩人走後不久,就來了一群流氓。他們大吃大喝,吵吵鬧鬧,吃完了一抹嘴,連錢都不付就順著那對青年男女所走的路走去,他們快天黑了才回來,匆匆地過河離去。 這天晚上天剛剛黑下,德呂克太太和她的大兒子聽到附近有女人的尖叫聲,聲音淒厲短促。德昌克太太不僅認出了在密林發現的那條圍巾,而且也認出了死者身上的衣服。一個叫瓦朗斯的公共馬車車夫現在也供稱,出事的那個星期天,他曾看見瑪麗·羅傑和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一起乘渡船過塞納河。瓦朗斯認識瑪麗,所以不會看錯。密林中發現的物品,經瑪麗的親屬辨認後,認明全部系死者之物。 我根據杜邦的建議,從報紙中收集了許多證據和情報。它們除了上述內容外,還有一則極為重要。發現瑪麗那些衣物後不久,又發現瑪麗的未婚夫聖尤斯達西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被認為的兇殺現場附近。他的身邊有一個空瓶子,上面標有「鴉片酊」字樣。從口中呼出的氣息中可以聞出,他服了毒。他一句話沒說就死掉了,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簡短地說,他深愛瑪麗,所以決計自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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