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李兆基博士傳記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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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就抱了幾袋的舊紙幣回來,將之全泡在水盆裡,加上漂白粉,把紙幣上的污漬洗滌刷除,再塗上一層蛋白,使它變得硬朗,然後撈上來風乾,用熨斗逐一熨完之後,再一張張將紙幣疊好,拿塊大鐵餅壓著,使紙幣變得新鮮光亮梗直。 經過了這一番清潔的功夫之後,原本六至七折收來的貨幣,大部分可以十足價錢兌換出去。 這種紙幣整形的效果頓使李兆基備受父親和銀號掌櫃讚揚之余,還讓他得出了一個以後受用不淺的營商道理。 貨物無論何時何地要暢銷,就得要好好包裝。愛美是人的天性,任何物品的外貌都是吸引人的先決條件。越是處於艱難脫手困境的貨物,越要為它「扮靚」。 這番成績令李兆基領悟出一個可以說是順應環境,轉弱為強的辦法。 七 官僚壓迫 化險為夷 (一九四二年—一九四四年) 一九四二年,十三歲的李兆基在金融業上的天分發揮得淋漓盡致,早已在李氏的金鋪銀號內出掌要職,甚得父親的器重,鄰里的讚賞。 其時交收紙幣,既有新舊之分,也有點數費時失事的麻煩。 忙中容易生錯,越多紙幣越難點數清楚,有心之失和無心之誤,結果同樣會導致銀號老闆吃虧。 且攜帶不便,加上治安成大問題,口袋裡沒有錢的人固然擔心,手上有大量紙幣的人,一樣憂心戚戚,恐防劫掠。 當時有信用的銀號都發行大額的臨時收據(相等于現代的銀行支票)。如此一來,客人把黃金、貴重貨品或各國外幣帶來賣給永生銀號,換回一紙收據,該收據可以隨時兌現,亦可在市面上流通作鈔票,用來購貨換物,對手一看是有信譽的銀號發出的,就樂於使用了。 這種早期的禮券和支票,果然受到坊間用戶的普遍歡迎。 永生銀號信譽昭著,發行這些大額收據,等於不用利息,就有大量現金周轉,又可以作本錢投資買進黃金銀元外幣及各種有用物資。 事實上,處在政治局面動盪的大時代裡,昨天才解決了的困難,今天又會重新再摸上門來。 永生銀號發行的臨時收據在風行一時之後,受到日治偽政府的注意,從而實行干預,被認為是違法之舉。 當時,面臨的危機是銀號將要被罰停業。 這是官僚們小題大做,用斯文的卑劣手段來敲詐劫掠。 「鋪頭」內的夥計收到這個照會,都嚇得面無人色。只有少主人李兆基淡然一笑,安慰著各個老鉅子,說: 「連手裡有槍的匪徒尚且見錢眼開,太平盛世,求財不求氣,何況時逢亂世?」 果然,後來經與父親四處奔走,找得跟偽政府有交往的同鄉叔伯,自動建議向政府繳罰稅款,終於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八 克紹箕裘 獨當一面 (一九四四年—一九四七年) 李介甫一直以來,在廣州灣都有生意,需要他頻頻來往照應。到一九四四年,李介甫看十五歲的李兆基已是長袖善舞,又能臨危不亂,深懂應變,於是就放心長駐廣州灣,把順德的永生銀號和天寶榮金鋪都交到李兆基手上去掌管。 其間,內地的黃金、銀元和中外紙幣買賣及匯兌業務,仍相當活躍,使順德的鄰近鄉村市鎮,不論是水客、商賈以及同業都不斷前來買賣。 所有來光顧順德這間永生銀號的大手買賣,在李介甫去了廣州灣之後,都由李兆基親力親為。 每早開市都親自由夾萬取出金銀錢幣,每晚收市,亦由他親自點存才放入夾萬,夾萬的鑰匙隨身攜帶,絲毫不息惰、不嫌煩、不言倦。故而生意蒸蒸日上。 李兆基摣盤老定,出價公道,買賣爽快,這時鄰近市鎮的同業行家,有的缺乏現金,有的缺乏黃金,他們需要作「套戥買賣」為平衡方法,於是均先用長途電話向李兆基談妥買賣價錢,然後由水陸兩路分別到李兆基的「鋪頭」交易,其門如市。此時的李兆基真是忙個不亦樂乎,生意額為全市之冠,穩執該業的牛耳。 有了這數年的經驗,李兆基已深得運籌帷幄的奧秘。 九 鍾情香港 勇闖天下 (一九四六年——一九四七年)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皇裕仁正式宣佈向盟軍無條件投降,八年抗戰終於結束了。 可惜,隨之而至的並非真正歌舞昇平的日子。 很多人在慶賀戰爭到底過去之後不久,就要面對貨幣因時局動盪而變為廢紙的浩劫。 刹那間一貧如洗,身無長物的震盪,實在不是很多人能承受得住的。 事實上,面額越來越大的紙幣,象徵著人民的離心越來越重。 當時,所有的商業交收,都要把一大袋一大袋的紙幣抬來抬去,非但不方便,且紙幣貶值之速,使人難以置信。只是飲完一頓茶的時間,手上的金元券就會少了四分之一的價值。 和平後的三年,幣值一直如江河下瀉,連累多少人傾家蕩產,血本無歸,比戰時更似雖生猶死,惶惶不可終日。人人都只好儲存實物,諸如米、油、片糖、穀物、洋雜、麵粉、西藥、鷓鴣菜、萬金油等,緊握在手,以求有點保障。 這個實物天下,使李兆基提高警覺,對他日後的投資策略,起了重要的啟示作用。 李介甫從廣州灣回到順德之後,發現兒子把家業管理得頭頭是道、有條不紊時,內心不但欣喜,而且認為當前最急於要討論的是,今後的前景和李兆基的前途取向。 李介甫問兒子: 「經歷了這幾年,你對自己的前途總有一個看法吧?」 李兆基也就在深思熟慮之下,毅然向父親提出了要到外頭世界去闖一闖的意願。 李介甫心上想,兒子這個請求是合情合理的。 李兆基十多年來長伴膝下。在順德這彈丸之地,於變幻莫測的戰亂時代,以有限的人力物力資源,非常難得地已發揮了無限的才幹,不負父親所托,將家業發展至顛峰狀態。 再把這兒子留在身邊,留在鄉間,日後只會大才小用。 於是李介甫問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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