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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毛主席說的「三個副詞」,就是黨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以後經常在文件上寫的」毛澤東同志天才地、全面地、創造性地繼承、捍衛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話。在「九大」黨章草案中也曾經提到過「天才地、創造性地、全面地」這「三個副詞」,在修改時被毛主席圈掉了。1970年8月13日憲法工作小組會上和8月14日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吳法憲堅持要在憲法草案表述毛主席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句子中加上三個副詞,為此他與康生、張春橋發生激烈爭論。

  根據廬山九屆二中全會上和會後發生的問題,毛主席再一次向在座的同志強調說:要搞馬列主義,不要搞修正主義;要團結,不要分裂,不搞山頭;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

  毛主席進一步要求大家:要學習列寧為紀念歐仁·鮑狄埃逝世25周年撰寫的那篇文章。列寧講,唱《國際歌》走到哪裡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朋友。大家要學唱《國際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國際歌》歌詞中講「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納雄耐爾一定要實現」,這就是強調講團結嘛!學馬克思主義就要講團結,沒有講分裂的!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首先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不一致,就不能勝利。再一條即八項注意的第一條,對人要和氣,對戰士、對下級要和氣,不搞軍閥作風。其他的也還有點問題,比如不打人、罵人,不調戲婦女,但在軍隊中問題不大。

  毛主席說:我沒有同你們講過路線問題,過去見面,吹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無非是同南京的關係的事,誰知後邊還有一個廬山會議。過去我就講過,一個主要傾向,掩蓋著另一個主要傾向,誰知「三支兩軍」掩蓋著一個廬山會議的主要傾向!

  毛主席接下去說:聽話要分析,不要聽小道的話,不要盡聽,人家一吹就聽了,受蒙蔽了,不瞭解情況。所以要調查研究,聽話要分析。

  毛主席在這次談話中,還講到他對「天才」提法和「偉大」提法的一貫的態度,他說:八屆十一中全會上提了三個副詞,當時兵荒馬亂,那時還需要嘛。「九大」後就不同了,要團結起來,爭取更大的勝利。現在就要降溫。到處掛像(指毛主席像——作者注),日曬雨淋,可憐噢!還有那個「偉大」。我就有四個「偉大」,你們就一個沒有啊!偉大的導師,就是一個教員嘛,當然導師比教員更高明一點。「九大」黨章草案上那三個副詞,我就圈去了。「九大」黨章已定了,你們為什麼不翻開看看。

  本來,稱頌毛主席為「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曾多次表示不贊成,我記得可能是1968年的一個重要節日的一篇社論,提了這「四個偉大」,毛主席要我拿著社論的稿樣去釣魚臺找陳伯達和姚文元,把它們劃掉。去之前,我問毛主席:四個偉大全刪掉,不留一個?

  毛主席想了想說:那就留下一個吧。

  我又問毛主席留下哪一個。毛主席說:我是當過教員的,就留下那個導師吧。其實導師就是教師,不過比教師高明一點。

  這樣,我就去釣魚臺,傳達毛主席的意思,要陳伯達他們圈掉了除「偉大導師」外的「三個偉大」。(這篇社論,可能是指1968年元旦社論。元旦社論的提法是:「在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全國億萬軍民懷著無比深厚的階級感情,衷心祝願我們的偉大導師毛主席萬壽無疆!」1976年毛主席逝世時使用的提法是「偉大的領袖和導師」。——作者注)

  毛主席還談到幹部學習馬列主義的問題。他說:這次廬山會議上,不少人連什麼是唯物論、什麼是唯心論都不懂,都搞不清楚。你們要學習馬、列的書。現在學六本,文化高一些的,有人可能突破,明年再學幾本。

  最後毛主席又談到軍隊問題,他說:進城那時,我管打仗,也管軍隊。朝鮮戰爭人家打勝了,我就沒有管了,要人家去管。軍隊開始是聶榮臻管的,以後是彭德懷管,後頭是林彪管。但他身體不好,也管不了那麼多,羅瑞卿、楊成武也不聽他的,我幫忙也不夠。現在的幾位大將(指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作者注),我也不熟悉,不瞭解,同他們單獨談得不多,集體談得也不多。黃永勝現在思想狀況怎樣,也不清楚。過去我沒有管,現在我要管軍隊的事,我不相信軍隊要造反。軍隊要統一,軍隊要整頓。

  毛主席接著談及北京軍區的情況。毛主席說:除了他們外,主要是北京軍區,他們先整了二十四軍,又整了二十一軍、六十—九軍,最後整了三十八軍,有的採取組織調整的辦法。二十一軍調到陝西時,胡煒(二十一軍政委、軍長,後任蘭州軍區副司令員、陝西省革委會副主任、省委書記。——作者注)就講這下可好了,脫離了他們的指揮。都高興離開北京軍區。對六十六軍就說不服,他們的前軍長就頂住了,就是不讓他們鑽到天津市革委會裡去。北京衛戍區他們就插不進去,因為有謝富治、吳德、吳忠,不聽他們那一套。

  這次談話中,毛主席還問浙江舟山的武鬥問題。

  毛主席問南萍:舟山還武鬥不武鬥啊?

  南萍回答說現在不武鬥了,但群眾組織中派性還很強,政策還不夠落實,最後地區會議開得比較好。

  毛主席說:舟山主要是中級、上級的問題。有些問題,你們也支持了一下。

  這裡講到的「中級、上級」,我理解是指省裡、大軍區或更上一級。當時,對舟山的問題,許世友和南萍就談不到一起,葉群也坐飛機去舟山調解過,好像總參謀部作戰部的一位副部長也去過,都沒有解決問題。

  毛主席再一次說:對林要保。

  同時,毛主席又批判林的講話:什麼一句頂一萬句,一句就是一句,怎麼能頂一萬句?什麼人民解放軍是我締造和領導的,林親自指揮的,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呀!

  談話快結束時,毛主席又提到: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人民學人民解放軍,這不完全,還要加上解放軍要學全國人民。

  最後,毛主席說:今天談到這裡。有些在別的地方談的,請汪東興同志再同你們談談。

  9月4日、5日,我向南萍等人傳達了毛主席南巡路上前幾次談話的內容。並座談了一次,還對過一次筆記。

  在杭州期間,毛主席已經察覺和瞭解到林彪一夥進行陰謀活動的部分新的情況。9月10日,毛主席決定離開杭州,讓我中午通知南萍、陳勵耘他們。下午2時半,他們來向毛主席道別,毛主席又同他們談了一次話。參加談話的人有南萍、熊應堂、白宗善及陳勵耘。我也參加了。

  毛主席同白宗善握手時,問道:你白宗善為什麼不來看我?

  白宗善當時任空五軍軍長,毛主席對他很熟悉。

  陳勵耘慌忙接口說:他那天在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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