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漢生回憶錄第十一章重返晉綏(2)

第十一章重返晉綏(2)

　　我方從江南撤出後，國民黨軍全部佔領了這個地區，向堅持抗日有功的共產黨人、民主政府工作人員、民兵和群眾進行了殘酷的迫害，有的被捕入獄，有的慘遭屠殺，有的逼走他鄉，江南解放區淪入白色恐怖之中。與此同時，大批國棧党軍繼續向我江漢軍區的襄西、襄南進犯。

　　10月間，為了求得一塊生存之地，中原我軍決定依託鄂豫交界的桐柏山區及南邊的大洪山區堅持鬥爭。奉黨中央命令，王震、王首道率領的359旅南下支隊從湘鄂贛邊界山區北返，王樹生率領的八路軍嵩嶽軍區部隊從豫西地區南下，與新四軍5師會合中原，共同組成了中原軍區。李先念任中原軍區司令員，鄭位三任政治委員，王樹生任副司令員，王震任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王首道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中原軍區下轄兩個野戰縱隊和江漢、鄂東、河南三個二級軍區並三個獨立旅。

　　從10月中旬起，中原我軍組織了桐柏戰役，解放了桐柏、新野、唐河、棗陽等城。我江漢軍區配合主力進行桐柏戰役，率獨立旅向北挺進鐘祥與隨縣之間的大洪山區，掃除了那裡的反共頑固勢力，建立了洪山軍分區。

　　12月間，國民黨軍從南北兩面向桐柏地區合圍。我軍主力接連打了幾仗，雖給敵人以打擊但沒能擋住越來越多的敵軍，遂撤出桐柏戰役。

　　這時敵情日益嚴重，鄂東區大部和江漢區的襄南、襄西等地已相繼遭敵侵佔。為了避免被敵圍殲，中原我軍決定向平漢鐵路以東進行戰略轉移，目的是向安徽五河的新四軍2師部隊靠攏。這是一次關係重大的行動。主力轉移時，中原軍區首長向我們交代任務，由江漢軍區負責安置桐柏戰役各部隊的傷員，並擔負牽制敵軍、掩護主力轉移的殿后任務。

　　受領任務時，賀炳炎司令員和我代表江漢軍區指戰員向中原首長拍了胸脯：請主力放心走吧，我們江漢平原是魚米之鄉、革命老根據地，安置好傷員保證沒得問題，你們先走，我們有辦法趕上！

　　主力走後，我們動員群眾收養、安置了全部傷員。這時已是1945年歲末、1946年歲首，大批國民黨軍蜂擁而來，我們遵照中原首長的命令著手撤離江漢解放區的準備。這一次不光是部隊要撤走，而且各分區、縣、鄉的地方黨政幹部也要一起撤走。我們通知各地幹部集中到軍區駐地隨部隊撤離，向各地群眾做了許多解釋工作。

　　就在我們準備撤離時，傳來了停戰的消息。國共雙方共同簽署了停戰協定，下達了停戰令：各地區雙方交戰部隊於1946年1月13日午夜前就地停止一切軍事行動。這時中原軍區主力已經越過平漢鐵路進至鄂豫邊界的羅山、禮山、新縣一帶，先頭已抵近安徽邊境，再有幾天就可以跟2師部隊靠攏了。中原主力為了恪守停戰協定又返回禮山縣（今大悟縣）宣化店地區集結待命。

　　我們江漢軍區也接到指令，說：停戰了，和平了，不走了。要我們繼續留在江漢地區堅持鬥爭。我們又動員黨政幹部返回原地。

　　與此同時，國民黨軍隊一刻也沒有停止向我方進攻，將中原主力壓縮圍困在宣化店一線的狹長山溝裡，並不斷向江漢等解放區蠶食進攻。

　　我軍一方面堅持和平停戰原則，揭露國民黨破壞協定的戰爭行徑；一方面堅持自衛原則，給予進犯的國民黨軍堅決抗擊。

　　根據停戰協定，在漢口成立了中原地區軍事調處三人小組，中原軍區副司令員王震擔任我方代表，李先念司令員親赴漢口同國民黨進行談判。中原首長調鄭紹文同志擔任中原軍區駐漢口辦事處處長，鄭紹文同志走後，由我接任江漢軍區政治委員並代理中共江漢臨時區黨委書記。

　　在停戰以後，國民黨打著「和平」、「調處」的幌子，以軍事的、政治的兩手千方百計地打擊我軍。他們利用整軍方案，壓我江漢軍區縮編，指責說「共產黨在洪湖一帶槁的槍桿子太多了，要嚴加限制！」又提出：「可以把洪湖地區的共產黨武裝編為湖北省保安旅，委任該地區負責人為少將旅長。」

　　聽到這些話，我們氣憤萬分。賀炳炎司令員火冒三丈地說：「誰要當他們那種臭官！他們說我們的槍桿子太多了，我看還是太少了。我們這裡本來就是人少槍少，為什麼還要減？」

　　以後，這個整軍計劃由於多種原因不了了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國民黨軍對解放區的進攻部署已經完畢，他們不再提什麼減編而是要全部吃掉我們。

　　§從中原到晉綏

　　進入1946年3月，國民黨政府軍對中原解放區的圍攻部署已全部完成，30萬大軍、6000個碉堡把僅有6萬人的中原我軍緊緊圍困在宣化店及附近地區，不斷進行軍事進攻，同時施以政治破壞和經濟封鎖。

　　此時正值春荒，青黃不接，我軍主力幾度糧絕，僅以稀粥野菜度日。我黨我軍多次提出按照雙十協定將部隊轉移北上或到安徽五河縣就糧，都被國民黨方面一口回絕，蔣介石只待時機成熟即可進攻。中原大戰一觸即發！

　　3月下旬的一天，中原局打電報給賀炳炎和我，要我們離開江漢軍區到宣化店集中，準備撤回延安。

　　我們交代了工作，越過平漢鐵路，趕到宣化店的中原局、中原軍區駐地，吳子傑等部分南下幹部已經集中在那裡了。

　　中原局負責同志向我們傳達了黨中央的通知精神：南下幹部原是中央為了大發展而派出的，現在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由於國民黨的大舉進攻，解放區和部隊都已縮小，用不了這麼多幹部，為了保存力量，中央決定將部分同志撤回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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