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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東海女真瓦爾喀部蜚悠城主策穆特黑至建州,對努爾哈赤說道:「咱們因離建州太遠,不得已才歸附烏拉;但烏拉布占泰對俺虐待厲害,現在請求搬到建州來。」努爾哈赤隨即派兵前去搬接他們到建州。途中,受到烏拉布占泰派去的軍隊阻截,兩軍進行了烏碣岩大戰。努爾哈赤獲得全勝,遂乘勝奪取高嶺會甯路,打開通往烏蘇里江流域及其以東地區的大門。此後,建州以甯古塔(今黑龍江省231甯安)為基地,向北往黑龍江中下游,向東往烏蘇里江流域勝利進軍。

  在烏調岩之戰以後,渥集部的赫席裡、俄漠和蘇魯和佛訥赫拖克索三路,仍然服從烏拉布占泰。努爾哈赤于萬曆三十五年五月,派巴雅喇、額亦都、費英東、扈爾漢等統兵一千,征討東海渥集部,攻取赫席黑、俄漠和蘇魯和佛訥赫拖克索三路,獲人畜二千而回。

  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九月,渥集部虎爾哈路派一千兵馬,突然襲擊甯古塔城。甯古塔城守將薩拉烏率領兵馬五百人,出城迎戰。虎爾哈路長伍裘喇出陣,被薩拉烏幾個回合就斬于馬下。虎爾哈路兵馬見路長被殺,遂敗回,薩拉烏率領五百人馬乘勢追殺過去,生擒其首領十二人,斬殺一百多人,繳獲馬四百匹,盔甲一百副。虎爾哈部被收服。

  萬曆三十七年(1609年)十二月,努爾哈赤在臣服鄰朝鮮而居住的瓦爾喀部之後,命令扈爾漢統兵千人,去攻伐渥集部的滹野路。「滹野」在滿文裡意為射雕的隱身穴。它的位置在輝春東北,烏蘇里江上游支流瑚葉河(今俄羅斯濱海地區刀畢河)一帶。滹野路的部民以狩獵為主,農耕次之。在烏蘇裡的密林中,有古老的紅松,柞樹,楊樹,樺樹和杉樹等。樹木雜陳,景色如畫。叢林中的貂鼠,因為它的皮毛珍貴,是女真人最好的獵物。捕貂的最好季節是秋天,人們或用獵犬捕貂,或編柵結網捕貂。編柵結網捕貂,是用樹枝編成柵欄,柵欄中留一小口,口裡吊著一個用馬尾結的活套。捕貂人把柵網安放在貂鼠經過的路上。當貂鼠從柵網的圓口中穿過時,便被馬尾網套住。

  滹野人打仗英勇,敢於硬拼,扈爾漢用二百兵馬引誘滹野人五百進人埋伏地區,然後聚而殲之。扈爾漢由於設計用謀,以一千兵馬,俘獲滹野二千人,並繳獲馬五百匹,盔甲三百餘副。因為這一仗勝利,扈爾漢被賞給甲胄、馬匹,並被賜號達爾漢侍衛。

  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十一月,因綏芬路路長圖楞投降建州後,被渥集部雅攪路人擄掠,努爾哈赤命令額亦都率兵馬一千人,到圖門江北岸,綏芬河、牡丹江一帶,招服渥集部的那木都魯、綏芬、守古塔、尼馬察四路。他們的首領康果禮、喀克都裡、昂古、明噶圖等都投降歸附建州。額亦都又乘勝率兵去取雅攪路(今俄羅斯海參崴,又名符拉迪沃斯托克)。額亦都攻取雅攬路,「獲人畜萬餘而回」。

  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七月,努爾哈赤派他第七子阿巴泰和費英東、安費揚古等帶兵一千人,征討渥集部的烏爾古辰、木倫二路。烏爾古辰路在興凱湖東北人烏蘇里江處。木倫路因穆棱河得名。原來努爾哈赤賞給甯古塔路首領僧格、尼喀禮的盔甲四十副,放在綏芬路。但被烏爾古辰、木倫路的人襲擊綏芬路時奪去。努爾哈赤派使者博濟裡前去通知說:「將那四十副盔甲,用四十匹馬馱來!」但他們置之不理,努爾哈赤這才派兵前去征討。阿巴泰、費英東、安費揚古等,帶兵來到烏爾辰路寨門前,讓士兵喊烏爾辰路長出來說話。但烏爾辰人緊閉寨門,不予理采。建州軍遂開始攻寨。因為寨門與寨牆全用木材築成。阿爾泰、費英東、安費揚三人,各帶兵馬從三面攻城。安費揚古用火燒毀寨牆,守寨士兵便跑了。安費揚古帶領兵馬,一湧而入,遂迫使烏爾古辰投降,歸順努爾哈赤。木倫人見烏爾古辰被消滅,便主動投降。這一仗結束後,四十副盔甲全部奪取回來,並獲得俘虜一千人。

  同年十二月,努爾哈赤派何和理、額亦都、扈爾漢率兵馬二千,前去征伐東海虎爾哈部的紮庫特城。此城在圖門江北岸,琿春河、海蘭河之西,距琿春城一百二十裡。紮庫特城主海喇爾英勇善戰,為人耿直。他聽說建州派兵馬前來征討,便及時召開將領會議,佈置守城事宜,要求增加滾木擂石,加強晝夜巡查。紮庫特城依山建築,面對圖門江,是個易守難攻的石城。城牆既高又厚,全用大塊石頭壘迭砌成。何和理、額亦都、扈爾漢商議,準備用偷襲辦法攻城。當時正是十二月份,滴水成冰的季節。由於夜間太冷,城上的守衛比白天鬆弛得多。何和理他們三人,由額亦都帶二百輕裝士兵,先從城後突人,在城內縱火。何和理由正面攻城,扈爾漢從城東攻城。城的西面是絕壁懸崖,夜間不易攀登,城內人也不敢由城西逃跑。

  當夜三更時分,額亦都帶著二百個輕裝士兵,從後山摸到城下,攀援人城。城上士兵受不住零下四十多度的寒冷,他們正躺在避風城樓裡酣睡。入城的建州兵士,在額亦都帶領下,到處縱火。不一會工夫,紮庫特城裡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城外兩支人馬,見城內火起,攻城更加緊張。守城士兵一看城內有建州兵士,心裡就驚慌起來。額亦都帶領二百人,在城內縱火後,就往城門口衝殺,從兩面夾擊守城士兵。儘管守城軍民頑強抵抗,卻經不住建州軍的奮力拼殺。紮庫特城被攻陷後,城內被殺死一千多人,建州俘獲兵馬二千餘人,繳獲馬匹近千匹,盔甲三百餘副,並招撫城周圍地區五百多戶居民。

  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十一月,努爾哈赤派費英東、扈爾漢等帶領兵馬一千人,前去攻伐錫林路。在滿語裡,錫林意為「銅」。它的位置在錫林河流域,因河得名。錫林河在海參崴之東,雅蘭河以西,南流入日本海。錫林樹木茂盛,森林資源豐富。林內野獸眾多,部民狩獵為主,間作農耕,從事漁業的也不少。路長索卡列夫,身長兩米以外,體重三百多斤。平時出門兩匹馬換著騎,力大無比。頓飯能吃兩隻獵腿,一斗米的飯。每日以酒當茶,酒量如海。

  且說費英東、扈爾漢等帶領二千人馬,來到錫林路寨門前安下營寨。次日早上,帶著兵馬,列陣挑戰。索卡列夫前日已得到消息,見到建州軍隊已來挑戰,遂披掛整齊,帶著五白騎兵,打開寨門,來到陣前。索卡列夫手使一把三棱大砍刀,重約二百多斤。背上有弓箭,腰上掛著短劍,腿上還插著兩把鏢。他見努爾哈赤的隊伍軍容整齊,盔甲閃著亮光,兩員將領都是年輕英俊的小夥子,便大聲喝道:「呔!那兩個建州的小南蠻,俺錫林沒有到建州去惹你們,何必興兵跑這麼遠來打俺?」費英東拍馬上前,說道:「你錫林與俺建州都是女真人的後代。雖然兩地相距很遠,但是,努爾哈赤是咱女真人的首領,是所有女真人的大王。只要你們擁戴努爾哈赤大王,服從他的指揮,俺們就可以攜起手來,免動干戈。」

  索卡列夫聽了,冷笑一聲,說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努爾哈赤仗著兵多將廣,到處炫耀武力,欺淩弱小。俺錫林從不做霸道事情,只求安居樂業,幸福安康。再說,像你們二位,在家摟著老婆孩子快活,有何不好?何苦拿著刀槍,跑這麼遠來這裡拼殺,替努爾哈赤賣命?……」

  「少廢話!你若怕死在俺的刀下,就快快下馬投降,還能饒你不死!」費英東手揮三環大刀,目光炯炯地瞪著索卡列夫說。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掩耍刀弄槍的時候,你還未生下來呢!不過,俺是想奉勸二位幾句話罷了。不要給人家當槍使,當馬耍,還是——」

  未等索卡列夫說完,費英東拍馬上前,舉起三環大刀,對著索卡列夫就砍將下去。那索卡列夫也不生氣,不慌不忙,用三棱大刀往上一迎,只聽「噹嘟嘟」一聲爆響,費英東的三環大刀被架開了。這時候,費英東暗暗吃了一驚:此人力氣過人,只覺兩手發麻,兩膀酸痛。於是二人你來他往,戰到一處。約打到七八個回合,累得費英東氣喘噓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扈爾漢正想上前換下費英東來。忽聽索卡列夫說道:「你不是俺的對手,快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把他那三棱大刀用力一揮,費英東的三環大刀被削去半截。費英東急忙勒轉馬頭,準備逃跑。就在這裡,索卡列夫從腿上拔出一把鏢來,隨手一擲,正中費英東那匹戰馬的糞門。只見那馬長嘶一聲,往前竄去,差一點把費英東摔下馬來。扈爾漢看在眼裡,急忙拍馬上前,挺手中鋼槍,對準索卡列夫的心窩就刺。這次,索卡列夫也不舉起他的三棱大刀,更不躲閃,見那槍頭已刺到面前之時,他用右手拿刀,抽出左手,一把抓住那槍頭,往懷裡一拽,嘴裡喊道:「還不過來嗎」?扈爾漢雙手握槍,用盡平生氣力,也拽不住了。只得手一松,勒馬往回跑。索卡列夫又不慌不忙,把扈爾漢的鋼槍對地上一扔,又順手拔出一隻鏢來,向著扈爾漢的馬屁股投去,不偏不移,正投中那馬的糞門。只聽那馬長嘶一聲,猛一下竄跳起來,也差點把扈爾漢摔下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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