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宋慶齡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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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舉孫中山的旗幟:支持群眾運動 宋慶齡不僅緊握、而且高舉孫中山的旗幟。孫中山當年所想的,主要在於如何使群眾運動幫助和重振國民黨。現在對宋慶齡來說,問題在於國民黨如何完成它對群眾運動所應負的責任。 這同群眾運動前所未有的發展是相一致的。在群眾運動中,現在是由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工人在擔當著領袖的角色。它使帝國主義在華勢力處於守勢,這是從未有過的, 1925年6月19日,在香港這塊英國殖民地,10萬多工人罷工。他們提出的要求,包括全國性的五卅運動的要求和對香港政府的要求。不顧港英當局掌握緊急狀態權力,大量罷工工人回到廣州,受到革命政府的熱烈歡迎。 6月23日,廣州舉行了支援五卅運動的大規模示威遊行,工人,學生、市民和郊區農民共約10萬人參加,殿后的是由黃埔軍校師生(其中有周恩來)約千人組成的小分隊。遊行隊伍經過沙面租界對岸的沙基時,駐守在沙面的英、法兩國水兵向遊行隊伍開槍掃射,死52人、傷170人(輕傷不計在內)。這是五卅慘案暴行的重複,而且規模更大。 美國總領事道格拉斯·詹金斯是這一慘案的日擊者之一。他是不可能偏向於中國遊行示威群眾的,但他在報告中也說,遊行是秩序井然的,而早在遊行之前「(沙面的外國駐軍)就在各戰略要點設障築塞」。在沙面對岸,遊行隊伍「可能因為前面有些擁擠而停止行進」,於是,「響起了第一槍……很快到處都開起槍來……緊密的槍聲持續了約15分鐘……奇怪的是,歐洲人死傷很少。」〔據一個外國消息來源說,在沙面死了1個法國人、4個英國人,對岸的中國人死了50個,傷者更多。〕 「很難說究竟是哪一邊先開的槍」,①詹金斯的話說得很圓滑,但他自己的敘述不會使人懷疑是中國人先開的槍,因為中國人沒有任何要進入沙面的動作,而且他們在自己這一邊絲毫沒有設防,以對付沙面島上由沙包堆成的機關槍窠。 ①轉引自博格著書,見上條。原載英國外交部出版物《中國,一號(1926),關於1925年6月23日沙面事件中開第一槍的有關材料》,皇家文印局,倫敦,Cmd.2869。 至於英國人方面,他們的總領事在遊行的上一天曾經叫嚷道,「任何侵入(英租界)的嘗試」(事實上沒有這樣的事情)將以「火力」對付。「我用這樣的調子說話,」他以強烈的諷刺口吻接著寫道,「是為了使他們以後不能說『野蠻的帝國主義步槍隊濫殺無辜的中國青年』。」①沙面的外國「守衛者」既然被鼓起了這樣一種「給這些傢伙一點教訓」的情緒,難怪他們一方面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卻又殺氣騰騰。 ①詹金斯的報告載《美國外交關係(1925)》(美國政府出版局)第752頁。轉引自多蘿西·博格著《美國政策與中國革命,1925—1928年》(英文),第41——42頁。 「沙基慘案」的直接後果是擴大了省港大罷工的規模,有25萬人參加了罷工的行列。這次大罷工從1925年6月延續到1926年10月,歷時16個月,可能是歷史上時間最長的一次罷工,也是最偉大的一次反對殖民帝國主義的罷工。在大罷工的同時還對香港和廣州實行全面封鎖,並禁止一切英國貨進口。 一個美國歷史學家後來寫道:① ①博格著書,見上條,第42—44頁。 「(這次大罷工)同中國人所經歷過的其他任何一次罷工不同,它是組織良好的勞工運動的產物,可以同工業化國家的類似運動相比擬…… 「罷工委員會分派出約有3000人的糾察隊,有的駐守在廣東全省各口岸,仔細檢查所有出海的貨物;有的則在全省各條公路上檢查貨運和中外旅客。還通過了規定:除英國外,其他國家的船隻准予進入廣東口岸,但任何船隻如經過港澳即不准在廣東卸貨。英國貨物和船隻在任何情況下均不得進入廣東,其他國家船隻如不經過香港或澳門則允許到廣東自由貿易。違反上述規定者,其貨物全部沒收,由特別委員會予以拍賣。」 美國激進的新聞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在罷工高潮階段,在宋慶齡(向廣州政府疏通)和鮑羅廷夫人(向罷工委員會疏通)的幫助下,來到了廣州。她從一個熱烈同情者的觀點描寫了罷工情況。她對工人鬥爭富有經驗,曾積極參與1919年美國西雅圖的大罷工。她寫道:「我就像剛離開古老的亞洲,忽然闖進了現代世界。……這次廣州罷工……是有組織的工人罷工,同西雅圖、匹茲堡、倫敦、漢堡等世界任何地方一樣。這兒不是外鄉異域,而是故鄉。 「辛西婭(廖仲愷的女兒廖夢醒,當時21歲)……指給我看一條尚未竣工的坎坷土路,這是罷工工人獻給廣州的禮物,以報答廣州將自己與黃埔聯接起來的友好舉動。黃埔是廣州的港口和軍事基地,位於下游11英里處。 「她說,『罷工工人正在加強這座城市,好讓我們永遠牢記這次罷工。』 「……成立最早的現代工會——海員工會領導了罷工。蘇兆征是海員工會主席,也是罷工委員會委員長。他對我說,『共有140個工會參加。這不是一場種族鬥爭,也不是中英鬥爭。請代我們轉告西方工人們:我們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 斯特朗也記述了這次罷工對這個英國殖民地的影響:「我先去了香港。廣州罷工,罷工工人堅持了6個月的封鎖……香港成了死港。香港的銀行向倫敦求救以免破產,這個城市每天要損失100多萬美元。領事館的一個美國人對我說,『你知道採礦熱過去後內華達州的那些鬼鎮嗎?我整個夏天都在想,這種現象會不會在大英帝國的第三大港——在東方的第一大港——出現。』這就是以廣州為基地的中國罷工工人的威力。」① ①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著《千千萬萬中國人》第一章《廣州序曲》是作者在1925年所寫報道的概述。 紐約《民族》雜誌編輯劉易斯·甘尼特在這年冬天去中國旅行,他寫到香港的情況:「……1924年,香港每天平均到船210艘。廣州開始罷工、封鎖香港、香港華工響應,航運降至每天34艘。房地產價跌落一半……英國大銀行(東方最強的金融機構)股票價格也跌落了一百多個百分點……」① ①博格引用劉易斯·S·什尼特在《民族》(The Nation)雜誌1926年3月31日一期中的文章。 後來,一位研究這次罷工的學者說:「1926年10月封鎖終止時,香港看起來完全像一座荒廢了的村莊。買賣停止。大樓空蕩蕩的。辦公室都關了門。幾乎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① ①博格引用多蘿西·奧查德著《中國如何用抵制作為政治武器》,載《美國政治及社會科學院學報》,1930年11月,第260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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