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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第六章 和鄧肯的悲劇婚姻

  本世紀初,伊莎朵拉·鄧肯是風靡歐洲的著名美國舞蹈家。她熱愛蘇聯,稱十月革命後的莫斯科是「人類精神啟蒙的偉大發源地」,預言「莫斯科將成為最令人嚮往的城市」。她決心把自己的藝術天才貢獻給世界上第一個新型國家,為蘇聯培養一代新的舞蹈演員。1921年秋天,應蘇聯教育人民委員會主席盧那察爾斯基的邀請,她不遠萬里,途經許多國家來到蘇聯。在她踏上千里迢迢的旅途之前,巴黎和倫敦的一些資產階級搶「頭條新聞」的記者對她爭相圍攻,提出各種挑釁性的 問題。

  鄧肯的「答記者問」則被當作頭等轟動的新聞競相刊登在當時的西方報刊上。

  「蘇維埃俄羅斯正在鬧饑荒,您此去不害怕嗎?」

  「我害怕的是精神上的饑餓,而不是肚子餓不餓。我的生活理想一定能夠實現!只有在俄羅斯我才能創辦自己所希望的那種學校。」

  「您跟蘇維埃政權達成了什麼協議?」

  「我去蘇維埃俄羅斯,不需要任何協議。我討厭那些個什麼協議!

  俄羅斯人那裡儘管吃的方面緊張,但他們要讓藝術和教育面向人民的決心是堅定不移的!」①

  ①《回憶謝爾蓋·葉賽寧》,「莫斯科工人」出版社,莫斯科,1965年,第314—315頁。

  鄧肯本可以在西方任何一個資本主義國家裡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但她為了自己的信仰,毅然拋棄舒適的地位和享受,來到剛剛恢復戰爭創傷但仍然貧窮落後的蘇聯。她認為,只有蘇維埃俄羅斯才是不被金錢收買的藝術祖國。為了表達她對共產主義的嚮往和信念,她在登臺演出時常常是「一身紅裝」——紅衣紅帽和紅鞋。蘇聯戲劇大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對她十分欽佩。她在莫斯科開辦了一所150人的舞蹈學校,傳授技藝。在談到開辦舞蹈學校的目的和意義時,鄧肯說道:「我想訓練你們的兒童,使他們具有與高尚心靈和諧一致的優美體魄。」②盧那察爾斯基在回憶鄧肯時說道:「阿莎朵拉覺得,如果使人體變得輕盈、勻稱、靈活自如,那麼在很大程度上會對人的意識乃至對人的社會生活發生良好的影響。」③為了豐富在蘇聯各地巡迴演出的節目和擴大革命主題的影響,鄧肯特意創作了新型芭蕾舞《國際歌》。

  ②見И.施奈伊捷爾:《同葉賽寧的會見》,蘇維埃俄羅斯出版社,莫斯科,1965年,第16頁。
  ③見И.施奈伊捷爾:《同葉賽寧的會見》,蘇維埃俄羅斯出版社,莫斯科,1965年,第39頁。

  1921年11月7日在莫斯科大劇院為鄧肯舉行專場音樂會,列寧坐在觀眾席上。鄧肯在柴可夫斯基第六交響樂和斯拉夫進行曲的伴奏下跳了許多舞蹈,也表演了「國際歌」舞。觀眾頻頻報以熱烈的掌聲。最後,在盧那察爾斯基的倡議下,臺上是鄧肯表演「國際歌」舞最後一場,台下是全體觀眾起立同聲高唱國際歌,雄壯的歌聲和振奮人心的激昂充滿了整個劇場大廳。據同時代人回憶,鄧肯給列寧留下了極好的印象。①

  ①參閱C.德列依金:《新篇章 》,蘇聯作家出版社,莫斯科,1970年,第381頁。

  就是這樣的一位天才的舞蹈家,于1922年重新點燃了葉賽寧心中已經熄滅了的愛情火焰,而葉賽寧的愛則煥發了她的第二個青春。鄧肯與

  葉賽甯都具有藝術家的浪漫氣質,她之所以對葉賽寧一見傾心和鍾情,首先由於她崇拜天才,她在葉賽寧身上首先看到的是詩人,爾後才意識到他同時又是個常人。凡是她作為一個女性所能夠給予葉賽寧的,她都給予了。只有葉賽寧才能夠在這位女性身上激發出那麼多的藝術創造力,只有葉賽寧才能在她那裡發現那麼多纏綿的柔情。鄧肯第一次與葉賽甯相見時就緊緊握住葉賽寧的雙手,驚訝地凝視著他。鄧肯終於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惟一的」意中人,把對葉賽寧的愛看作是她的生活的「最後一次復興」。她簡直不能相信,這個英俊瀟灑的詩人神情憂鬱的藍眼睛裡竟能迸發出如此灼人的熱情。葉賽寧則在鄧肯身上既看到成熟女性的風雅,又看到少女般純真的熱情,她在臺上或台下的每一個姿勢,都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他倆有著共同的藝術語言,相近的藝術見解。鄧肯視舞蹈為「心靈的背影」,葉賽寧視詩為「心靈的鑰匙」。他們之間雖然語言不通,年齡懸殊,但卻一見傾心,通過藝術媒介兩心相印了。

  鄧肯先前與西歐國家簽訂了演出合同,此時已臨啟程日期。葉賽寧則為自己以及自己的同行的詩集在國外出版①事宜須要親赴商談,於是決定同鄧肯一起前往。此外,還有一個不言自明的目的:「親眼目睹一下西方世界,獲得感性認識。」在葉賽寧與鄧肯出國旅行之前,盧那察爾斯基以教育人民委員會的名義發給了葉賽寧一份隨身攜帶的證明文件,其中要求「蘇維埃政權黨、政、軍各級領導人給C.A.葉賽寧提供一切方便」。②

  ①20年代初,由於紙張奇缺,政府允許國外私人出版社為國內出版文藝書籍,經國家出版社同意後運往國內銷售。

  ②B.符多文:《葉賽寧的國內旅程》,《文學問題》,1966年第10期,第25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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