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特琳娜二世(11)

一一

　　§第五節　一堂俄語課

　　定親的慶祝活動持續了幾天，女沙皇覺得心滿意足，活動也就結束。接著要去的地方是聖城基輔，女皇要去那裡朝聖。她總是這樣，市俗消遣滿足之後就參加虔誠的宗教儀式活動，因為這可以使靈魂得到淨化。淨化了靈魂之後才好變本加厲地享受市俗的消遣。

　　葉卡特琳娜對這次伴駕旅行很感興趣，因為可以沿途接觸許多新鮮事物。

　　莫斯科到基輔，全程約1000俄裡。路途遙遠，正值7月，驕陽似火，土地乾裂。裝載君臣的車隊緩緩行進。一天天過去，隊列仍在原野上行進，似乎俄羅斯帝國沒有邊界。葉卡特琳娜飽覽沿途風光，深為這個國家的強大遼闊而自豪，因為，這個幅員如此遼闊的國家今後就是她的國家。車隊途經科多萊茨，熱鬧的活動重又開始，人們宴飲，跳舞，還賭博，有時賭注竟高達5萬盧布。豪華、氣派、奢靡、瘋狂，這就是俄羅斯生活的全部？不，葉卡特琳娜很快就要看到另一面。

　　長長車列終於抵達聖城基輔。在這裡，葉卡特琳娜看到，一邊是富麗堂皇的教堂，一邊是窮困不堪的信徒。尤其是大路兩廂跪迎女皇的平民，他們衣衫襤褸衣不蔽體，卻狂熱地膜拜聖像。俄羅斯百姓的貧窮和沉迷於宗教幻想的狂熱使她驚異非常。她感到眼前出現的完全是一個陌生世界。她突然發現，在豪華的殿堂後面，竟是一個人口眾多、赤貧、實行奴化教育的國家。聖旗與爛衫，華貴與卑賤，在她心目中歪歪扭扭地組合成一幅巨大的俄羅斯新形象。這還只是表像，童稚未脫的葉卡特琳娜只是驚異，就像驚異恢宏天幕上有塊不協調的污痕一樣。只是到了走上寶座、戴上王冠，她才能清醒意識到當初基輔所看到的景象不光是表像，也是俄羅斯的現實、本質和客觀國情，帝國大廈就奠基在赤貧、麻木的基礎之上。但是，這表像畢竟烙入她的腦海，基輔之行給她上了一堂課，一堂真正的俄語課，這堂課將深遠地影響她對俄羅斯的認識，也影響她登基後內政外交的方針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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