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葉賽寧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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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氓先生則翻譯了葉賽寧的「變形」一詩,收在郭沫若編譯的《新俄詩選》裡,於1929年由中華書局出版。在《新俄詩選》的附錄中,李一氓和郭沫若先生寫道:「在青年詩人中,他(葉賽寧)是最有天才的一個。」30年代,戴望舒先生曾翻譯過葉賽寧的組詩《母牛》、《啟程》、《安息祈禱》、《最後的彌撒》、《如果你饑餓》,①發表在上海出版的《新詩》雜誌1937年第4期上。40年代,戈寶權先生曾翻譯過葉賽寧的組詩《已經是夜晚啦》、《細雪》、《喂,你,我親愛的俄羅斯》、《我又重新在這兒,在親愛的家庭裡》、《明天早一點喚醒我吧》、《我離開了親愛的家園》、《在窗子上面是月亮》、《你聽見嗎——飛過了一輛雪橇》、《天藍色的短衫》、《風雪在狂烈地飛旋》),發表在上海出版的《蘇聯文藝》雜誌1947年第8—9期上。同期《蘇聯文藝》雜誌還刊載了葉賽寧的《自傳》(葆荃譯)和斯·曼甯撰寫的文章《葉賽寧的悲劇》(施蟄存譯)。50年代後半期,孫瑋先生翻譯過葉賽寧的《大地的船長》和《關於二十六個人的故事》,發表在《譯文》雜誌1957年11期上。這就是中國早期翻譯和介紹葉賽寧詩歌作品的四個階段性的過程。此後便是20年的「空白」。 ①這一組詩加上《我離開了家園》,收入《戴望舒譯詩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 從1978年開始,中國對葉賽寧的介紹和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葉賽甯的詩歌成為中國作家、翻譯工作者持續翻譯和介紹的熱點,對葉賽寧詩歌創作的研究和對他的詩歌作品的翻譯工作可以說從未間斷過。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葉賽寧的重要作品幾乎全部被翻譯介紹了過來,刊物上發表的論文也多達幾十篇。愛好外國文學的廣大中國讀者,可說沒人不知道葉賽寧的了。這一時期所翻譯的作品包括葉賽寧組詩(王守仁等譯,《春風》雜誌1979年第3期)、《葉賽寧組詩》(樓肇明譯,詩刊《星星》,1980年第11期)、長詩《安娜·斯涅金娜》(顧蘊璞譯,《春風譯叢》1982年第3期)、《葉賽寧詩選》(藍曼等譯,灕江出版社,1983年)、《葉賽寧評介及詩選》(顧蘊璞編選,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年)、《葉賽寧抒情詩選》(劉湛秋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3年)、《葉賽寧詩選》(顧蘊璞譯,浙江文藝出版社,1990年)、詩集《白樺》(鄭錚譯,外國文學出版社,1991年)、《葉賽寧詩選》(丁魯譯,湖南文藝出版社,1992年)、《葉賽寧抒情詩100首》(黎華譯,山東文藝出版社,1993年)等,其中顧蘊璞先生譯的《葉賽寧詩選》規模最大,包括抒情詩、敘事詩和詩劇,每首譯詩之後都附有簡要的「題解」,使讀者有可能深入瞭解作品的創作背景和藝術特色。 從整體來看,葉賽寧詩歌的這些中文譯本可以印證葉賽寧詩歌創作的情感基礎:他的抒情詩只為一種巨大的愛而存在,那就是對祖國的愛;對祖國的感情構成了葉賽寧全部詩歌創作的基調。此外,通過上述翻譯作品讀者還可以看到,在葉賽寧的詩中抒情與敘事並非「共存」,而是相互滲透,渾然一體。讀者不僅會受其意象和情節的吸引,而且還會被其激情感染,仿佛那是自己的經歷、體驗和心聲。或許,這也是葉賽寧詩歌深受中國讀者喜愛的原因之一。 在翻譯介紹葉賽寧詩歌作品的同時,我國譯者也沒有忘記詩人的理論著作。《生活與藝術》①和《瑪麗亞的鑰匙》②是研究20年代初期蘇聯詩歌創作和葉賽寧本人的重要先驅性著作,也是葉賽寧在詩歌理論方面的建樹,被翻譯成中文之後引起我國作家和青年詩人的重視。 ①譯文見《葉賽寧評介及詩選》,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年。 ②譯文見《國際詩壇》第3輯,灕江出版社,1987年。 在我國,近十年來翻譯過葉賽寧詩歌作品的譯者還有飛白、嶽鳳麟、龍飛、馮春、杜家駒、穀羽等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葉賽寧詩選》還會有其他譯本問世。所有這些都說明,隨著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我國詩歌研究和翻譯工作正在加倍努力,爭取在介紹世界文學珍品的領域裡與其他國家齊頭並進。伺時,也說明中國讀者的閱讀興趣和欣賞水平有了重大的改變和提高,葉賽寧的藝術成就引起我國極大的重視,在讀者和新一代青年詩人當中已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讀過葉賽寧詩歌的中國讀者,十之八九會對這位傑出的俄羅斯詩人產生一種獨特的親切感情,仿佛他那詩人的氣質便是「中國型」的,就像我國唐代大詩人李白。就豪放曠達的性格、纏綿悱惻的情感和浪漫主義的激情來說,這兩位相距一千多年的異國詩人,倒是有許多近似和一致的地方。我們從蘇聯作家維爾日比茨基所記述的一段故事中也可以反證這一點。尼古拉·康斯但丁諾維奇·維爾日比茨基既是作家又是記者,與葉賽寧有莫逆之交。 1924年底至1925年初葉賽寧在第比利斯和巴統時,維爾日比茨基正主持《東方霞光報》的出版工作。有一次他給葉賽寧講述了有關「八世紀時中國的天才詩人李白」的故事:「……皇后愛上了這位宮廷詩人,但李白回避和逃離這一愛情。出於感激之情,皇帝賜給他50頭毛驢,滿載著金銀財寶和只有在盛大節日才穿的珍貴服裝……離開京城不遠,詩人便吩咐隨從在大道中央擺設酒宴,款待過往行人和周圍的農民,而且還親自把御賜的衣服給平民百姓穿上……當金銀耗盡,御賜的一切全都分光了的時候,李白以步代車,繼續前行,最後來到了長江邊上安頓下來。一天夜裡,詩人劃著小舟到江心去賞月。 水中的月亮是那麼美妙迷人,詩人想擁抱它,於是就跳進河水,結果淹死在江中……」有關李白生平的片斷,在外國人那裡常常是以訛傳訛,乃至流傳成上述那種「野史」式的離奇故事,不過,倒也把詩人李白那豁達、豪邁的浪漫主義氣質形象地傳達了出來。也許,正是這一點引起了葉賽寧的極大興趣,從某種角度來看,還對葉賽寧的詩作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維爾日比茨基的「天方夜譚」式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葉賽寧。 聽得入神了的葉賽寧讓他把有關李白的一切更詳細地講下去。這時,維爾日比茨基便給葉賽寧朗誦了李白的詩……葉賽寧從未到過中國,不過我們可以想像,當他聽完自己朋友所講述的有關李白的這類故事和激情洋溢的詩歌之後,必定會驚奇地發現,早在一千多年以前,「萬里長城」那邊所出現的這位中國詩人,與自己在性格上和氣質上是多麼近似!從此,中國的這位偉大的詩仙——李白的形象便縈繞在葉賽寧的腦際,李白的詩人氣質和浪漫主義的追求也銘記在葉賽寧心中…… 維爾日比茨基還回憶說,1925年夏天,葉賽甯特意從莫斯科把李白的一張畫像寄給了他(這是從一本英文雜誌上剪下來的),畫面上是: 醉酒的李白,在一對青年男女的陪同下,前往某處漫步。李白面容慈祥,幸福而陶然寧靜。畫像的背面留有葉賽寧的題詞: 送給摯友柯裡亞·維爾日比茨基作紀念。 我無論如何 也不會 拿李白這樣的生活 去換 其他生活! 謝爾蓋·葉賽寧① ①關於維爾日比茨基與葉賽寧,參閱《回憶葉賽寧》第396—398頁,「莫斯科工人」出版社,1965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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