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特琳娜二世(37)

三七

　　§第八章　輔弼女皇的寵臣

　　§第一節　波將金如願以償

　　對於風流女皇葉卡特琳娜來說，帝業的成敗取決於多種因素，其中情人效忠所起的作用不容低估，而波將金所起的作用尤為突出。要瞭解波將金先要交待格裡戈利的失寵，因為格裡戈利是他進入女皇內廷的橋樑。

　　格裡戈利·奧爾洛夫為葉卡特琳娜的登基效盡犬馬之勞，為此他也得到女沙皇的慷慨賞賜，據法國外交官約·卡斯德拉的估計約達1700萬盧布之多。

　　然而相處日久，彼此之間的差異也顯露出來，當年初見面時的纏綿情意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相互厭煩和沒完沒了的口角。不過，格裡戈利對女沙皇始終是一往情深的。他想改善二者關係。他要證明，他不光配做女皇的面首，還能在思想上成為她的知己。他讀書，與讓盧梭通信，還學習繪畫和農藝，但是懶散淺薄的他無法把這些發奮上進的好事堅持到底。他痛苦地看到，葉卡特琳娜的形象越是高大，他的形象就越是渺小。他不得不承認，要不是陛下庇護，他本人會一錢不值。這個本應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奇偉魁梧的男人，越來越為僅僅過著錦衣玉食承歡賜宴的的生活苦惱了。

　　1771年夏秋之交，莫斯科鬧起瘟疫，當局很快控制不住局勢。人們聚集教堂，祈求上帝賜福消災，但這樣一來傳染的人更多了。為了控制傳染，地方政府下令禁止集會和上教堂祈禱。憤怒的群眾認為這是切斷上帝與他們的聯絡，不讓上帝降福於他們的舉措，於是騷動起來，莫斯科大主教被人當場踩死。就在這種恐怖氣氛中，格裡戈利表現了他的勇氣。他請求女沙皇讓他去莫斯科「恢復人們的理智」。女皇出人意料地如了他的願，派他去了那個比流血的戰場還危險十倍的可怕地方。

　　10月2日，格裡戈利意氣風發前往莫斯科。當時的莫斯科，每天要死七八百人，到處是腐爛發臭的屍體。毫不畏死的格裡戈利，他親手幫人抬屍體，燒毀死人衣物，足跡遍及莫斯科全城。他的勇氣、工作效率感動了有敵對情緒的群眾，百姓接受了衛生措施，不再滋事生非。苦戰三月，瘟疫控制住了。幾乎從不睡覺的格裡戈利凱旋歸來。英雄認為這一下可彌合他與女皇之間的裂縫了，然而，女皇臥室的門為他開放的次數反而越來越少。他的虛榮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1772年春，土爾其打不贏俄土戰爭，便在談判桌上坐了下來。葉卡特琳娜又將英雄派往摩爾達維亞的福科愛尼，作為她的和談代表。這一回，送瘟神的英雄只知一味炫耀他的奢華，不知如何通過和談獲取國家利益。他的真實用意是重啟戰端，以便自己能上戰場指揮軍隊。消息傳來，女皇深感失望，從此對格裡戈利那迷人的笑容和矯健的身體不再迷戀。她要另找他人。

　　她眼前忽然出現一張臉，那是一張娃娃般的稚嫩的臉。她想起了政變，想起了冬宮的大臺階，她在臺階前跨上那匹純種的雪白大馬時有個少年軍官解下自己的劍穗遞給了她。這個人他現在何處？

　　此人名叫波將金，因善於模仿而在同輩中頗有名氣。就是他在女皇向彼得霍夫進軍的那一天解下自己的劍穗送給女皇的。政變成功後，葉卡特琳娜晉升他為少尉。波將金在奧爾洛夫的引薦下進入了宮廷內圈。

　　由於他滑稽風趣而且迷人，女沙皇任命他為宮中侍從，以便他能經常堂而皇之地進出宮廷。格裡戈利擔心長此以往會多一個競爭對手，便向女皇妒意大發地訴了一番苦。女皇感到快意，同意將波將金作為外交官派往瑞典的斯德哥爾摩。

　　後來葉卡特琳娜大發立法狂熱病，成立了特別委員會，把波將金也給招攬了進去，沒想到這小夥子辦事幹練，才華十分出眾。很快，他就成為每星期二和星期六兩個晚上內圈人士聚會的常客。他的加入使女皇異常高興，他有時甚至模仿女皇的舉手投足，弄得女皇笑得差點氣兒閉了過去。當然，這就難免會遭受因忌妒引起的打擊。某次打檯球，身高體壯、勇悍無比的阿利克謝·奧爾洛夫同他發生爭執，有意挑釁的阿列克謝打瞎了波將金的一隻眼睛。儘管如此，女皇對只有一隻眼睛的他仍感興趣，因為他擁有許多兩隻眼睛的男人所不同時擁有的東西：聰明和健壯。

　　女皇更關照這位寵臣了，有機會就將他晉升，讓他熟悉國家杜馬事務，替他聘請法國教師，讓他去部隊重過戎馬生活。因霍庭戰爭中他表現英勇，女皇晉升他為少將，獎勵勳章一枚。所以平日裡，只要對格裡戈利不滿，葉卡特琳娜就會想起「另一個人」，只是這個人還遠在戰場罷了。

　　葉卡特琳娜日益感到孤獨，她精神上太需要一位既善解人意又意志堅強的伴侶，於是她更思念遠在前線的波將金了。她托秘書給他捎去了幾封信，向他表示好感。1773年12月4日，她親自寫信給他：「中將先生：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奪取錫利斯特拉城上，以至——我敢打賭——無暇瀏覽我寫給您的那些信。雖然我難以斷言您何日能攻陷該城，但是我可以肯定，您的一舉一動都反映了您對我個人熾熱的激情，廣而言之，也是為了您願意效力的親愛的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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