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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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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彭湃的營救沒有獲得預期的效果。蔣介石下令立即殺害彭湃等人。 楊登瀛連夜將這一消息告訴了陳賡,並告知彭湃等人將於8月28日從拘留所解往龍華警備司令部。 「攔路截車!」陳賡得悉後當即立斷。「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犧牲,截囚車營救彭湃同志!」 一場營救彭湃等人的行動計劃,很快部署停當。陳賡擔任現場指揮。 1929年8月28日清晨,一夥化裝成拍電影的攝影隊出發了,背箱的, 提包的,挑擔的,說說笑笑,走向街頭。他們支起攝影機,站好角色的位置,拉開了「排戲」的場面。一夥化裝成過路的、小商販,都圍攏在四周看熱鬧。 很快擺好了劫法場的陣勢。 然而,預定時間已過,仍不見囚車的影子。大家正納悶間,一紅隊隊員帶來楊登瀛的口訊:「不好了,敵人已提前押走了囚車!」 狡猾的敵人怕節外生枝,竟提前幾個小時押走了囚車! 陳賡聽到這一消息,憤怒極了。 8月30日,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四位優秀的共產黨員在龍華國民黨警備司令部被秘密殺害。消息傳出,全黨悲痛。周恩來當即代表黨中央起草了題為《以群眾的革命鬥爭回答反革命的屠殺》的告人民書。 陳賡接受了處決叛徒的任務。「不除白鑫難消恨!」陳賡心裡暗暗發誓。 再說那叛徒白鑫,一時不敢出門,成天躲在上海老西門一所公寓裡,門外有便衣特務晝夜把守。特科無從下手。 一天,陳賡找到連德生,問:「白鑫近來跟什麼人來往?」 連德生想了想說:「前幾天白鑫整日不敢出門,這兩天他閒不住了,不時叫來上海黨部委員范爭波,兩人常一起喝酒、打牌,處得十分火熱。」 聽到這一情況,陳賡心想:我們必須找一個引蛇出洞的辦法。 上海霞飛路43 號。範爭波家中燈光閃爍。 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家庭舞會。楊登瀛也應邀來參加舞會。白鑫及其新婚妻子(他叛變後,敵人送給他的嬌妻)自然也在座。 一會兒,範爭波把白鑫夫婦引薦給楊登瀛,原來白鑫並不知楊登瀛的底細。 楊聽了範爭波的介紹後說:「白先生棄暗投明,可喜可賀!不過,白先生好像很少出來活動,這樣可不好,應多結交些朋友嘛!」 「兄弟何嘗不想,只是不敢哪,中共視我為眼中釘,我實不敢隨意行動!」 白鑫忙道。 「既然這樣,白先生何不搬到範爭波這兒來住,這裡是法租界,安全是絕對有保障的。我可給范兄打個招呼!」 範爭波忙說:「白先生有何困難儘管直說,你明天就搬來好了!」 果然,第二天,白鑫夫婦就搬進了範宅。 陳賡得悉,高興地叫道:「好!蛇已出洞,下一步就看我的!」 上海威海路。 一天下午,白鑫帶著兩個保鏢,來到一家私人門診部。這家醫院是上海地下黨員柯麟和賀雨生以醫生職業為掩護而開設的一個黨的掩護機關。白鑫與柯麟相識多年,常來找柯大夫看病。柯麟在此之前,早已得悉白鑫叛變。 柯大夫一邊給他號脈,一邊考慮如何通知聯絡員。 看畢,他裝作下樓找藥品,從後門溜出來找到了聯絡員。等他回來,白鑫已走。當晚,柯麟前往新世界飯店陳賡住處,向陳賡彙報了這一情況。 陳賡聽後,對柯麟說:「這樣吧,你明天照常營業,如果聽到槍聲,你馬上跑開!」又派兩名紅隊隊員來到診所附近,作了捕捉白鑫的周密部署。 然而,白鑫未再露面。 幾天後,白鑫又打電話請柯麟到他家去看病。此時,白鑫已住進範宅。 柯麟趁機將範宅四周情況考察一番,回來向陳賡作了彙報。 根據柯麟提供的情況,陳賡在緊靠白鑫住處的二十七號三樓租了一間房住下。這裡居高臨下,可以非常清楚地俯瞰白鑫住所的動靜。 同時,又通過楊登瀛的關係,派幾名紅隊隊員住到范宅對面,派一名紅隊女隊員小蘭化裝成女傭人,同范宅女僕接觸,實行對白鑫的嚴密監視。 一天,紅隊隊員發現范宅女傭人大量採購,立刻通知小蘭前去範宅打探。 路上,小蘭碰到范宅女僕劉嫂:「劉嫂,又出去呀,看你今日像挺忙的?」 「是啊,明晚那姓白的先生要走了,我們老爺要給他餞行呢!」 陳賡得悉,連忙派楊登瀛前去打探。恰好這天張道藩要去範爭波家同白鑫接頭,約楊登瀛同去。楊登瀛弄清當晚白鑫確實要離開上海,前往意大利避風。 陳賡讓邵達夫去一一通知參加這次行動的同志,指定了集合的時間和地點,傳達了行動計劃。 陳賡看看時間還早,想找個地方喂喂肚子。他來到街上,見一群人正圍著觀看官方新出的佈告。陳賡湊上前去,一看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原來正是懸賞捉拿陳賡的佈告!佈告的左上角印著他在黃埔軍校時的半身照片。 陳賡暗暗發笑:你們連老子一張近照都沒弄到手,還懸賞抓人? 陳賡的大腦迅速地運轉:是馬上走開,還是停留片刻?馬上走開,怕人群中暗藏著特務,引起他們的懷疑。停留片刻,萬一被人認出了怎麼辦? 突然,一隻手搭在陳賡肩上:「王先生你看,三千塊,你要能把陳賡抓住,這可就發大財了。」 陳賡回頭一看,原來是跟他混得很熟的「包打聽」,此人也姓王,叫王根新。 「好,我幫你打聽打聽,你發了財可得分我點兒。」陳賡笑著說。 一陣談笑之後,陳賡抽身走了。他穿大街、拐小巷,突然發覺後面有條尾巴跟著。原來人群中確實暗藏著特務,在陳賡和王根新交談之前,這個特務就盯上了陳賡。 陳賡連拐三彎,仍未甩掉這條尾巴。 陳賡急中生智,跑進一家小飯館。這是他的一位朋友的父親開的飯館。 陳賡叫了一聲「潘掌櫃」,就進去了。不一會兒,只見他紮上圍裙,套上套袖,一副夥計的打扮。 潘掌櫃已不是第一次掩護陳賡了。在潘掌櫃的掩護下,陳賡終於甩掉了「尾巴」,直奔霞飛路而來,正好是預定時間。 上海霞飛路。燈火輝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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