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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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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和佛羅倫薩 在那不勒斯的生活漸漸令他們無法忍受了。因為在那裡,他們沒有一個朋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孤獨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變得不可忍受。他們雖然身在風光優美又富有藝術情調的意大利,心中常常想到的卻是馬洛和倫敦。雪萊感到自己對人類滿懷溫情,不料卻發現自己在世上總是孤孤單單,被人遺忘。瑪麗覺得無論她身在何處,都是一個落魄異國的遊子。 克萊爾則得了一種怪怪的病,病勢不輕。 他們在那不勒斯深感不快,對一切都十分厭倦,於是便決定回到羅馬。一種要不時改變生活的強烈願望支配著他們。然而,就好像一個徹夜難眠的人,無論他如何輾轉反側,如何盡力調節肢體的位置使他舒適,都是徒勞。羅馬的生活更加不盡人意。 1819年3月,雪萊夫婦回到了羅馬,住在科爾索文藝復興時期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中。克萊爾和他們在一起,不過,不久前收養的那個女嬰埃琳娜·阿德萊德·雪萊則留在那不勒斯,交給乳酪商利尼奧利夫婦撫養。 嬰兒身體瘦弱,還不能立即成為雪萊家庭的一員。 雪萊依照她死去母親的囑託,在出生證和洗禮登記時都把自己寫成孩子的父親,並且在正式記錄中隱去母親的名字。在洗禮儀式上,瑪麗說自己是孩子的母親。 在羅馬,雪萊完成了長詩《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無論其內容、思想境界、藝術手法都堪稱傑作。 以碧雅特麗絲殺死亂倫的父親為題材的詩劇《錢起》也在創作之中。他還寫了大量短詩,其中包括激動人心的革命詩篇《給英格蘭人的歌》。 不過,在雪萊的生活中,沒有悲劇的日子是很短的。這一次的打擊比威尼斯的那一次還要沉重。羅馬春季的燥熱奪走了他們身邊唯一的孩子——威廉。雪萊守在孩子的身邊,由於那渺茫的好轉的希望,拉著威廉的小手足足60個小時。他越來越喜愛這個孩子。 威廉天資聰穎,感情豐富而纖細,粟色的頭髮和湛藍的眼睛與雪萊一脈相承。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小男孩悄悄離去。雪萊和瑪麗將他埋葬在英國公墓裡,這墓地正是雪萊上次經過羅馬時十分讚賞的那片清靜迷人的地方。 范妮哈麗艾特克拉拉威廉,諸神將這些殘酷的打擊接二連三地施加在雪萊夫婦身上。過去,瑪麗總是和雪萊站在一起,相互扶持,這一次,她不再掙扎了。 雪萊在鄉下租了一幢漂亮的別墅,悉心照顧、安慰瑪麗,瑪麗卻似乎對一切都無動於衷,她從未間斷過的日記也不再記了,對於書籍也不似過去那樣如饑似渴。葛德文對她悲痛欲絕的狀況嚴加責備,他認為瑪麗把世俗的痛苦表露出來是有損于她堅強的性格的。葛德文在信中說:「誠然,你現在已失去了一個孩子。但除了孩子之外,世界上還有其他的一切,有一切真、善、美的東西,有一切有權要求你為之嘔心瀝血的事物存在著。這一切總不能因為一個三歲的孩子的夭亡而變得微不足道、毫無意義吧!」相對於瑪麗,雪萊要堅強得多,他把創作當作他隱遁其中的空中樓閣,在那裡,一切生活中的淒惻悲劇都只是一場荒誕的惡夢。堅強樂觀的信念在他心中是永存的,在《西風頌》中他寫道: 「就把我的話語,像是灰燼和火星 從還未熄滅的爐邊向人間播散! 讓預言的喇叭通過我的嘴唇 把昏睡的大地喚醒吧!要是冬天 已經來了,西風啊,春日怎能遙遠?」 瑪麗11月將帶給雪萊一個孩子,這或多或少給了她一些希望和安慰。她建議雪萊把埃琳娜接回來,她身邊需要孩子。然而,就在雪萊動身去那不勒斯的時候,有人捎信來說小女孩死了。雪萊在給朋友的信中哀歎說:「使我殫精竭慮的災變好像是一種氣氛,它包圍著我,感染著與我有關的一切。」 小女孩短暫的生命如滄海一粟,離她母親去世的時間只有一年五個月,雪萊將她葬在墓園裡。她的死,引起了雪萊家中不小的風浪。雪萊家中的僕人保羅引誘了奶媽伊麗絲,瑪麗得知伊麗絲有孕後,要求保羅正式娶伊麗絲。保羅答應後,竊取家中的錢隨即帶著妻子走了,並揚言要借埃琳娜報復。雪萊和瑪麗都對此鄙夷地一笑置之。 隨著仲夏的來臨,瑪麗產期的臨近,他們張羅著準備去佛羅倫薩,聽說那裡有這個半島上最好的英國醫生。瑪麗在失掉三個孩子後,心中緊張而擔心,一直不能保持平和的心境。10月,他們到達佛羅倫薩。 其實佛羅倫薩這個城市本身倒是最好的醫生。 這裡處處滲透著但丁的氣息,他那不朽的《神曲》不知打動過多少人的心。這裡記載著文藝復興時期輝煌的成就,教堂、雕像比比皆是而更富生氣。在這令人心曠神怡的藝術氛圍中,瑪麗重新體會到了生活的樂趣。11月,當她看到自己懷中又抱著一個嬰孩的時候,她長久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她給這個可愛的小男孩起名為珀西·佛羅倫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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