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雨果夫人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新郎不能上南特,丈人和阿舅就送新娘到巴黎。但是二位新阿姨沒有來,因為她們宗教心誠,都進了教會,做了修女了。

  新夫婦就在市政廳舉行了民事儀式,宗教儀式只得付闕。那時教堂一概關了門,教士都藏躲了,新夫婦懶得找,新娘也不在乎神父的祝福,新郎更不當回事兒。

  不久書記員也步少校的後塵,而市政廳宇下就覆蓋著兩個小家庭了。書記員沒有親人,請少校替他證婚,禮成入席,少校賦情活潑,又加之以新婚,精神愉快,滿酌一杯,舉向他的朋友道:

  「祝你明年生個女兒,我准生個兒子,咱倆做親家,我預祝他們幸福無量。」

  奇怪的是,這個預祝後來竟成為事實。

  第三章 萊茵河戰役

  不消久盼,孩子們一個個出世了。結婚不到一年,雨果太太懷裡已抱了一個男孩。大家叫他阿貝爾還不知道回答,而他已有一個弟弟快要出世了,這時他年青的父親遇見了拉渥列。一七九三年,雨果初認識拉渥列的時候,拉渥列還是個小兵,雨果卻已是少校營副,曾經幫助過他。後來拉渥列升到少將副官,見雨果依然是少校營副,很是詫異,為報舊日的情份,他邀請雨果到巴爾去尋他,這時他自己就要上巴爾去當莫羅的參謀長。

  雨果向本部副官長請假,副官長很惋惜地答應了;他又徵求年青的愛妻和初生的嬰兒的同意,妻流著淚說了個「是」,嬰兒沒有說「不行」。雨果作別登程。到巴爾,正值拉渥列出巡去了,全司令部雨果不認識一人,暫且就在總司令住宅前面散步等候位渥列回來,這時路上有一個人,穿著便禮服,口裡銜著煙斗,問他剛才聽見槍響沒有。

  「沒有,先生。」

  聽見先生二字,那人看了他一眼,見他穿著少校軍服,問在哪個部隊當差。二人就此攀談起來,雨果將征旺代和剿朱安黨等戰役述說了一遍;那人聽了,頗有所動,隨後銜著煙斗,進房子去了。

  過了一會,一個副官出來叫雨果,說總司令就要吃飯,在等著他,雨果說,他弄錯了人,自己並不認識總司令。

  「怎麼!你不認識總司令,你剛才同他談了差不多一個鐘頭,他還非常喜歡你呢。」

  銜著煙斗的人就是莫羅。

  拉渥列把雨果安置在參謀處,當然毫不費事。莫羅又特派他作隨身參謀。雨果就用這種資格,參加了渡萊茵河、恩琴、麻斯吉順、比貝拉赫、梅明根等幾個戰役。白天打完仗,晚上寫信給妻,敘述當天軍隊白天的調動,損失的多寡,十分詳盡,關於他自身則一字不提。這些信,我手裡還保存著幾封。雨果真謙遜到極頂。例如在麻斯吉順,莫羅讓他帶領一營人,雨果辭謝不受,說等他立了功再說。但是渡多瑙河之役,雨果奮勇作戰,一座橋折了,環洞上剛只架上一根木頭,他不顧敵人機槍的掃射,首先沖了過去,司令官見了,不徵求他的同意,當場宣佈他做營長。

  拉都陀維皋在死前兩個小時,雨果同他談過幾句話。牛堡之戰,莫羅派雨果傳令勒克萊師進援蒙裡夏師。勒克萊分派的部隊中,有拉都陀維皋所屬的陸軍第四十六團。拉都陀維皋向前奔跑,碰見雨果,他本認識雨果,以為他是不列顛人。他催動坐騎向雨果這面邊,問道:

  「喂,怎麼樣?老鄉,事情成不成?」

  「快成了,」雨果說,「再幫一把,就得。」

  拉都陀維皋便去幫他一把。第二天,雨果見他躺在行軍榻上,身上蓋著樹葉,幾個兵士扛著,軍樂前導,送他入土長眠去了。

  過了多瑙河,莫羅把司令部設在慕尼黑,奧軍派人到慕尼黑請求停戰。法方派拉渥列,奧方派第忒裡西登伯爵,在巴次道夫村舉行幾次和談。科洛雷陀上校跟隨第忒裡西登,雨果跟隨拉渥列到會。法方要求被全部接受,兩方停止敵對行動,隨即著手準備呂內維爾會議。雨果做城防司令,歸克拉克和培拉斯納指揮。雙方全權代表來到,雨果就在這時認識了約瑟夫·波拿巴。奧國外交拖延不決,拿破崙等得不耐煩,戰事重起,其間莫羅去過巴黎,重返軍本部時,路過呂內爾,要帶雨果走,約瑟夫·波拿巴請莫羅把他留下,說,雨果的前程全在他身上。莫羅為雨果前途計,允許了。但是此後二人雖天各一方,友誼仍極密切,莫羅一切重要機密事,沒有不告訴雨果的。賀恒林登大勝,雨果比約瑟夫·波拿巴先得到消息十二小時。

  賀恒林登一戰之一,奧國明瞭拖延糾纏,無濟無事,接受了法國一切條件,和議告成,法軍回國。約瑟夫·波拿巴不失信于莫羅,呈請軍政部擢升雨果為旅長,呈文原件如下:

  「公……部長,

  公……雨果長於韜略,是士官中的傑出人才,請晉升他為旅長,調往紀龍德軍前聽用。

  莫羅將軍深識雨果的智勇和他的活動能力,過呂內維爾時曾經要帶他走,經我堅決留下,我自以為很得計,此後我得力於雨果之外,甚為不少。

  公……部長,為此,你不難明白我關心雨果的前程,理所當然。今請授雨果以旅長級,有如我個人的要求一樣。

  約·波拿馬」

  約瑟夫雖是首席執政的胞兄,而所求竟亦不遂,首席執政和莫羅之間已經開始暗鬥,雨果營長依然是這麼一個雨果營長。

  第四章 添丁

  雨果的朋友們,不徵求他本人同意,為他在第二十「半旅」裡謀得了一個營長缺。該旅駐在貝藏松。雨果到貝藏松,並且招來他的妻和兩個兒子阿貝爾和歐仁。阿貝爾大眼藍瞳,膚色較好,象女兒一樣,歐仁闊肩巨掌,身體結實,看見的人無不喜歡。人們見了有些孩子,會說:「不用愁,將來他都送我們的終」,他就是這一類的孩子。

  全家住在聖宮當廣場,現在所謂masion Braretto的一所房子裡。在這裡不久,雨果夫婦有了第三個孩子。

  已有兩個兒子的雨果,很盼望一個女兒。且不管是男是女,先替他找個義父。義母是現成的。在貝藏松的莫羅部隊裡,有一位副官夫人,年青的德勒萊太太。她的丈夫的同僚請她當兒子的義母,正是她所歡迎的,所缺者是義父。大家想到拉渥列將軍,拉渥列這時在巴黎。後來巴黎軍政部關於拉渥列一案的文件中,有下面的兩封信。

  「公民將軍,

  雨果受到您這般重的恩義,小兒輩又蒙您這般的關愛,二小兒生時,沒有請請您為他命名,甚是遺憾。我今又將第三次生育,如您肯當這小孩的義父,是何等愜意的事。在這件事上我所求於您者,不過是您對我們固有的友誼上又進一步罷了。

  我分娩當在風月中旬。您如果能到這裡來一敘,自然最好沒有。但我不敢當此嚴寒,煩您大駕長途跋涉。我所求於您的事,女方已有德勒萊夫人擔任,德勒萊夫人得知和您同領一個孩兒,必將引以為榮。萬一您不能親臨,德勒公民——你我雙方的朋友——當肯做您的代表,給小兒命名的。名字已定為維克多或維克多琳,這是一個已由您屢次獲取而且加以宣揚過的名字,如蒙允許,更中證明你對我們的感情。敬請公民將軍接受我們真誠的友誼。

  雨果的女人。」

  約莫六星期後拉渥列接到第二封信:

  「接到您特賜的手書,蒙您允許我夫婦的請求,來信的措辭,叫我們讀了感動之極,如此友誼的表示,我們夫婦真感激不盡。

  德勒萊旅長于本月六日便已接到您的來信:您給我們的信,則於七日才到。當天,我的女人生了一個男孩,她在懷孕期中甚不適,幸而臨盆經過,竟意外地順利。我本當早些寫信給您,因為想告訴一點關於產婦及嬰兒的情況,所以遲至今天,今天是產後的第八天,母子都十分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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