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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握過手,毛主席首先對他們講了一個寓意深長的故事。他說:齊國和魯國打仗,我是幫齊國,還是幫魯國呢?魯國小,人少,但團結得好。齊國向魯國進攻,魯國利用矛盾,結果把齊國打敗了。

  這意思是講大家要搞好團結,不要分裂,否則革命事業要失敗。

  毛主席接著說:聽汪東興同志說,你們批陳整風搞了兩次,搞得還可以嘛,還不錯。汪東興同你們談了一次,座談了一次,對廬山會議認識深了些,學《國際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們辦了。

  毛主席再次向他們談到我們黨歷史上的路線鬥爭問題。他說:紅軍三十萬,到陝北剩下兩萬五千人,當時中央蘇區八萬,只剩八千。那時張國燾搞分裂,不願到陝北去。那時不到陝北沒有出路嘛!這是政治路線問題。後來,對四方面軍回來的同志鬥得凶,檢討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都通不過,過分了。當時到我這裡告狀的都是四方面軍的人,一方面軍的一個也沒有。四方面軍就灰溜溜了,一方面軍就翹尾巴了。

  毛主席帶著警示的口氣說:不要帶了幾個兵就翹尾巴,就不得了啦。打掉一條軍艦就翹尾巴,我不贊成,有什麼了不起。三國關雲長這個將軍,既看不起孫權,也看不起諸葛亮。到後來走麥城失敗。當然,那時沒有反驕破滿啦。我找黃永勝他們談了話,東興也參加了,當面批評了黃。黃永勝不會不搖鵝毛扇子吧!他一字不提林彪。

  黨的九屆二中全會後,毛主席首先把我的書面檢查批給黃永勝他們看,想啟發他們。但黃水勝等人覺得只要有林彪在,就可以掩蓋、保護他們,於是頂著,不承認有什麼錯誤。毛主席同黃永勝等人談話,他們都閉口不講林彪的問題。

  毛主席有針對性地對在座的人說:要謙虛謹慎,不要翹尾巴,有錯誤不要緊,我們黨內有這麼個規矩,錯了就檢討。這次汪東興同志不是沾了個邊嘛!

  我當時插話,說我在廬山會議上犯了錯誤。

  毛主席問:你們誰參加過「七戰七捷」(1946年7月13日至8月31日,華中野戰軍在粟裕司令員、譚震林政治委員的指揮下,連續進行了7次戰鬥,作戰45天,殲滅國民黨軍6個旅又5個交通警察大隊,共5.3萬餘人,通稱「七戰七捷」。——作者注)呀?

  陳勵耘說他參加過。

  毛主席不信,說:我看不見得吧!你那時當什麼官呀?

  陳勵耘回答說:當過副主任、主任、副政委。

  毛主席在這裡問解放戰爭初期的蘇中地區的「七戰七捷」,是為進一步談幹部問題。他講到「七戰七捷」的指揮員之一就是譚震林,在建國以後至1952年就在浙江當省委書記。

  毛主席隨後又談到陳毅同志。他說:陳毅打仗,有個好處,還能聽聽其他人的話。打孟良崮,他南邊聽粟裕的,北邊聽許世友的。

  在談到北京軍區時,毛主席說:北京軍區隊伍多,有幾個軍,還有炮兵、工程兵,裝甲兵也多。他們整這個軍、那個軍。陳伯達在華北幾十天。周遊華北,到處遊說。我這次就是學他的辦法,也是到處遊說。我是党的主席、軍委主席,我能不能到處遊說?

  這時參加談話的幾個人都說:毛主席到各地談話,是造革命的輿論,是完全可以的。

  毛主席表示同意大家的說法。說:陳伯達搞的是反革命遊說,我搞的不同。

  毛主席雖然同許世友講過,到浙江不談他與南萍的矛盾,但為了搞好團結,還是談到了他們之間的矛盾。毛主席說:你們和南京的關係,我說了兩年,還沒有解決。我這邊也講,那邊也講。給你們講的都可以公開講。少數人可以講,多數人也可以講。你們同許世友同志不要針鋒相對。對他也說不服,對你們也說不服,這主要由我負責。

  毛主席問南萍:南京開會你們去不去?我同許世友同志在江西談過兩次,這次還要談。

  南萍說:我們沒有聽主席的話。今後按許司令的指示辦。

  毛主席說:那也不對。錯了的也執行嗎?許世友同志是可以交朋友的,有時還可抓住他的主要問題,把道理說清楚。他還是可以交朋友的。你們空軍受不受許的指揮啊?

  南萍等人答覆說:受他的指揮,聽的。

  毛主席聽了點點頭,表示這樣做好。

  毛主席又說:國民黨不能打仗,日本比它厲害,開始可幾個軍打他一個軍或一個師。打仗沒有什麼,就是「集中兵力」四個字。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頗難。

  最後,毛主席說:把我的像到處掛,我已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樣做了。「萬歲」,英文翻譯為LongLive,是「長壽」的意思,對年青人可喊,對年紀大的就不要喊了。

  (五)毛主席在上海的談話

  9月10日下午4點,毛主席乘坐專列匆匆由杭州出發,走了5個多小時,晚10點前抵達上海。

  在杭州動身前,我把毛主席就要到上海的事打電話告訴了王洪文,還叫他通知許世友到上海來,毛主席要找他們談話。王洪文當時任上海市革委會副主任、市委書記。

  專列到達上海,停到靠飛機場的支線上。我立即下車去接許世友和王洪文。我下車後只見到了王洪文,就問他許世友來了沒有。王洪文說許世友還沒有來,並問了我路上怎麼樣等問題。

  我引王洪文到車廂裡見毛主席。毛主席問王洪文說:東興同志打電話給你,要你通知許世友到上海來,怎麼沒有見他來呀?

  王洪文回答說:電話我打了,南京說他可能下鄉了。正在設法同他聯繫。

  毛主席與王洪文聊了幾句,就說:等許世友來了一起談。

  王洪文隨即下車了,我去部署、檢查警衛情況,他再去住處打電話找許世友。

  毛主席一直等到l1日的上午10點鐘,許世友方才來。毛主席馬上開始和許世友、王洪文談話,談了1個多小時。毛主席這一次談得很簡要,一個原因是毛主席等得太久了,另一個原因是與許世友在南昌已經談過話了。這次的談話,我只作了簡要的記錄。

  毛主席問許世友說:許世友,你下鄉啦,去搞什麼呀?調查什麼問題呀?

  許世友回答說:我去看農場了,看大別山附近的軍墾農場去了。

  毛主席說:去那麼遠了呀。

  許世友說:坐吉普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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