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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亞裡士多德認為靈魂有三種東西:情感、潛能和品質。所謂情感是指那些伴隨有愉快和痛苦的許多感覺;所謂潛能是指我們藉以感受這些情感的能力;所謂品質是指我們藉以對付這些情感的那些東西。美德既不是情感也不是潛能,乃是品質。換句話說,任何一種東西的美德,都是即使這個東西處於良好狀態中,又使這個東西的工作做得很好。這種良好的性格狀態就是「中庸之道」、「適度」。他指出:人們的行為有過度、不及和中間三種狀況,其中過度和不及是一種失敗的形式,只有中間才是成功的形式,才是美德。可見亞裡士多德提的「中庸」就是對任何事物的態度和行為要有一種適度。

  亞裡士多德根據中庸的道德原則,詳盡地討論了人們的具體的道德行為。他指出,逃避和害怕每一樣事物的人是一個懦夫;反之,不顧任何危險的人是魯莽。勇敢的美德就是在懦夫和魯莽之間。貪享每一種歡樂,在任何歡樂之前不止步的人是縱情無度;反之,避開一切歡樂的人是麻木不仁。節制的美德就是在縱情無度和麻木不仁之間。把自己能力估計過高的人謂之自大;反之,把自己能力看得太低的人謂之自卑。自尊的美德就是在自大和自卑之間。遇事不稱心如意不加考慮就勃然發怒者稱為暴躁;反之,遇事無感情和無苦樂之感覺者稱為萎靡。和藹的美德就是在暴躁和萎靡之間。不考慮別人只為了自己者謂之自私自利;反之,對自己毫無考慮者謂之自我否定。友愛的美德是在自私自利和自我否定之間。

  在這部著作中,亞裡士多德還探討了人們獲得美德的途徑問題。在他看來,美德有兩種:理智方面的美德和倫理方面的美德。理智方面的大多數是由教導而生成、培養起來的,需要經驗和時間;倫理方面的則由風俗習慣薰陶出來的。因此人們的美德不是自然生成的,不是天賦的,因為沒有一種自然存在的東西能夠被習慣改變。這就是說,人們要獲得和掌握中庸的道德行為和標準,應靠後天的實踐和訓練,正如一個人由於從事建築而成為建築家,由於彈琴而成為彈琴家一樣,我們也是由於行為公正而成為公正的,由於行為有節制而成為有節制的,由於行為勇敢而成為勇敢的。反之,有人之所以變得懦弱或縱情無度,都是由於在相應的情況和環境中,以這樣或那樣的行為所養成的。「總的說來,品質是來自相應的現實活動。所以,一定要十分重視現實活動的性質。品質正是以現實活動的性質來決定的。從小就養成這樣還是那樣的習慣不是件小事情;恰恰相反,它非常重要,比一切都重要」。(《尼各馬科倫理學》)

  在這部著作中,亞裡士多德提出人的最大幸福是理性上的沉思的論斷。根據他的看法,各種具體道德行為雖然也是一種幸福,但不如理性沉思生活的幸福好。幸福和理性沉思是並存的,人們的理性沉思愈大,其幸福就愈多。具體道德行為和感情是不可分離的,而且道德行為必須有一種動機作為條件,故其德性並非神聖的;而理性沉思,其幸福與感情毫無關係,它也不需要動機為條件,除了本身之外,並無別的需求。理性「是思辨活動,它在自身之外別無目的追求,它有著本身固有的快樂(這種快樂加強了這種活動),有著人所可能有的自足、閒暇、孜孜不倦」(《尼各馬科倫理學》)。例如哲學智慧的活動,就是理性沉思,它是所有美德活動中最愉快的,這種愉快因其純粹和持久而更可貴。

  亞裡士多德所以提出將理性沉思作為人們的最大幸福,是因為他認為人是政治的動物,人和其他動物不同,就在於人是理性的動物,對於人,符合理性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和最愉快的,因為理性比任何其他的東西更加是人。禽獸沒有理性沉思,故禽獸無所謂幸福。一個人的行為受理性指導,發揮其理性沉思,就最為神所愛,所以也就是最大的幸福。這些論述表現了亞裡士多德倫理觀中的神秘主義色彩。

  4.《政治學》

  《政治學》全書共8卷103章,是一部專門討論政治問題的著作。這是古希臘第一部全面系統地論述政治問題的書,在西方政治思想發展史上佔有重要地位。

  在這部著作中,亞裡士多德論證了城邦制國家的形成和性質。在他看來,人類最初由於男和女、主人和奴隸兩種關係的結合,組成了家庭。家庭成為人類滿足日常生活需要而建立的社會基本形式。後來人們為了適應更廣泛的生活需要,便由若干家庭聯合成一種初級形式,即村社;再由若干村社組合而成為城邦。城邦是一種社會團體或政治團體,是社會發展進化到高級而完備的境界。在這種社會團體內,人類的生活可以獲得完全自給自足,所以城邦既是自然的產物,又是社會團體發展的終點。在城邦這個終點,社會本性充分表現出來。亞裡士多德從這個觀點出發,提出了人類在本性上「是一個政治動物」的論斷。基於上述理由他得出結論:從時間上說,城邦國家後於個人和家庭;從本性上說,城邦國家則先于或高於個人和家庭。這是因為個人只是城邦的組成部分,每個人的需要必須在城邦這個整體中才能得到滿足,一個人離開了城邦這個整體,就不能成為人,不是一隻野獸,就是一個神。

  既然城邦是由許多家庭組成的,那麼就必須研究家庭的組成、財產和管理等問題。在他看來,主人和奴隸的區別、主人對奴隸的統治和奴役,正像靈魂和軀體的區別,靈魂對軀體的支配一樣,是「合乎自然而有益的」。因為有些人生來就註定是被統治者,有些人則相反;那種缺乏理智而具有體力的是天然的奴隸,只有賦予理智而遇事能持遠見的人才能成為主人。人類從來就存在著自然的奴隸和自然的自由人的區別,從而形成了統治和服從的關係,因此奴隸在本性上不屬￿自己而屬￿別人,奴隸只是「會說話的工具」,是奴隸主的「有生命的財產」。顯然,這種觀點是錯誤的,是為奴隸主的統治作辯護的。

  亞裡士多德批判了柏拉圖的「理想」城邦的觀點。指出柏拉圖主張城邦成為一個完全公有的劃一的整體,實際上是不能施行的。他還指出柏拉圖為了實現城邦的劃一消除私心,主張實行財產公有和共妻共子的制度,也是荒謬的。他說,財產公有既不能消除人們的私心,也無法解除人類的罪惡,相反只會引起人們的相互爭吵和糾紛,實行妻子公有不僅不能達到整個城邦的和睦,反而會使人情消失,父不愛子,子不敬父,兄弟無相愛,各種傷天害理的罪惡也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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