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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成吉思汗 | 上頁 下頁
九四


  在這種草原上,這些蒙古人將會感到就像是在家鄉一樣舒適自然。在伊朗和中原時,他們總難免有身在異域之感,因為伊朗和中原是古老的農業國和農業區域,而這裡一切都像他們家鄉一樣:一望無際的平原和草原,氣候是朝寒暮熱,寒時如冰凍三尺,熱時有如火烤。他們來到這廣袤無邊的草原,可以使軍馬得到很好的休養。但是,當他們走出高加索山區進入牧民可以自由馳騁的草原時,卻遭到了當地各部族聯合起來從四面八方發動的攻擊。向他們進攻的有高加索山區的勒思古人和契爾克斯人,阿蘭人(或稱阿謝人,是屬￿伊朗——斯基泰種族的古老民族,信奉正統的基督教,居住在捷列克河流域和庫馬河流域草原地區),欽察人(或稱庫曼人,是一些突厥部落,他們是「異教徒」,即非穆斯林,遊牧于從多瑙河到伏爾加河的南俄羅斯草原)。面對這些部落和民族組成的聯盟,者別和速別額台採取了首先軟化和爭取欽察人進而瓦解整個聯盟的靈活策略。他倆派人對欽察人說:你們欽察人不也是像蒙古人一樣是以遊牧為生的突厥——蒙古人嗎?為何要幫助我們的共同的敵人基督教徒和穆斯林反對生活在北亞的兄弟呢?除了提出這些種族方面的理由外,者別和速別額台還加上了一條更有說服力的理由。為了使欽察人保持中立,他倆表示願意分一部分戰利品給欽察人。結果,欽察人果然棄同盟軍而去。由於失去了友軍,阿蘭人和高加索山區人被蒙古軍擊敗了。然後,者別和速別額台又轉而攻擊欽察人,追上去,將欽察人擊潰,奪回了分給他們的戰利品。

  當時,俄羅斯被許多公國割據,整個俄羅斯的南部地界幾乎沒有超出哈爾科夫和基輔,至少沒有超出卡涅夫。欽察人以前經常騷擾和劫掠俄羅斯,俄羅斯各公國的君主們自然對鐵察人很不滿。所以,在這場糾紛中,俄羅斯各公國君主開始都採取不介人的態度。再說,者別和速別額台似乎並不想攻人各公國肥沃的領土腹地。但是,這些君主中最有勢力的君主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公國(其領地在莫斯科東北)的大公之妻是一欽察人首領之女。由於有這種姻親關係,欽察人得到了其相鄰的三個俄羅斯公國的君主的支持。這三個公國的君主都答應出兵干預。這三個公國的君主分別是:基輔公國之君主,契爾尼戈夫公國之君主,加利西亞公國之君主。他們在第聶伯河集結軍隊,準備進攻蒙古軍。者別和速別額台向三公國聯軍派了一個十人代表團,建議和平相處,彼此不犯。這十位使節對公國聯軍說:「昔者,欽察蹂躪俄羅斯各國,俄羅斯今日何不利用如此良機以報往日被欽察人蹂躪之仇耶?俄羅斯各國宜與我蒙古軍聯合,共伐仇人,勝後共分戰利品。即使以宗教信仰而論,俄羅斯人亦宜放棄與偶像崇拜者欽察人聯盟,轉而同我只敬信上帝的蒙古人聯盟。」

  這番話中所說的「上帝」,是指蒙古人信仰的長生天呢還是指聶斯脫利教派基督教徒信仰的對象?但不管他們所說的「上帝」是指什麼,俄羅斯人根本不願意接受和平建議,而且還殺了這十位使節。四年前花刺子模帝國蘇丹就是這樣殺害使臣而引火燒身的……

  據說,當時俄羅斯聯軍聲勢十分浩大,共計8萬人之眾。這支聯軍順第聶伯河而下,浩浩蕩蕩直奔蒙古軍而來,兩軍相遇于第聶伯河大拐彎處霍爾季察(今亞曆山德羅夫斯克對面)附近。戰鬥開始階段,俄羅斯聯軍占上風。但實際上,蒙古軍隊並非真的占下風。者別和速別額台採取的是戰略退卻,引敵追擊,促敵疲憊,誘敵深人埋伏圈的策略。在連續九天中,蒙古軍只是退卻,俄羅斯人一個勁地追擊。就這樣,蒙古軍隊一直退到注入亞速海(河口在馬留波爾附近)的伽勒伽河(或日卡爾米烏斯河)岸邊,俄羅斯軍隊也一直追到你勒枷河岸邊。這時,者別和速別額台突然住馬,回身迎著俄羅斯軍隊的前鋒沖來。俄羅斯軍隊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回馬,頓時驚惶失措。

  加利西亞公國君主,契爾尼戈夫公國軍隊以及飲察軍隊不等基輔公國軍隊會齊,即單獨與蒙古軍廝殺起來。者別和速別額台(他倆似乎是事先選擇好了陣地)擊潰了這些俄羅斯軍隊,加利西亞公國君主掉轉馬頭便逃(公元1222年5月31日)。後到的基輔公國君主密赤思老(其軍隊尚未受到損失)也退人本寨。他堅持了三天,最後只好乞降,答應交付錢財,以便自由地撤退。蒙古軍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是,蒙古軍並未忘記使節被殺之仇。後來,密赤思老被俘,他和他的部下均被處死了。不過,這裡應當指出一點,他是被置於木板或地毯下壓死的。俄國的編年史作者在談到這種刑罰時常常憤然。然而,按照蒙古的習俗,這乃是一種「體面的死」識有王室的人才有資格如此死法。蒙古人處決王室的人時讓其不流血而死是出於對王室的人的尊重。

  人們原以為,者別和速別額台在取得了這一輝煌勝利以後,必然會揮軍向基輔公國和契爾尼戈夫公國進攻。但是,他倆並沒有這樣做。他們已教訓了這幾個公國,對此他們已感到滿足了。隨後,他們只在俄羅斯與庫梅克交界處摧毀了一些城市。一支蒙古軍隊進入克裡米亞地區。該地區由於熱那亞人和威尼斯人的經商活動而呈現出一派富裕繁榮的景象。該地最大的港口是蘇格德亞(今蘇達克)。熱那亞人來到這裡購買灰鼠皮和黑狐皮之類的北方皮貨以及奴隸,然後到埃及轉賣。蒙古軍洗劫了克裡米亞,這是他們當時對「拉丁世界」採取的唯一敵對行動。

  公元1222年底,者別和速別額台轉向東北面,攻擊「十馬河流域的不裡阿耳人」。這個民族屬突厥種族,信奉伊斯蘭教,居住在今喀山森林地區(卡馬河與上伏爾加河匯合處)。他們向波斯和花刺子模出口皮貨、蜂蠟和蜂蜜之類的北方產品,生活富足。他們拿起武器抵抗蒙古人的入侵,最後被蒙古人誘人埋伏圈,死亡甚眾。此後,者別和速別額台開始想到回師亞洲,於是渡過下伏爾加河和烏拉爾河,征服了烏拉爾河以東的康裡人(突厥遊牧人,居住在今烏拉爾斯克和阿克糾賓斯克一帶)。隨後,他倆率領軍隊渡過位於塔爾巴哈台的葉密立河,回到蒙古。

  對於他們的遠征,成吉思汗是甚感滿意的。在這次偵察性的遠征中,者、速二將長驅直進,驅馳8000多公里,擊敗波斯人,高加索人,突厥人和俄羅斯人。更值一提的是,他們帶回了關於所過地區皆軟弱不堪一擊的寶貴情報。20年後,成吉思汗的兒子又命速別額台前往征服歐洲,屆時他必定還會記得當初遠征所瞭解到的一切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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