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潘漢年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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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漢年在劇中扮演「周瞎子」,他以自己天才般的表演,把「周瞎子」演得維妙維肖,將其醜惡面目揭露得淋漓盡致,既使人憤恨,又引人捧腹。該劇的演出,曾哄動一時,成為人們街頭巷尾議論的中心。但事情並未完,8月12日下午,周聘高等人在教育局開會,潘漢年又同李.D谷、鮑文蔚等百余名進步青年,趕到會場,與周聘高作面對面的說理鬥爭。周聘高及「四凶」、「五惡」有恃無恐,氣勢洶洶出來指責,激起了眾人的憤怒,遂將教育局局牌焚毀,將周聘高關禁一室,一天后才放其回家,大煞了周聘高及「四凶」的威風。但周聘高不甘心,他向江蘇省高等審判廳提交訴訟狀,潘漢年等四人隨即遭關押。事發後,潘父親自到上海「某機關」請了一位法律顧問設法營救,化去了五百元顧問費,但未能解決問題。後來潘父又請到了當地警察廳廳長的上司,由他出面斡旋,潘漢年等四人才獲釋出獄。在社會輿論的譴責下,周聘高不久被免職,樹倒猢猻散,「四凶」、「五惡」從此也在宜興教育界銷聲匿跡了。這場轟動宜興的鬥爭,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這場面對面的鬥爭,是潘漢年對舊社會、對惡勢力宣戰的第一次投槍;是他背棄祖訓的定規,踏上革命征程的開端。 三、步入文壇 潘漢年幾乎在執教的同時,就開始了文學藝術的創作活動。 對於文學藝術,潘漢年從小就有特別的愛好。憑著他聰穎和機靈活潑的天性,早在就讀期間,他就自編自導劇本,和同學們一起演出。這些故事中曲折的情節和他維肖維妙的表演,曾經引得人們捧腹大笑,也受到大家的交口稱讚。潘漢年的文藝創作活動,根據現已發現的材料,大約開始於1923-1924年他在小學任教期間。他的處女作是以詩文形式出現的。1923年10月12日,《民國日報》副刊《覺悟》上發表了署名潘漢年的一首題為《不敢》的詩: 我心裡十分愛伊, 卻不敢直截地對伊說: 「我很愛你!」 每每展著潔白可愛的信紙, 不知不覺地, 在伊名字上加上「我愛」二字, 倘複談的時候, 心弦便緊張著好似要斷! 這封信已不敢寄給伊了。 一個月之後,潘漢年又在同一張報紙、同一個版面上,發表了《悵惘》的詩: 伊在瞬時間向我微微一笑, 使我夢中留戀一回。 長時間的相思悵惘, 我才這樣的祈禱。 願伊常常向我微微一笑, 使我永遠留戀夢中, 哪知—— 微微一笑,只是一笑, 長時間的悵惘,卻是繼續的悵惘。 潘漢年這兩首詩,均以愛情為題材。從現代意義上而言的愛情詩,產生於「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後。在這之前,「中國缺少情詩,有的只是『憶內』,『寄內』,或曲喻隱指之作,坦率的告白戀愛者絕少,為愛情而歌詠愛情的更是沒有」。「五四」運動打破了文學界的這種舊框框,開始出現了以白話文形式的現代情詩。這是反對封建倫理道德、提倡個性解放在文學領域中所產生的必然現象。潘漢年的這兩首詩,儘管顯得清淺,卻表現了某種反叛封建世俗的思想傾向。 就在潘漢年發表《悵惘》這首詩的同一天,《民國日報》副刊《覺悟》上還登載了他的另一首詩:《可怕的路》,詩文是這樣的: 我知道這是可怕的路, 曾立誓不再逗留, 驀地見那路中一枝冷黃色的無名花, 頓時引起我的好奇心, 兩足不由我自主很快地 走向前去, 採擷那黃色的無名花了。 顯然,這是一首朦朧的但又是含蓄的愛情詩。這首詩一改前兩首詩中所表露的意境,既增加了追求愛情的勇氣,又不見了沒有愛情結果的悵惘,從文字到思想內容,均給人以遐想和美感。如果說,前兩首詩還帶有某些傷感的話,那麼這首詩卻表達了作者純潔的心聲和坦率的氣度。 詩是潘漢年步入文壇的發軔點。但潘漢年的擅長,不僅在於寫詩,在他步入文壇之初,他對雜文、故事也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社會政治鬥爭的多彩風雲,為他提供了寫作的題材。1924年前後,中國政壇派系傾軋,局勢動盪,革命與反革命兩大勢力正處於決戰的前夜。以孫中山為首的中國資產階級革命黨,在屢遭挫折、歷經磨礪之後,接受了蘇俄和中國共產黨的幫助,決心改組國民黨,實行聯俄聯共扶植農工三大政策。1924年1月,在孫中山主持下,國民黨「一大」在廣州召開,形成了以國共合作為主軸的革命統一戰線,揭開了大革命的壯麗序幕。此時,北洋軍閥政府內部正在演出一幕幕狗打架的鬧劇。先是,直系軍閥首領曹錕逼走總統黎元洪,並賄買國會議員,自己當了大總統。1924年9月,江蘇直系將領齊燮元進攻浙江皖系軍閥盧永祥,挑起「江浙戰爭」。奉系張作霖乘機舉兵,爆發了第二次直奉戰爭。正當戰爭激烈之際,10月23日,直系將領馮玉祥倒戈,發動北京政變,推翻曹錕政府。此後一段時間,北洋政權由奉系及皖系輪番執掌。 面對動盪的政局,頻繁的戰亂,1924年9月25日,潘漢年在《時事新報》副刊《學燈》上發表了題為《武人的槍》一文,文章指出,「國內發生戰事,本來從辛亥年到現在沒有停止過;不是甲省和乙省戰,便是南方和北方戰」,待到江浙之戰爆發之際,「有錢的人們,便作逃避滬上租界的計劃,可憐沒有錢的人家,只得坐著等死」。江浙戰爭給兩省人民帶來了災難,「真的完了,一切都完了!素稱最文明最富饒的江蘇、浙江,都在武人們的槍一舉起來後就完了!」文章的末尾,潘漢年發出了內心的自鳴:「為什麼中國武人的槍,一舉起來,一切就都完了?」此文是潘漢年雜文的開首之篇,潘的雜文素以思想之深刻、筆鋒之犀利而見著於世,從開首之篇,也可略見一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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