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張學良傳 | 上頁 下頁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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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變後,張、楊立即通電全國,敞開和談的大門,指出事變之目的,是對蔣『最後之諍諫,保其安全,促其反省』,使他接受抗日救國的八項主張。在通電外,張學良又另電南京中央要人及親英、美派孔祥熙等人,示意其對事變予以調解之助,孔祥熙對張電作了這樣的理解:『張、楊既於通電之外,複對余及中央諸同志各有私電,是明予吾人以談判之機。』可見這些電報使南京親英、美派要人,對事變目的和處理事變的願望有了一定的瞭解,為和平解決事變增加了有利因素。為了穩定國內秩序,避免混亂,張學良還專電宋子文,指出『上海系全國金融樞紐,未容紊亂。』……「儘管蔣介石已身處張、楊囹圄之中,成為他們的階下囚,但張學良還是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以部下的禮節,不厭其煩向蔣再度陳述自己的良苦用心,恭候其省悟,盼其納諫,蔣介石雖頑固不化,但由於張學良的至誠行為,無害他之意,求和平解決之心,對他最終產生了一定影響。因此,蔣在十七日致何應欽停戰手諭中寫道:『以近情觀察,中正本星期六以前可以回京。』蔣的停戰令暫時制止了南京的軍事進攻。張、楊為和平解決事變的努力,初步取得了一些進展。 「在解決事變的過程中,張、楊既聽取其他政治勢力的建議,同時又保持其獨立自主的決定權,即使對中國共產黨的建議,也並非一切就言聽計從。這表現在事變後,孔祥熙企圖通過閻錫山把蔣介石移往太原,中共中央在12月21日給周恩來的電報說:『對閻錫山遷蔣至山西辦法應表示可以考慮。』張學良對遷蔣至太原的意見表示反對,認為自己能捉蔣,也就能放蔣,不能讓閻錫山從中漁利。在何時放蔣問題上,張學良同周恩來和楊虎城的意見是不一致的。兩宋要求:蔣下令停戰撤兵後,即日回南京。對此要求,張學良表示同意,而周恩來和楊虎城表示允許再考慮……這種意見不和,也可能是張學良決定立即放蔣,只告訴楊虎城而不告訴周恩來的原因之一。這些行為都與張學良素來那種決斷,願意接受他人建議,但又決不受人支配的性格有關……」⑤ ⑤侯雄飛:《西安事變和平解決新探》,紀念西安事變五十周年學術討論會論文,未刊稿。 筆者對西安事變缺乏深入研究,對上述論述不想妄加評論,不過,對這些觀點還是贊同的,並認為談得還是比較實際、中肯而又新穎的。歷史是不斷發展的,時代也在不斷地前進,我們的文化思想和學術研究也要發展,要創新,因此就應當「通過歷史的反思,通過社會迷宮進入到歷史表像的背後,按照事物運動的一般規律和一果多因,合力作用的原理,從全方位來對促成事變和平解決的各種社會政治力量相互作用」,作些新的實質性的探索。 當然,話又說了回來,這樣說是不是又忽視了其他社會政治力量,特別是中國共產黨的協助和調解對西安事變和平解決的有力作用呢?當然不是。事變發動後,首先向中共電告事變消息,並邀請中共中央速派代表團來西安共商救國大計的是張、楊二將軍,而紅軍代表團的到達則是對張、楊兩將軍的一個有力的支持,同時也使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力量進一步增強了。因為「當時東北軍、西北軍幹部中對於蔣介石的處置問題並不一致。不少感情衝動之少壯軍人,恨不得立即處死蔣介石而後快。這種力量和思潮,對於張學良堅持和平解決事變的主張是一極大的不利因素。中共代表團到達後立即開展了對內部統一思想的工作。由於中共過去的特殊地位,與蔣介石有血海深仇的歷史,以此來做這些少壯派的思想工作,所收到的效果是張、楊的命令所不能達到的……當張學良將軍扣留在南京後,西安方面群情激憤,主張以武力對付南京的主戰空氣頓時高漲。為了挽救已造成的和平局面不致破壞,使和平最終實現,中共在通電南京,要求停止進軍的同時,調紅軍協助東北、西北軍準備防禦,並且勸兩軍將領要冷靜對待……應德田、孫銘九製造了殺死王以哲的二、二事件後(筆者按:「二、二事件」系指張送蔣回南京後,東北軍群龍無首,少壯派為營救張出險,不惜與南京一戰。一些老派將領主張通過談判救張,認為只要東北軍和「三位一體」緊密團結,張是可以回陝的,反對武力救張。應德田、孫銘九等認為王以哲、何柱國是「投降」,是「出賣副司令」,于二月二日上午派衛隊營連長于文俊帶領部隊殺害了王以哲,又派人去殺何柱國。當時,何避入楊虎城公館,少壯派帶兵追捕,楊加以制止,何始得脫險。但王以哲副官宋學禮、總部參謀處長徐方、交通處長蔣斌等則亦於當天被殺害。),繆澂流、劉多荃決定回兵包圍西安,消滅主戰派,因此東北軍內部,自相殘殺的危局迫在眉睫。周恩來等同志,不顧個人安危,竭盡全力調解東北軍內部的矛盾,把製造二·二事件的主戰派主要人物,轉移到紅軍中去,這樣就使一場即將爆發的自相殘殺內戰得以消彌,使西安事變和平解決的成果得以鞏固。」⑥ ⑥侯雄飛:《西安事變和平解決新探》,紀念西安事變五十周年學術討論會論文,未刊稿。 周恩來和中國共產黨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中的卓越貢獻,向為世人所稱道,讀了上面有關評述,我們對此會有更進一步的認識。毛澤東同志對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對「三位一體」特別是中共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中的重要作用,也曾給予很高的評價,他說過:「蔣介石之所以能夠安然離開西安,除西安事變的領導者張、楊二將軍之外,共產黨的調停,實與有力。」 當然,正如前面提到的,宋子文、宋美齡等人的斡旋,特別是由於他們的特殊地位,以及他們為和平解決西安事變所作的努力,也是應予肯定的。宋美齡說,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是端納奠了基,宋子文樹了柱壁,她自己上了梁,蓋了頂。若單從國民黨一方面來說,也無不可;但若是從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三方來說,那當然就言不符實了。照她這樣說,張、楊二將軍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中的主導作用應該怎麼看?共產黨的有力的調停又放在什麼位置上?將這些完全抹煞,顯然是不適當的。 至於端納的出使西安,並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中起了一些積極作用,這與他和張、蔣均有私交、是雙方都易於接受的人固然有關,同時與他本人在一些重大問題上的進步傾向也有關係。端納是英籍澳大利亞人,生於1875年。「一九〇五年他由香港到廣州採訪兩廣總督岑春煊時,被岑聘為名譽顧問。從此端納在中國大陸得有門徑,奠定了日後工作的基礎。 「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前後,端納曾參與起草臨時政府對外宣言,並被任命為『外交秘書和顧問』…… 「一九一五年日本向袁世凱北洋政府提出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並威脅如『秘密洩露出去,日本當斷然採取行動』。端納從袁世凱的政治顧問、英人莫理遜處得到原文譯本,他立即將其發表,引起各國注意。可以說端納是當時第一個揭露日本對華二十一條的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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