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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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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冒天下之大不諱享受到女人應該享受的東西,這後果是什麼她早已料到,但她又無法抵擋,只好放縱自己。但她十分自信,所有的損失她都能找回,所有的漏洞她都能堵上,這才是比男人更加男人的女人,是橫空出世、百年不遇,而慈禧相信這麼一個人就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女男人! 慈禧見榮祿仍在呼呼大睡,抬頭看看窗外,那彎新月早已不知落到何處,周圍黑沉沉的,也靜悄悄的,只偶爾傳來幾聲更鼓聲。 慈禧全無睡意,她輕輕扭了一下榮祿的屁股,榮祿一翻身,略帶驚慌地說道:「現在就趕我走嗎?萬一讓人發現,我的命就白搭了。」 慈禧粲然一笑,嬌嗔道:「誰說趕你走了,天還早呢?我睡不著,想和你談談心。」 榮祿的睡意也被慈禧這幾句柔情似水的話逗引得煙消雲散,他伸出有力的臂膀將慈禧攬在寬大的胸脯上,另一隻手輕輕搓揉著她那高聳而富有彈性的玉乳。慈禧就喜歡男人這樣做,特別是男人的雙臂把她摟得緊緊的,最好能達到一種幾乎喘不過氣的程度。那樣她才覺得過癮,有一種力的感覺,一種被征服的快意。她自認為自己是一位女強人,但她渴望有更強的男人將她征服,把她打敗,只有這樣她才真正體味到做女人的樂趣。在咸豐皇帝那裡她很少能享受到女人的這種樂趣,雖然,咸豐帝無愧於大清朝第一號男人,但她覺得咸豐帝不是猛男,征服不了她,也因此統治不了她的心。也許是這第一號男人征服的女人大多了,對所有征討的女人都是點到為止,沒有真正重點出擊各個擊破。而榮祿就不同了,在他心目中的女人也許只有一個,就是蘭兒,就是懷中的寶貝,他當然投注了全部的心力與身力,所以慈禧才滿足,找回了曾經失去的美好的回憶。 兩人相偎相依,只有動作沒有言話,彼此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這無聲的靜默是她們所有交談中最好的話語。 慈禧最終還是打破了靜默,嬌羞地問道:「仲華,你每天都想我嗎?」 「每一時刻都在想,想和你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永不分離。」 「我也是,我時常在夜深人靜時作出種種假設,設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設想如何才能擺脫這清規戒律的束縛,掙脫宮廷的羈絆和你相親相愛,永遠也不分離。」 榮祿聽了這幾句話,心裡熱乎乎的,為了這樣的女人,就是死也心甘,但他又十分清醒地知道,慈禧這話只是說說,做不到的。他歎息一聲:「你真的願意為我舍去一切嗎?你如今有了高貴的尊嚴,至上的權力,崇高的地位和奢侈的生活,而我榮祿只是手下的一條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你願意為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捨棄優越的地位嗎?」 慈禧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長長地歎息一聲:「我有兩個靈魂組成,一個是蘭兒,另一個是慈禧太后。作為蘭兒,我願意隨榮大哥相伴到天涯,過一種與世無爭的田園農家生活,我擔水你澆園,我紡織你耕田,咱們生兒育女白頭偕老。作為慈禧太后,我只想保住自己至尊的地位;將大權獨攬,讓所有的人都聽命於我,享受一下『普天之下莫非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的滋味。」 「這麼說我只能擁有你的一個靈魂,聽命於你的另一個靈魂?」 「白天主宰我的是叫慈禧太后的那一個靈魂,晚上主宰我的是叫蘭兒的那個靈魂。」 「如果真是這樣,我只想這樣的夜晚永遠不亮。」 慈禧苦笑一下,「唉,只可惜天一定會亮的,太陽每天都照常升起。」 榮祿酸溜溜地說:「作為慈禧太后,你對誰都那麼殘忍,如果有一天我也冒犯了你,你會饒恕我嗎?」 「那要看你怎樣冒犯我了,冒犯我的什麼,必要時也會讓你同那些人一樣,永遠閉上嘴巴。我不允許任何人背叛我,只允許他們聽命於我,無二心地服從我,特別是我認為最親密的人、最值得信賴的人背叛我,我更要加倍懲除,置他於死地。」 榮祿的心猛地一顫,那只撫摸玉乳的手停住了,略有心悸地問道:「你真的要勝保死嗎?」 「勝保一日不死都是我的心頭大患,必須儘快將他處死才行。我讓你先利用軟硬兼施的手法堵住他的嘴,絕對不能讓他同奕有太多的交談,每次交談的內容必須瞭解得一清二楚彙報給我,明白嗎?」 榮祿伸伸懶腰,「請太后放心,看押勝保的人全部換成我的人了,只要有個風吹草動我也會知道,何況我已經對勝保採取了威逼利誘的手段,哄騙勝保與奕有矛盾,讓他不再相信奕就不會對奕亂嚼舌頭了。」 慈禧仍有點不放心地說:「不要把大話說得太早,做事一定要穩妥,當初不是安德海大意,怎會留下今天的大患呢?嘿,真他奶奶的氣殺本宮!」 「你一定要慎重行事,萬萬不可養撞,已經殺了一個何桂清,再殺一個勝保,內外臣不知怎麼議論你呢?不說別人,慈安太后與奕也不會同意,勝保可不同於何桂清,他在京師之中很有勢力。稍一不慎會招致群臣的一致反對,到那時,只怕你殺不了勝保反而會弄掉自己垂簾聽政的位子。」 慈禧十分自信地笑了笑,「勝保不同於何桂清,不過,我殺勝保的理由也不同於何桂清。慈安奕不同意,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同意,其他那些與勝保交情較好的人不過是因為勝保的勢力而趨附他,眾人只要是勝保大勢已去,自然從各自的利益出發還怕惹火燒身呢?為他真正賣力的人也就微乎其微了。」 慈禧和榮祿正小聲說著,猛然聽到外室的廊簷下有一絲響動,慈禧一驚,急忙示意榮祿悄悄地去看個究竟,榮祿剛到門口,那一絲響動就消失了。 榮祿要出門看個究竟,慈禧輕聲把他喊了回來:「不必了,估計是安德海這個王八羔子,明天我再收拾他。」 「太后怎知是安德海?」 「哼,不是他還能有誰如此大膽呢?」 榮祿略為驚慌地問:「我們的事——」 「嘿,能瞞住別人還能瞞住他這個猴子精,晚飯後他來給我問安,我讓他早早回去休息,他臨走時那對老鼠眼在這房內四下瞅了幾遍,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房中。」 榮祿更是驚慌,「他會不會暗中報告給東邊呢?」 「你放心好了,這宮中上下百拾人還沒有一個敢那樣做的,安德海這小王八羔子來偷聽我倆講話是吃你的醋,小傻帽。」 慈禧說著狠狠地點了一下榮祿的鼻子,榮祿用手摸了摸自己點痛的鼻子,若有所悟地笑了笑:「安德海他一個太監也能吃醋?」 「你不是太監哪裡知道太監的心裡,他們雖然被閹割了,成為不男不女的人,但心裡仍是一種男人的欲望和需求,也想和女人做那種事,只不過無法進行罷了。我們做女人的也理解他們這些太監的心裡,在不違反宮規的情況下,有時也讓太監親熱一下,滿足一會兒他們那種心裡。」 榮祿一聽這話也是醋意大發,不自然地問道:「你也讓安德海這個王八羔子親熱過嗎?」 慈禧臉一本正色說道:「榮祿你好大膽,敢侮辱本宮該當何罪!」 榮祿本來只是開一個玩笑,想不到慈禧竟來了真格的,馬上可憐巴巴地哀求說:「太后息怒,榮祿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辱太后,何況——」 「何況什麼?」 慈禧的語氣稍稍緩和一些。 「何況太后的另一個靈魂蘭兒早已許給了我榮祿,侮辱太后不就等於侮辱我自己嗎?這世上哪有這麼傻的男人。」 榮祿大著膽子說出這句話,他邊說邊悄悄把手又伸到慈禧的那對玉乳上。慈禧這才裝作不情願的樣子嬌嗔道:「你這恨心的傢伙就會耍滑頭說漂亮話討好人,一點真格的都沒有。」 榮祿笑了,心裡道:女人的心真是天上的雲、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他又猛地一翻身,把慈禧緊緊地壓在身下。 灰沉沉的天宇將紫禁城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又一片,雪花由小到大,漸漸地滿天飛舞起來。不多久,整個紫禁城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弘德殿上書房傳來琅琅讀書聲,同治帝幾乎每天都這樣苦讀。他雖然在年齡上還是個孩子,而心理上已經是個小大人了,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大清國的第十位皇帝,自己將來的任務就是治理國家,完成先皇臨終遺命,收復失地,廢黜屈辱條約,重振祖宗家業。這許多許多的事等待他去做,不潛心讀書,精通聖人經典怎麼行?更何況兩位皇太后對他期望很高,幾位師傅對他教讀細緻,要求也十分嚴謹,特別是李師傅李鴻藻對他更是嚴格要求,幾乎不把當作一個十來歲的沖齡看待,完全用一個真正皇帝的標準要求他,給他灌輸各種治國方略和治世經典,希望他能成為大清朝的第二位康熙爺,同康熙爺一樣有叱吒風雲威鎮四海的本領,那樣大清的寧興也就有望了。 同治雖然小小年紀卻也不負眾望,攻讀用心,學習刻苦,許多經典篇章幾乎都成誦。當然,這也與兩位太后的嚴格要求相關。慈安太后對同治是嚴中帶慈,用慈愛關懷促進他成長,這也許是一種愛的教育,當然,她採取這種教育方式的原因也許具因為載淳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別人的兒子自己怎麼可以隨便打罵呢?而慈禧就不同了,她也許覺得載淳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更有一種望子成龍的迫切心裡,對同治要求很嚴,動輒就是一頓訓斥,她相信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這個道理。 同治讀了半個多時辰,不知是讀累了,還是被窗外飛舞的雪花所吸引,出神地望著這雪景想著自己的心事。 昨天,他從上書房去儲秀宮的路上,由於是抄近路,無意聽到兩宮太監的對話。雖然是這麼匆匆一過隨便聽了一句,卻也聽到一點門道,似乎是議論額娘與榮祿之間的事。當那兩名太監看見他走來時都嚇得變了顏色,一吭也不聲,問他們議論的什麼內容,都支支吾吾不願說,他還狠狠地踢了那名太監幾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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