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葉賽寧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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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之後,高加索曾喚起許多詩人、藝術家的濃厚興趣,其中包括葉賽寧。1924—1925年,葉賽甯曾多次沿著前人的足跡,踏上走訪高加索的旅程,在第比利斯、巴統、巴庫逗留過很長時間,創作出許多傑出的詩篇,其中包括《致一位女子的信》、《大地的船長》、《二十六人頌歌》、《偉大進軍之歌》以及長詩《安娜·斯涅金娜》等。詩人的創作激情如同不息的泉水從心中湧流,可以說,那是葉賽寧一生中創作豐收的金秋季節。 在巴庫,葉賽寧見到過基洛夫、伏龍芝和其他工人領導人,他們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和工人們的勞動熱情都使葉賽寧深受感染。葉賽寧以《二十六人頌歌》這首詩為革命的阿塞拜疆的兒子們塑造了一座不朽的豐碑。1924年9月20日,葉賽寧站在巴庫的自由廣場上,面對著在外國武裝干涉時期遭到敵人槍殺的這26位政治委員的紀念碑,朗誦了這首詩。9月22日,此詩全文發表在《巴庫工人報》上。而起初再現國內戰爭全景的《偉大進軍之歌》,最早發表在1924年9月份的《東方之星報》上。此後該詩很快就在國家出版社出版了帶插圖的單行本,印數達2萬冊。這在當時屬出人意料的大印數量了,堪稱「詩歌大軍」!詩城第比利斯給葉賽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許多詩人、演員、畫家、音樂家都成為他的親密朋友,與他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以致葉賽寧在《致格魯吉亞詩人們》這首詩中寫道: 我是你們的北方朋友, 我是你們的兄弟! 詩人們都是同一個血統。 在行動上,思想上, 還有談吐上, 我本人也是亞洲人!…… 1925年葉賽寧在巴庫出版了詩集《蘇維埃俄羅斯》,在第比利斯出版了詩集《蘇維埃國家》。這兩本詩集在當時就引起很大反響。這不僅說明葉賽寧在蘇維埃國家裡是個最突出的「同路人」,而且還證明他是革命的直接參與者,是同革命群眾共呼吸、步調一致的詩人。他以罕見的藝術功力令人信服地表達了自己對蘇維埃祖國的愛。在一系列描寫列寧的詩篇裡,詩人以抒情的筆觸再現了革命導師的光輝形象,在詩人筆下列寧既是「大地的船長」和「舵手」,又是普通人,形象逼真,感情真摯。在《偉大進軍之歌》(1924)這首詩裡,詩人描寫了保衛彼得格勒,反對尤登尼奇白軍進攻的歷史畫卷,字裡行間滲透著號召鬥爭的革命激情和對勞動人民定能實現自己宿願的堅強信念。而在長詩《安娜·斯涅金娜》(1925)裡,詩人通過抒情主人公與地主小姐安娜·斯涅金娜的可悲戀愛史,描繪了第一次世界大戰至十月革命以後農村的政治變革,展示了農村革命鬥爭的廣闊畫面,塑造了為新生活而鬥爭的戰士們的英雄形象。可以說,這是一部反映當時農村「十月革命」的史詩。 鄧肯去高加索和克裡米亞短期旅行之後,便永遠離開了蘇聯。但是,鄧肯認為自己在蘇聯生活三年,其中包括與葉賽寧的戀愛悲劇,比她一生中所有其他歲月的總和還有價值。①作為詩人和藝術家,葉賽寧和鄧肯都有詩人和藝術家的坦蕩胸懷,在結束了不幸的婚姻之後,他們不僅沒有相互怨恨,而且各念對方的長處。鄧肯自始至終都對葉賽甯懷著崇敬和愛戴的感情。當她驚悉葉賽甯自殺時,立即給巴黎諸家報社拍去這樣一封電報:「葉賽寧悲慘的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悲痛……他的精神將永遠活在俄羅斯人民和所有愛好詩歌的人們心中……」② 1926年1月27日鄧肯在寫給女友艾瑪的信中說「謝爾蓋的死使我深為震動,而我已經為他哭泣了好長時間。我哭的是,看來他已耗盡了任何一個人承受苦難的能力。我苦難重重,無盡無休,這使我常常想到步他的後塵,只是我想採取的方式是投海……」③這字裡行間滲透著多麼深摯而又癡情的愛!這愛來自一顆高尚、聖潔的心靈!1926年11月下旬,鄧肯在巴黎時曾接到一份通知——莫斯科法院鑒於她是葉賽甯的遺孀這一事實,決定她為葉賽寧遺產的合法繼承人之一。這筆遺產包括約40萬法郎,這是來自葉賽寧死後,他的詩集大量銷售所得的版稅。 ①《回憶謝爾蓋·葉賽寧》第320頁,「莫斯科工人」出版社,1965年。 ②見施奈伊捷爾:《同葉賽寧的會見》第97頁,蘇維埃俄羅斯出版社,1965年。 ③參閱戈登·麥克維著《鄧肯與葉賽寧》第326頁,上海音樂出版社,1980年。 但是,鄧肯雖然身無分文,卻起草了一封電報,讓她的一位朋友翻譯成俄文,發給莫斯科首席法官。她在電報中聲稱放棄對葉賽寧財產的一切權利,並建議將其贈給葉賽甯的妹妹及其生活在農村的母親,她們比她 更迫切需要這筆錢……①在這個偉大的女性那裡只有愛,只有無私的愛! ①參閱戈登·麥克維著《鄧肯與葉賽寧》第328、320頁,上海音樂出版社,1989年。 鄧肯後來的命運也是不幸的:1927年,由於脖子上的圍巾的一端捲進了飛馳的敞篷小汽車的輪子裡而慘然死去。在那令人悲痛的日子裡,人們發現,鄧肯遺體上別著的寬幅紅色緞帶上閃耀著金色的題詞:「俄羅斯的心為伊莎朵拉哭泣。」在此之前,鄧肯意外死時,人們還發現,她的手提包裡有自己的一本蘇聯護照……而在鄧肯遇難前不久,一位西方記者問她:「在你的一生中,你認為哪一個時期最偉大和最幸福?」 她不假思索地答道:「俄羅斯,只有俄羅斯。我在俄羅斯這三年過程中,是同它的全部苦難聯繫在一起的,在這短短的三年裡,足夠抵得上我整個一生中餘下的全部歲月。不久我又要到那裡去了,我願在那兒度過我的餘生……」②這位癡情的現代舞後願在俄羅斯度過自己的餘生,是不是由於她在那裡能經常去憑弔終生不忘的情侶葉賽甯的墳墓呢? ②參閱杜承南:《聚散兩依依·生死情切切》,《情海遺恨》,湖南文藝出版社,1991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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