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卡特琳娜大帝(23)

二三

　　「上帝可以作證，我對陛下是無限熱愛和忠誠的。我自來俄國，別斯杜捷夫就一直反對我，他怎麼會推心置腹地同我簽什麼秘密協議？如果有人這樣對陛下說，那他是別有用心。」

　　伊麗莎白反倒無話可說，便轉換話題：「沒有聯繫就好。至於孩子，你以後每週都可去看望一次。」說到這裡，她停頓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卡特琳娜一眼，繼續說：「你確實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人，如果我的外甥有你一半的才智就好了。」女皇又顯得十分疲倦了，葉卡特琳娜見目的已經達到，就主動告辭。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提回德國的事了。不久，她母親在法國病逝，她與故國親人的聯繫就此徹底割斷了。雖然她的母親沒有給她帶來過什麼歡樂與幫助，但畢竟是她比較放心的朋友和談話人。現在，她甚至比初來俄國時更感到孤獨。但孤獨對於她來說並非壞事，每一次孤獨中她總會好運當頭，每一次孤獨中她都能奮起攀上新的臺階。這一回呢？她又會在孤獨中創造什麼奇跡呢？

　　第八章　韜光養晦

　　1.彼得引狼入室，給葉卡特琳娜帶來了奧爾洛夫五兄弟

　　1758年8月25日，俄普發生了著名的祖爾多夫戰役，在這一戰役中，雙方都死傷了十幾萬人，普魯士國王的軍事參謀施韋林伯爵也被俄國俘虜。1759年春天，這位戰俘卻作為一名高貴的客人來到了彼得堡。宮廷的達官貴人們不像軍官們那樣對他充滿了敵意，相反，他們盛情地款待這位來自敵國的客人。彼得對他的到來更是欣喜若狂，接二連三地宴請他，並充滿激情地對他說：「這是一場不應該發生的誤會，您永遠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和朋友。我和您一樣，願意為國王陛下效勞。」彼得依然對普魯士一往情深，為了表示他的敬意，他安排兩名軍官充當施韋林的警衛。其中有個叫格裡戈利·奧爾洛夫的軍官，曾在祖爾多夫戰役中三次負傷，是個拼命三郎式的戰鬥英雄，他是來彼得堡休養的，卻被彼得安排當了他手下俘虜的警衛。一個偶然的機會使他投入了葉卡特琳娜的懷抱，幫助她幹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格裡戈利出身于一個普通地方行政長官家庭，共有五兄弟，老大伊凡，他排行老二，接下來是阿列克謝、費多爾和弗拉基米爾，全部在禁衛軍服役，都是下級軍官，人稱「五虎」。格裡戈利雖然智力平庸，學識有限，更無風度可言，但他卻儀錶堂堂，身材修長，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打架鬥毆、賭博酗酒、追求女人，他無所不作，膽大妄為。有一次他喝酒身上沒有帶錢，當店主向他討賬時，他居然抽出馬刀，一下割掉了那人的耳朵。

　　他在情場的功夫更是被人們津津樂道：他的上司彼得·朱瓦洛夫是女皇的情夫伊凡·朱瓦洛夫的堂弟，彼得·朱瓦洛夫的情婦葉列娜·庫拉金公爵夫人是彼得堡有名的美女，格裡戈利居然無視自己上司的權勢，明目張膽地引誘庫拉金，並終於把她爭奪過來。彼得·朱瓦洛夫氣得暴跳如雷，正打算尋找機會置格裡戈利於死地的時候，卻突然患病身亡。男人們雖然都指責格裡戈利的行為，卻又羡慕他的運氣；女人們則對他的冒險精神充滿了激情。孤寂中的葉卡特琳娜也在默默地關注著這個具有傳奇色彩的狂妄之徒。

　　1760年2月10日，彼得把施韋林伯爵作為貴賓請到了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格裡戈利自然也來了，葉卡特琳娜禮節性地坐到了大公的身旁。女皇因健康原因沒有出席。彼得便肆無忌憚地穿一身普魯士軍服，他甚至也讓施韋林伯爵換上了一套普魯士軍裝，他神氣活現地端起酒杯，說：

　　「偉大的普魯士王國的施韋林伯爵的到來，使我感到萬分榮幸。來，首先為天才的普魯士國王乾杯！」

　　葉卡特琳娜覺得這不是久留之地，彼得完全是瞎胡鬧，前方俄普正打得不可開交，普魯士軍隊在腓特烈二世的率領下，驍勇善戰，俄奧聯軍死傷慘重，俄國大公卻在為敵人大唱讚歌。葉卡特琳娜心裡不是滋味，雖然她出身于普魯士，但現在她全部的感情都屬俄國了。同時，她也發現了另一個人面有怒色。那便是坐在施韋林伯爵身旁的格裡戈利·奧爾洛夫，其實，他們一見面就引起了彼得的注意。格裡戈利魁梧的身材和英俊的相貌，再加上關於他的風流韻事，立即引起了葉卡特琳娜種種美好的遐思。格裡戈利同時也對她成熟的風韻和嬌美的容顏，產生了一股難以遏止的欲望。他們灼熱的目光不時碰撞在一起，然後又依依不捨地移開。當葉卡特琳娜看到格裡戈利對大公的話露出不滿的神情時，她立即敏感地意識到這個美男子是上帝送給她的禮物，他的作用將遠遠不止於床上。當他的目光再次飄過來時，她意味深長地給了一個眼神，然後找個藉口起身告辭了。彼得立即要沃倫佐娃上來填補了空缺。

　　當天晚上，膽大包天的格裡戈利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葉卡特琳娜的臥室，他們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老搭檔，省略了多餘的客套和過渡，直接進入了實質性的交流階段，一陣瘋狂之後，他們又互訴愛慕之情。葉卡特琳娜甚至還提到了他的四位兄弟，說她對他們的英名耳聞已久，稱讚他們兄弟是真正的俄羅斯軍人，是民族的英雄。格裡戈利聽得心花怒放，第二天就把大公夫人的話告訴了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又添油加醋地傳給了禁衛軍的所有官兵。於是，軍營中到處都在傳頌著大公夫人的愛國主義精神。奧爾洛夫兄弟更是公開聲稱願為大公夫人赴湯蹈火。

　　這樣，葉卡特琳娜委身於這個粗魯的酒色之徒還是合算的，她既滿足了自己的欲望，又贏得了下級軍官的支持，當年伊麗莎白不就在禁衛軍普列奧布拉仁斯步兵團的護送下登上女皇寶座的嗎？誰知道葉卡特琳娜是否準備沿著她的老路再現歷史那驚人的一幕呢？

　　2.帕尼和格裡戈利互相隱瞞，競獻殷勤，葉卡特琳娜感到非常愜意

　　1760年，伊麗莎白女皇召回了駐斯德哥爾摩的大使尼基塔帕尼先生，任命他為小大公保羅的老師。熟知宮廷歷史的人都知道，此人頗有來歷。10年前，剛剛29歲的帕尼，雄姿英發，學識淵博，是當時樞密大臣別斯托捷夫的得意門生，也受伊麗莎白女皇的青睞。老謀深算的樞密大臣打算把他安排到女皇情夫的寶座上去。有一次，機會來了，女皇的情夫拉祖莫夫斯基伯爵外出未歸，別斯杜捷夫立即精心策劃，在女皇沐浴的時間要帕尼送一份文件過去。帕尼本是情場好手，追起女人來很有章法，但這一次當他站在女皇的浴室門口時卻有些猶豫了，也許是頭一天晚上的縱欲過度，他感到十分疲倦，情緒不高，便在浴室外的一把木沙發上躺下來休息，等候女皇出來。不料，他一躺下就睡著了，直到女皇沐浴完畢，他還在門外做著美夢。伊麗莎白看見他睡覺的樣子儘管很動心，但對他居然在自己的浴室門外酣然入睡不肯原諒。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女皇的旨意，被派往哥本哈根任大使，後來又到了斯德哥爾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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