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亦舒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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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是她不快樂的根源,而且照她的苛求,天下不會有合她心意的男子。柴娃娃懷疑她最成功的小說,便是她自己一生的影子,對這點,我舉雙手贊成。另外,我也同意這樣一句話:「亦舒有追求理想的翅膀,卻有愛慕虛榮的泥足。 然而,這才是人生。 亦舒明白這點,也是幸運的。 ——馮湘湘《亦舒》 因此,她才寫了《玫瑰的故事》這樣有著理想愛情的作品,也才寫了《喜寶》這樣惹人爭議的作品吧, 她知道自己的作品不夠深度,只屬意筆,因為不是人人能做曹雪芹,也不是個個可寫《紅與黑》。 亦舒經常自嘲——由來生活逼人。 這種逼人的生活,並不是指三餐不繼的那一種,而是想過好一點生活的那一種。香港地,居大不易,又百物騰貴,能維持小康生活,亦舒於願已足。 寫書對於她來說,從一開始起,就不過是個找零用的方式。 她對人說:「看,直到現在,也不過買了幾件衣服,與女朋友喝喝茶。」很奇怪自己是怎麼走上這條道路的。 這也許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註定她不能端坐寫字樓,也沒有機會做太太師奶,非得寫、寫、寫不可。 但並不表示她就要交「行貨」,她的小說一篇接一篇地連載,卻沒有誨淫誨盜之作。只不過在寫每一篇小說之前,總還會考慮到市場,問一問:有沒有人要看這種題材,夠不夠趣味,可還能引人入勝? 她自認不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只不過是有藝術傾向的人,賣文為生。寫是因為喜歡寫,從不考慮什麼值得寫或是不值得寫。寫作不能斤斤計較。 所以,她稱讚自己:「我是我惟一認識的,寫流行小說寫得如此開心,興奮、滿足,以及一本正經的人。」 亦舒從來不覺得這個作家行業無聊、膚淺、幼稚,也絕不謙虛,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騙稿費的人。而且,誰要是略加挪揄,立刻反面,絕交。 因為「我寫得不夠好是一回事,批評我已足夠,一概與這個行業無關。」 這種透明的個性是從小就培養起來的,正如香港詩人王一桃的採訪記中所披露:她大多時間在英校受教育,生活也比較西化。十二歲那年,父親還給她起了「依莎貝」這個英文名。 她二哥倪匡對她的作風自然看不慣,曾叫她作「假洋鬼子」,並譏諷她「只配喝可樂」。不知道是否基於這個原因,亦舒才和假洋鬼子決裂? 還曾發生過這麼一件逸事:她從英國留學回來見工,招聘人想試試她的英語流利不流利,可她就是不講,理由是對方也是中國人,為何一定要講英語?在她看來,工可以不做,做人的原則不能無!搞得對方很沒趣。 但在一些方面,她又隨意得很,諸如許多女性都對自己的年齡守口如瓶,生怕張揚出去會影響前程。她則非常的坦然地說:「別人或許可以瞞年齡,因半途出家,讀者不知底蘊;而像自己自小太行者,往回算不難查明,總不能同讀者說:八歲開始寫作生涯。」「因此從來沒有企圖假裝比真實年紀年輕。管誰叫姑姑,甚至叫婆婆也不在乎。」差點就沒把自己是四六年生人鑿在額頭上了。 人生道路上免不了風風雨雨,亦舒也經歷過愛的波折,但幸好,她生命中已過去的那幾個男性,並沒有令她成為人生道路上的輸家。 她現在有美滿的家庭,可愛的孩子。先生曾是港大教師,雖然沒有「拜倫的才,梵高的藝,王子的風度,油王的鈔票」,卻是一位真正的知己。她很欣賞「老伴」,曾經說過:「各人有各人的成績,互相尊重對方的工作。他不懂《紅樓夢》,我不懂建築學,但在那一嫩稚心靈相通。」 她生命中還有另一個男子,是一個叫衛斯理的人,有時也叫倪匡。 那是她的二哥。她的大哥曾是鞍山鋼鐵二廠廠長,三哥是飛機工程師,弟弟供職于教育界,只有她和二哥,算得上是「同文」。 倪匡寫科幻,亦舒寫言情,如今在港臺,甚至在華人圈子裡,提起科幻小說或言情小說,大約沒有人會漏掉他們兩兄妹的名字,他們確實打出了各自不同的文學天地。 「作家是天生的」,這是倪匡的名言。按他的意思,作家有著與生俱來的寫作細胞,而這正是他卓然成家的主要條件。一般人經過學習,當然也能寫出文從字順的文章,但充其量也是寫作人而已,成不了金庸、瓊瑤,當然也包括他和亦舒等「天縱英才」的作家。 他就曾這樣去描述亦舒的創作狀況:未經歷險的寫作道路。 是什麼驅使她去寫一篇小說的,真的不知道,曾經問過她,她自然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一個天賦有寫小說才能的人,不論她年齡是多麼小,拿起筆,鋪好紙,寫下了一生之中第一篇小說,實在是不能追問「為什麼會這樣』的,因為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是必然會發生的……。 為此他專門寫了一本《我看亦舒小說》,特別向讀者提及:何以在她的排列組合之下,這七八千個漢字可以如此生動而吸引人?很多人看了就去買亦舒服的書。 老兄欣賞小妹,還曾寫下趣事一樁。話說八十年代初,倪匡每到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文化界朋友相聚,都有人要求他:「請代向亦舒說,我們想刊登她的小說,條件無妨,只管提出。」一次兩次還不覺得怎樣,三次四次倪匡不免有點光火,五次六次他已忍無可忍,作「獅子吼」大叫:「怎麼一回事,我也是寫小說的,怎麼不向我約稿,老是要我代約亦舒的稿!」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亦舒筆下也常提到哥哥,打趣說別看他是『天才」,工作勤奮得不是常人可比。傍晚在書房趕完稿出來,往往面色蒼白,腳步踉蹌,倒在椅子上,大叫「力保健」。對他的崇敬之情一直不減,並極其衷心感謝父母給她這樣好的兄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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