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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第七十三章 休息中的幾年

  成吉思汗的兩員忠誠的大將的遠征,為他的繼承者後來征服俄羅斯開了先河。在者別和速別額台遠征時,成吉思汗正逐步從突厥斯坦向蒙古回撤。筆者已經交待過,他已於公元1225年秋回到了庫倫地區土拉河流域。

  這幾年,是成吉思汗休息和放鬆的幾年。現在,蒙古帝國的統治範圍已擴展到從撒馬爾罕至北京的廣大地區。但這個龐大帝國的邊界一直動盪不定。於是,成吉思汗委派忠實可靠的將領前往征服那些仍在作最後抵抗的花刺子模人和金國人。創業初期歷盡磨難的成吉思汗現在可以對他的事業高枕無憂了。他雖尚未年老(他還只58歲),但他已可以考慮度過一段相對放鬆的時期了。至少,4個世紀以後他的後裔、蒙古歷史學家薩囊薛禪是這麼認為的。據這位歷史學家說,一天,成吉思汗面對綠草新生的草地,一片奇怪的憂鬱之雲突然罩上了他的心頭。這位鐵一樣堅強的人物忽然覺得心裡有一種需要平靜生活的無法解釋的欲望。當時,成吉思汗面對這片草地說:「此地風景甚美,真乃樂業百姓盛會之處,鹿奔跑之地,老者休息之所也。」

  實際上,成吉思汗的休息方式根本沒有這種田園詩般的情調。大家知道,他休息和放鬆的方式首先是打獵,大規模的圍獵(如前文所述,他曾於1223年在塔什幹地區舉行大規模圍獵。對於他來說,這種圍獵是一種戰爭情景的模擬),其次是競技,當然還有豪飲。

  杭州宮廷曾派了一名外交官于木合黎處。從這位「外交官『的記載,我們可以類推和設想成吉思汗的娛樂活動。一天,木合黎派人把這位南宋外交官找來,問他說:」今日吾等曾玩球戲,汝何以不來參加?」

  「未曾被邀,」外交官回答說,「故不敢擅自與會。」

  「自汝來帝國,」木合黎坦率而樸實地說,「吾即視汝為親信矣。今後但有宴會、競技或圍獵事,望汝即來參與,不必待邀。」

  木合黎言畢大笑,罰這位「外交官」飲酒6大杯,留之許久,至晚方許他大醉而歸其寓所。木合黎同這位南宋「外交官」建立了真正的友誼。在南宋對金國的戰爭期間,這位南宋「外交官」表現出了傑出的外交才能。他最後離開木合黎返回南宋時,木合黎命令部下要對他特別尊重。木合黎命令部下說:「宜使波在各大城盤桓數日,以美酒、名茶和最可口之飯菜善待之,不可怠慢。飲宴之時,可選樂師為其奏樂,以助其興。」

  木合黎下達的最後一條指示是不足為怪的,因為,他在征戰中,總是帶著二十來名樂師。此外,南宋外交官們還十分欣賞木合黎挑選的美女。據說,上述那位「外交官」當初拜會木合黎時,木合黎首先向他—一介紹了家裡的人。然後他被請坐在木合黎的妻妾身邊飲酒。這些美女個個面色白皙,光彩照人。木合黎有妻妾八個,四個是金國人,另四個是塔塔兒人,個個美貌出眾,深得本合黎寵愛。

  在這類宴會上,人們最大的樂趣當然是飲酒。但成吉思汗曾說過,合乎禮儀的飲酒應該是每月只醉三次,最好是每月只醉兩次或一次,「甚至一次也不醉。但天下哪有具有如此自製能力的人?」

  筆者已經指出過,一方面,蒙古軍隊在戰爭中殺人如麻,另一方面,成吉思汗的內心深處又是那麼善良純樸,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更有甚者,必要的時候,成吉思汗還表現出出人意外的高尚和謙恭,儘管我用這樣一些語言來形容一個蒙古人有些叫人不可理解。

  成吉思汗的前附庸之一,契丹首領耶律留哥曾在蒙古的幫助下在遼東(位於東北以南)建立了一個小公國。耶律留哥于公元1220年去世,當時成吉思汗還在河中戰場上。耶律留哥去世以後,其遺孀征得蒙古親王。成吉思汗之弟帖木格斡惕赤斤(帖木格斡惕赤斤在成吉思汗出征花刺子模帝國期間負責主持蒙古國政)的同意,親自攝政。成吉思汗遠征回蒙古後,這位耶律留哥的遺孀攜其子前往蒙古見成吉思汗。她見到成吉思汗時,按禮節給成吉思汗行了下跪禮。成吉思汗盛情接待她,並親自為她把盞(這是她得到的最令人羡慕的榮譽)。她奏請成吉思汗允許由已故耶律留哥之子主持遼東王國。

  耶律留哥之長子曾陪同成吉思汗遠征花刺子模。成吉思汗對這位年輕的王子很感滿意,便同意了那位女攝政王的請求。成吉思汗還讚揚她智慧公正。女攝政王告別時,成吉思汗以九名中原俘虜、九匹駿馬、九塊金條、九匹絲綢和九盒珍貴的首飾相送(大家知道,對蒙古人來說,九是吉數)。至於年輕的契丹王子,成吉思汗也慷慨地獎賞了他的忠勇行動。成吉思汗對這位王子說:「汝父為表其忠誠之心,曾以汝為質子送來朕處。朕素以汝父為朕之幼弟,視汝為朕之愛子。朕今命汝與朕弟別勒古台協力同心,共同主持遼東軍務。汝其勉之。」

  對汪古惕部的繼承人,成吉思汗也採取了同樣的態度。江古惕部繼承人剛滿17歲,也曾跟隨成吉思汗西征花刺子模。班師回國後,成吉思汗將親女阿刺孩別乞許配給他為妻。這一對夫妻和睦地在先輩傳下來的領地(山西西北的歸化地區)統治著突厥——江古惕族。這個民族虔誠地信仰著聶斯脫利教(景教),因此值得我們注意。夫妻倆沒有子嗣,但是,像其父一樣堅強的阿刺孩別乞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婦女,她像教養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教養著丈夫與其妾所生之子,培養他們治理國家的本領。她的這些養子後來又娶了成吉思汗家族的公主為妻。兩家的這種煙親關係一直持續著。這種姻親關係確立了基督教在蒙古的邊緣藩屬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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