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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一切商妥之後,亨特一家來到了比薩。

  可是,亨特一家與拜倫的初次接觸就十分不快。

  拜倫本身對辦報刊並不十分感興趣,而且當時,魯傑羅伯爵一家已經接到立即離開托斯卡尼的命令,教皇統治的國家也禁止他們入境,拜倫認為,他必須陪他們去流亡,可到什麼地方去是個很難決定的問題,拜倫正為此大傷腦筋。此外,拜倫對這個大家庭也十分頭疼,他認為,亨特雖然政治見解有些偏激,但是個忠厚而正直的作家;他的妻子瑪麗安卻讓拜倫難以忍受,她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低三下四地把拜倫奉若老爺便對他非常無禮,並且瑪麗安總在泰蕾薩面前擺出一副英國貴婦的樣子,拜倫雖對她始終以禮相待,但十分冷淡。最令拜倫頭疼的是亨特家的七個孩子,他們不停地在屋中亂竄,毀壞物件,害得拜倫只得在樓梯口掛上木牌,禁止他們上樓。

  雪萊等瑪麗身體康復後,就和威廉斯以及一個名叫查爾斯·維維安的英國年輕水手駕駛著「艾麗兒」

  號向裡窩那進發了。那天風平浪靜,小船順利地到達裡窩那港口,停泊在「博利瓦」號旁邊。

  雪萊一行本該當天返航的,但是由於拜倫對辦刊物的事情舉棋不定,他不願在事情未辦妥之前撇下亨特,所以歸期一拖再托。雪萊漸漸地使拜倫的態度軟下來,並且勸慰亨特夫婦,後來拜倫總算同意在報紙的創刊號上發表他的詩作《裁判的幻想》,這樣,報紙暢銷應該沒有問題,亨特一家也應該有些收入。

  威廉斯一直在裡窩那等候雪萊,裡窩那的酷熱使他坐立不安,心焦如焚,他巴不得快點回到涼快的聖泰倫佐去。他寫信給珍妮說,除非雪萊決定兩天內返回,否則他會獨自搭乘其他船回家,實際上,雪萊也非常著急,瑪麗尚未完全康復,小珀西又在長牙,雪萊非常牽掛他們。

  雪萊和威廉斯執意要走,那一天烈日炎炎。上午,特裡勞尼陪雪萊去銀行取款,然後到商店為馬尼府採購各類用品,之後,三個人匆匆奔向港口。特裡勞尼想駕駛「博利瓦」號陪伴「艾麗兒」號一同返航,這時天氣轉陰,很快就烏雲密佈了。羅伯茨船長斷定暴風雨將至,勸他們推遲返航,但雪萊和威廉斯都歸心似箭,一刻也不能等了。風朝萊裡西方向刮去,他們只需七小時就能到達馬尼府,那時剛好會是黃昏,天色不至於很暗。

  中午時分,雪萊、威廉斯以及那個年輕的見習水手登上了「艾麗兒」號,特裡勞尼也登上了「博利瓦」號,兩艘船都作好了啟航準備,「艾麗兒」號手續俱全,但「博利瓦」號卻缺少防疫證書,特裡勞尼無法蒙混過關,只得立即去補手續。這時,威廉斯再也等不了了,因為當時已是下午的兩點,如果不抓緊,趁海上風小及時出發的話,他們將不可能在黃昏時分回到家中。

  「艾麗兒」號掛帆起航了,同行的兩艘意大利帆船也為他們壯了膽,特裡勞尼只得拋錨泊船。「博利瓦」號上的熱那亞舵手認為「艾麗兒」號既無甲板,又無有經驗的水手,還沒有結實的帆具,冒險出航是非常危險的。

  羅伯茨船長也十分不放心,他爬上燈塔,用望遠鏡觀察「艾麗兒」號的動向。遠處已經電閃雷鳴,下起了雨點,他看到「艾麗兒」號小心地把帆收攏了一點了。很快,烏雲和雨水把小船吞沒了。幾小時後天空放晴,羅伯茨船長和特裡勞尼久久地用望遠鏡搜索整個海灣,靜靜的海面上什麼也沒有。

  兩位夫人一直在海灣的另一端等候她們丈夫的音信。星期一,珍妮收到威廉斯上週六的信,信中說雪萊因故一直留在比薩,如果他星期一仍不到裡窩那,那麼威廉斯將自己搭船回家,最晚星期一到。這封信正好是暴風雨大作的那天郵到的,瑪麗和珍妮誰都沒想到不堪一擊的「艾麗兒」號會在那天啟程。那一天是1822年7月8日。

  星期二下了一整天的雨。星期三有好幾艘帆船借著裡窩那方向的風駛抵,有人說「艾麗兒」號在星期一就啟程出海了。星期四仍是順風,兩位夫人一直在涼臺上等候,直至半夜。星期五,瑪麗收到亨特寄給雪萊的信,信中寫道:「請來信告知你們是如何到家的,因為星期一你們走後,天氣變得極為惡劣,我們為此深感不安。」瑪麗讀後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但她仍存一線希望,她和珍妮決定馬上從陸路去裡窩那,看看究竟出了什麼變故。

  她們先路過比薩,當時已是深夜,她們拜訪了朗法蘭奇宮,得知雪萊已于上周日離開比薩前往裡窩那。

  她們未作停留,于此日淩晨兩點到達裡窩那,早晨她們找到了羅伯茨船長,證實了「艾麗兒」號確實在星期一出海了。

  然而,她們仍抱著一線希望。「艾麗兒」號也許被暴風刮到科西嘉島或厄爾巴島去了,於是她們又托人到海灣附近尋找,看是否有遇難船隻的漂流物。早上九點,她們在特裡勞尼的陪伴下趕回馬尼府,途經維亞雷焦鎮時,有人告訴他們海灘上發現一隻小舢板和一個水桶,經特裡勞尼辨認,那的確是「艾麗兒」號上的。瑪麗和珍妮寧願相信這些是他們故意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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