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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貞觀之治

  唐太宗即位以後,曾主持開展過一次關於「自古理政得失」的辯論。這次辯論的目的是力圖找到一條實現「天下大治」的途徑。當時面臨著百廢待舉、百亂待治的局面,大亂之後究竟能否大治?看法是很不一樣的,持懷疑態度的不少。連唐太宗也發出了「今大亂之後其難治乎?」的感歎,對於「致治」缺乏信心。唯獨魏征滿懷信心地說:「亂後易教,猶饑人易食也」,「若聖哲施化,上下同心,人應如響,不疾而速,期月而可,信不為過,三年成功,猶謂其晚」。

  這是很有見地的。大臣封德彝等卻大不以為然,引證歷史,說什麼夏、商、周三代以後,人心漸漸地澆薄,所以秦朝專用法律,漢朝雜用霸道,它們是想教化而不能,不是能教化而不想。他甚至當著唐太宗的面,厲聲指責:「魏征書生,不識時務,若信其虛論,必敗亂國家。」魏征也不客氣,他援古引今,考之史籍,反復說明亂後致太平的事例多得很。唐太宗採納了魏征的建議,作出了「大治」天下的決策。

  天下怎樣才能「大治」呢?唐太宗和魏征認為,必須撫民以靜。所謂「靜者,為化之本」,這就是「安人理國」的根本方針。武德九年八月,唐太宗即位。這時,北方突厥揚言以「將兵百萬」相威脅,頡利可汗侵犯至渭水之北。面對這種情況,唐太宗堅決實行「安人理國」的方針,他挺身而出,訂立了「便橋之盟」,突厥撤退回去。事後,唐太宗對大臣們說:「我新即位,為國者要在安靜。」因為「國家未安,百姓未富,且當靜以撫之。」這說明,唐太宗所謂「安靜」,最初主要是指不進行對外戰爭,使百姓減少兵役的負擔。

  任何施政方針都是不斷完善的。隨著形勢的發展,唐太宗所謂「安靜」又包括了新的內容。武德九年十一月,唐太宗和群臣商議「止盜」對策,提出了「安人理國」的四項措施:一是「去奢省費」,二是「輕徭薄賦」,三是「選用廉吏」,四是「使民衣食有餘」。

  同年同月,唐太宗強調指出:「君依于國,國依於民。

  刻民以奉君,猶割肉以充腹,腹滿而身斃,君富而國亡。」這個比喻,形象地表明瞭治國必先安民的遠見卓識。貞觀元年,唐太宗重申「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次年進一步闡明治國在於「人君簡靜乃可致耳。」這樣,以「存百姓」為宗旨、以「簡靜」為特徵的治國方略,就被明確地規定下來了。

  唐太宗的撫民以靜的治國方略,是以民為邦本的政治思想和靜為農本的經濟思想為其基礎的。對於這一點,唐太宗在貞觀二年曾講過這樣一段話:「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衣食為本,凡營衣食,以不失時為本。」唐太宗鑒於隋亡於虐民的教訓,把「存百姓」當作「為君之道」的先決條件,同時又把「存百姓」跟帝王「正其身」相聯繫。他的思路是很明確的:封建王朝的長治久安取決於百姓的能否生存,百姓的存亡取決於君主自身能否克己寡欲。他把國治、民存、君賢三者有機地聯繫起來,反復強調民存取決於君賢。他有一句名言:「有道則人推而為主,無道則人棄而不用。」這是君主的安危受到人民力量制約的思想流露。同時,唐太宗也清醒地認識到,要想在政治上大治,必須在經濟上十分重視農業這個根本問題。他說:「國以民為本,人以食為命,若禾黍不登,則兆庶非國家所有。既屬豐稔若斯,朕為億兆人父母。」

  唐太宗的農本論並非抽象的概念,它的表現形式就是靜為農本的觀點。具體地說,一方面要讓農民休養生息;另一方面統治者征役要不違農時。與民休息是靜為農本的核心內容,不違農時則是休養生息的必要條件。貞觀二年,唐太宗在慰勞刺史陳君賓時說:「是以日昃忘食,未明求衣,曉夜孜孜,惟以安養為慮。」

  貞觀三年四月,在《賜孝義高年粟帛詔》中說:「自登九五,不許橫役一人,唯冀遐邇休息,得相存養。」

  貞觀八年,又指出:「朕有天下以來,存心撫養,無有所科差,人人皆得營生,守其資財,即朕所賜。」

  從這些話裡,可以窺見唐太宗是注意貫徹靜為農本思想的。

  唐太宗不僅規定了以「靜」為特徵的施政方針,而且採取具體措施加以落實。具體地說,他的重農政策擇其要者有以下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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