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亦舒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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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歐洲的探險家,來到一座大山腳下,他雇了一位世代生活於山下的土著和他的毛驢,然後去登那座山,土人牽著毛驢馱著探險家考察了這座山之後,探險家向全世界宣佈,他發現了這座世界上最高的山。 當地的土著還沒反駁,那毛驢卻憤憤不平了。它問探險家,難道我們天天在這山下過活就算白過了嗎?怎麼反而倒是你發現了它?我們視此山為神,難道不懂得它高嗎? 探險家說:是我發現的。而你們,只是看見它。看見和發現不一樣。 看見和發現並不一樣,所以有了發現新大陸的航海家,有了發現新星座的天文學家,也有了找到古城遺址的歷史學家…拒些事物也是早就存在的,然而對於認識不到它的意義和價值的人來說,等於沒看見。 亦舒的言情小說,好像也沒創新到哪裡去。對於先讀到過張愛玲的利《傾城之戀》和張恨水的《金粉世家》,從而提高了閱讀口味的我們,亦舒小說的勝數實在不大。但偏偏我們卻一本又一本地追讀下去,也沒有像喝了歐洲的手磨咖啡,再喝美國的即溶咖啡入不了口般難受。 而且,在某一種程度上說,亦舒不僅是看到了當下的愛情,她是重新發現了愛情——因為她把它們的多種形態都用筆寫了出來。 她或許不介意別家的言情小說去到那裡,但卻知道自己的作品是怎生模樣,因此,在她的最近的雜文中,有許多近乎於創作論的篇章。 依然喜歡《兒童樂園》,「花生」漫畫,童心與世故,在她身上,很明顯地呈現一種背離的姿態。 從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她就以這麼一種背離的姿態寫成一本又一本的書,迄今為止,已成一百八十多本。 當年,已有人稱她一露頭角就成名是奇跡,把她和金庸、倪匡合稱是「香港文壇三大奇跡」:「金庸創作流行武俠小說,倪匡創作流行科幻小說,亦舒創作流行言情小說 事實上,寫言情小說的,亦舒之前有依達,同時的有嚴沁,之後的有岑海倫,梁鳳儀……但不知為何,許多讀者還是認定了她,這是讓我們興趣濃郁的原因之一。 在賞析與評論的同時,也許可以在言情小說的流變,在大眾傳媒的推波助瀾中,一窺香港作為流行文學重鎮的部分面貌。 對遠在大洋彼岸的亦舒,我們由衷地祝福她,在人生的旅途中跋涉了半輩子,還能相信愛情。 那麼,即便是將來老了,口角銜著傷痛,也會有人在耳畔情深款款地說: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葉芝《當你老了》 【雅與俗】 香港的小說畢竟是像中國小說的,有中國傳統的優美。也許外表變了很多,但是心還是那一顆古典的心。 ——亦舒《讀副刊》 亦舒的小說稱得上是雅俗共賞的言情小說。 言情小說最吸引人的是其中浮世繪般的社會百態,人情世故,當然還有那萬古亙新,永遠叫人談不完的愛情。 千古不滅的兒女情長,最終是言情小說的靈魂。 這應該是一條寫作的康莊大道,但是不知為什麼,在香港,乃至整個言情小說創作領域,優秀的言情小說依然不多,亦舒小說至今一樣以其獨特的魅力眩人眼目。 皆因她做到了雅俗共賞。 總是顯出隨意,平易近人的面貌來,又很有內涵。有些作品,有些人物還會使你終身難忘。 它們向你講述的是一些離奇曲折或平淡無奇的日常戀愛、婚姻家庭故事,你或許會為主人公的命運熱淚漣漣,或許會依舊無動於衷,至多偶然會心一笑。但不管怎麼說,它們總會吸引你,讓你專心地讀下去,有時甚至忘掉自己。 這就是「雅」的意蘊了。 亦舒從來不怕在作品中表達她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她甚至開出「藥方」,讓她的讀者受益。因此: 亦舒的小說,是極佳的文學作品,她的小說中社會現實意識之濃,比起一般枯燥乏味、名詞堆砌,美其名曰嚴肅文學,自名正宗的那些作品來,不知真實強烈多少。 ——倪匡《我看亦舒的小說》 當然讀者愛讀亦舒的小說,首先還是因為她的小說寫得精彩,寫得通俗。正如她自己說的,「流行小說一向動人,不流行也不能著名,不動人不能長期受歡迎。一提通俗,以為就有貶低的意思,其實,對於寫流行小說的作家來講,這是溢美之詞。因為「小說寫得越通俗越好,小說是寫來給廣大的讀者看的,又不是寫來給考古家作研究的,不通俗——烏可乎?」 ——(倪匡語) 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節構思,變幻莫測的愛情實驗,離奇古怪的人物心態,簡潔幽默的語言風采,……亦舒就拿它們來寫成了一個個好看的愛情故事。 《我的前半生》中有齊了這種種創作要素,女主角子君的命運一波三折。誰也料不到有這樣的開頭,卻會有那樣的結尾。 子君和涓生平平靜靜地過了十三年,他們所討論的話題,當然也就只有「孩子又長大了」這一類的話,風花雪月、兩情相悅已是過去的事。 涓生便平靜地提出分手,不平靜的是子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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