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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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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摘錄「總統俱樂部」章程裡的幾段: 「凡已成年和具有一定學歷的任何一位俄羅斯公民,都可以成為『總統懼樂部』的成員。 凡是身為總統的外國公民,也可成為『總統俱樂部』成員。 俱樂部的主席是俄羅斯總統。 俱樂部的座右銘——準備好! 既然俱樂部的成員都是知識分子,在俱樂部裡禁止說不堪入耳的話。如果非要說難聽的話,那就——準備好! 俱樂部成員有權攜夫人去俱樂部。家庭觀念在俱樂部裡受到幹方百計鼓勵和歡迎。 俱樂部及其各機關一天24小時辦公,因為,俱樂部成員都是些大忙人,他們的工作日的時間是彈性的。 俱樂部成員享有終身制。俱樂部成員就其背叛行為一個原因,就可被俱樂部除名。因此要準備好!由俱樂部所有正式成員表決開除的人,被認為是退出俱樂部的成員。」 俱樂部的章程中還有其他各種規定,不過這個組織的指導思想是十分明確的。在「總統懼樂部」裡聚集著許多情趣觀點相投的密友,他們彼此有好感,總想在這裡相見。 在俱樂部的成員中,當然不僅是我必須經常與其工作的那些人,即總理維克托。切爾諾梅爾金、部長們和其他政府首腦。在俱樂部成員中,還有學者、新聞工作者、政治家、商人、文化活動家……的確,我們眼下離100人的絕對數差得還很遠。而我認為,這是對的,因為我們剛剛誕生不久。只是還要適應,去習慣各種規章。 順便說說,前不久懼樂部成員中出現了第一個外國成員,他就是哈薩克總統努爾蘇丹。納紮爾巴耶夫。他非常喜歡我們這裡。依我看,他如此醉心於這一思想,甚至想在他們國家也建立一個類似的組織。 我希望「總統懼樂部」100年後也像現在一樣如此愜意。 * * * 我為什麼要在談及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時,回憶起這些不重要的事情呢?這不僅因為我想打破「專橫的」鐵腕人物的老一套,而且想讓讀者自己去分析這件事。 我早已發現,在一些可怕事件發生之前,有時會有一段出奇地平靜和無憂無慮的時光。這時根本不願去想壞事,平靜成了精神、甚至整個機體的需要。看來,自然界有某種神秘的東西——大自然有先知先覺一切的本領,直線的、一往無前的時間對它是無能為力的。大自然準備讓我們去經受突然的考驗——安於現狀,並使之軟弱無力。而不幸……它永遠是不測的。 比如1991年8月和1993年8月就是這樣的。我明知面臨著重大的決策和「激烈的」政治事件,而且這個政治事件是躲不過去的,可我的心情還是絕對地平靜。我的情緒坦然而輕鬆。 我想出的「總統俱樂部」,多半就是為了一個目的,即向自己和別人證實,人的適當的正常生活仍在繼續。這種生活有痛苦,也有歡樂。不應當只是發生衝突,還應當有交往。 於是我懷疑,這個時候社會上形成的大概也是這樣的情緒。在莫斯科那裡發生什麼事和什麼鬥爭,讓它們發生去吧,只要不干擾平靜的生活。類似這些事情我經常讀到和聽到,我對這種狀況的態度是矛盾的。一方面,這是一種明顯表現出來的政治幼稚病;另一方面我們也該是平息的時候了。經常的過度激動和緊張(兩年來,政治家一直使國家處於這種狀態)——這是否有些過分呢?我敢肯定,無論怎樣,對莫斯科鬧事的冷漠畢竟是一個好的跡象。社會懷念安定的生活,人們想要正常的節奏,即使它是枯燥無味的、艱難的,人們想要合理的常規——某種可以判定方向和選擇道路的坐標。 我想可靠地維護和保障這種穩定的趨勢,我不接受那種政權對抗創建穩定的說法。199;年8月的晴朗明媚天空是靠不住的和沒有希望的。 代表大會不久就要召開,又要爆發新的鬧劇。激烈地燃起新的欲望。又無暇顧及經濟,又無暇顧及日常的事務,又得保持邊緣線上的平衡、去試圖保住正在崩潰的政權。誰也不聽誰的,這已經成了無法容忍的。 夜間絮語 我從學院畢業時成了預備役中尉。現在已經有了上校的軍銜,在裝甲坦克部隊呆過。按照已有的慣例,在學院學習時,夏天我們去軍訓,我被任命為坦克指揮官。 最困難的是夜間駕駛,那時我通常不是坐在坦克指揮官的位子上,而是坐在駕駛員的位子上。坦克高速行駛,四周一片漆黑,不能開前燈,否則敵人會測定坐標的。既看不見前面的行人,也看不見身後的人。以每小時40公里的速度行駛在溝壑縱橫的地方和土路上。 記得有一次軍訓,我在一個水溝處稍微拐了一下,坦克幾乎就垂直地栽了下去,慣性使我們飛出好幾米,掉入水中。水是冰涼的,應該說,在黑暗中這是一種「最好的感覺」。我加大油門,想爬上對面的坡,竭盡全力地踏下油門板,因為如果我們停下來,那就完蛋了,坦克一滅火,就會沉下去。然後你就費勁往出爬吧。 我一直給著油,坦克隆隆地響著,履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親愛的,來,讓我們鉤住一個東西,往前走,向前進。我終生銘記著那輛轟鳴的、束手無策的坦克。 終究爬上來了,全身也濕透了。我們坐著,等著首長到來,他一定會處分我們。我們以為會被拘留10天。結果,沒什麼,甚至感謝我們沒有表現得驚惶失措,有這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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