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中國元帥劉伯承 | 上頁 下頁
二四


  莫斯科、紅場,這是本世紀20年代世界無產階級最嚮往的地方。劉伯承的心情也逐漸開朗起來,他懷著對十月革命的崇敬,懷著對人類未來的憧憬,懷著拯救祖國的沉重使命感,到達了莫斯科城。

  至於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劉俊泰,還有那位元配夫人,劉伯承毅然與他們脫離了關係。1969年劉俊泰死於四川鄉間。

  社會上曾傳說,劉伯承的兒子是國民黨的大官,父子倆曾對陣沙場,兒子打瞎了老子的眼睛等等。這些傳聞流傳甚廣,據說一些海外報章也以訛傳訛,描繪得頗有聲色,但都是好事者們杜撰出來的故事。1989年4月13日,薄一波在回憶劉帥的文章中,專門提到這件事,當可作為信史,現摘錄於下,以正各方視聽:

  「關於伯承同志怒斥他的一個兒子的事,記得也是在『十二月事變』前後聽他講的。事情發生在『八一』南昌起義以後。伯承同志經由香港到了上海,後來又去了蘇聯。他抵達上海不久,他在老家時出生的一個兒子找到了他的住處,同時還帶去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伯承同志早已知道他的行為不端,馬上引起了警覺,當即問其來意。對方回答說:我準備結婚,需要一筆錢,希望能盡力相助。伯承同志說,我一不做官,非達官貴人,二不經商,非富商大賈,而是連年奔波,戎馬疆場,手頭並無積蓄,這是其一;其二,即使我有錢,也不能給你,你早已成年,應該正道直行,自食其力,而不應放浪形骸,靠別人的蔭庇,那樣就會害了你自己。他那個兒子一聽,厲聲說道:那好,我們就走著瞧吧!說完拂袖而去。伯承同志就對他的夫人說:這傢伙肯定要去告密,我們必須馬上轉移。果然不出所料,不久敵人就來了,但是撲了個空。這件事不僅說明了伯承同志的機警過人,也充分表現了他大義滅親的革命正氣。」

  【14.莫斯科不相信眼淚,卻服了一隻眼睛的中國人——
  一個名叫「阿發那西也夫」的軍人。】

  1927年隆冬時節,白茫茫的大雪覆蓋著古老的俄羅斯土地。在莫斯科城東北角,有個叫費爾道渥的地方,十月革命後曾改稱為「紅色兵營」。這裡就是蘇聯紅軍軍官的搖籃——高級步兵學校。

  這年冬末的一天,學校小禮堂坐滿了蘇聯紅軍學員和各界來賓,會場的氣氛特別熱烈,歡愉,真摯。十多名先期到達的「老」中國留學生,情緒激昂,起勁地鼓掌,歡迎剛從祖國來的同胞。

  會議開始,學校政委米哈伊羅夫中將微笑著站起來,興奮地致辭說:「親愛的同志們,我們布爾什維克黨剛剛慶祝十月革命勝利十周年,又剛剛開過十四次代表大會,斯大林同志的聯共中央路線取得了勝利,托洛茨基和季諾維也夫被開除出黨,這下我們要好好過一個聖誕節了……今天,我和大家一樣,感到非常榮幸,又有十多位中國同志來到我們學校,一起學習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學說,學習現代新型的軍事科學。新學員當中,有幾位是參加南昌暴動的勇士,他們為國際無產階級事業進行了不屈不撓的鬥爭。他們的到來,是學校的榮幸。下面,我們歡迎阿發那西也夫同志講話。」

  阿發那西也夫是劉伯承同志的俄文學名。他戴著淺藍色眼鏡,身穿一套合體的紅軍軍服,肩章上綴著兩枚閃光的校形徽章——這是蘇聯紅軍將領的標誌。在掌聲中,劉伯承落落大方地登上講臺。他用地道的川東話風趣地說:「我們是被老蔣(蔣介石)趕出來留洋的,也算是來開『洋葷』啦。」幾句開場白,引得滿堂笑語。「我們到列寧的故鄉,是專門來請教的。學校是按列寧同志的指示創辦的,曾榮獲共產國際執委會的旗幟。能到這裡學習,確實是最大的榮幸。我們要苦心鑽研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學說,掌握軍事科學知識,以便早日回國開展武裝鬥爭。」

  當翻譯人員將劉伯承的講話譯出以後,學員中立即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這掌聲,是國際無產階級團結的掌聲,是國際無產階級共同戰鬥、謀求解放的心聲。

  到1928年秋,參加東方大學軍事班學習的學生和高級步兵學校第二班的學員也轉到莫斯科步兵學校,編成中國連。其中有黃秋。青、陳林、方複生、李修業、萬永城、羅紹、林凱等人。一直到30年代初期,我黨還陸續從工人和紅軍幹部中選派骨幹到高級步兵學校和其他學校學習。在中國革命極端困難的時期,國際無產階級,特別是列寧、斯大林領導下的蘇聯人民,以寬闊的胸懷,無私的精神,伸出了援助之手,接納和培養了一批中國軍事骨幹。這些同志學成回國後,除極少數人中途變節外,大多數同志在中國紅軍部隊擔任領導職務,為中國革命和軍隊建設作出了重大貢獻。應該公正地指出,在20年代到30年代,蘇聯共產黨和蘇聯人民的國際主義精神是非常值得稱頌的。我黨軍事人員在蘇聯留學的這一史實,理所當然地應載入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和中國革命的光輝史冊。

  劉伯承所在的高級步兵學校是按照列寧的指示,於1918年11月21日以俄軍奧朗甯巴烏姆步兵軍官學校為基礎創辦的。這所學校在初辦時期稱為工農紅軍指揮人員高級步兵學校。在蘇聯國內戰爭年代,高級步兵學校為蘇聯紅軍部隊輸送了數千名紅軍指揮員和政工人員。蘇聯國內戰爭結束後,該校繼續培訓具有豐富戰鬥經驗的紅軍指揮員。1921年,該校改名為「第三國際工農紅軍指揮人員高級步兵戰鬥學校」,以列寧的國際主義精神,培養一些國家的無產階級軍事骨幹。1922年5月10日該校以出色的成績獲得國際無產階級的稱讚,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授予旗幟一面。1924年,該校又改名為「共產國際高級步校工農紅軍指揮人員步兵戰術進修班」。

  這所學校在蘇聯紅軍內享有較高聲譽,對蘇軍部隊建設有相當影響。該校設有射擊委員會和條令小組委員會,在研究分隊戰術和射擊學理論方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在蘇聯國內戰爭時期,該學校還擔負了多種新型自動射擊武器的研製工作。蘇聯國內戰爭以後,這所學校又進一步加強自身建設,充實教學力量,並編寫和出版了數百部戰術、射擊學和部隊訓練方法方面的科學著作及教學參考書,試驗出多種新式步兵武器的樣品。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該校的許多畢業生後來成為蘇軍中的領導骨幹,分別擔任指揮師、軍、集團軍及方面軍的高級首長。其中有蘇聯元帥A·M·華西列夫斯基,H·N·克雷洛夫,P·H·馬列諾夫斯基、C·K·鐵木辛哥、Q·H·托爾布欣,空軍主師K·A·韋爾希寧、A·A·諾維科夫等等。

  劉伯承到校時,該校校長是斯莫林上將。當時,中國留學生較多,其中有我們共產黨派去的,也有國民黨派去的,還有馮玉祥部隊派去的。校方專門為中國留學生編了一個班,後又成立了一個中國連,下分三個排。連長是一位朝鮮同志,排長王智濤、田德修(吉合)、彭文暢。劉伯承被分到第十六班,這個班的黨支部由唐英任書記,劉伯承、張西民、陳林任支部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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