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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雪萊回到家中以後收到一封他的出版商、也是他的朋友托馬斯·胡卡姆的來信,他曾多次充當雪萊和哈麗艾特之間的中間人。雪萊近來拜託這位朋友打聽哈麗艾特的情況,哈麗艾特只在三月和九月領了兩次津貼,十月以後就再無聲息了。

  胡卡姆的來信給雪萊帶來了另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哈麗艾特自殺了。時間是1816年12月10日,哈麗艾特的屍體被人從海德公園「〈」形河中打撈上來。在信中,胡卡姆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只是補充說雪萊和哈麗艾特的兩個孩子仍在倫敦,安然無恙。

  雪萊處在一種深受刺激的精神狀態中動身趕往倫敦。他無法想像她那美麗的面龐沉浸在河水中的樣子,他也無法想像她有足夠的錢生活下去為何還要拋下孩子走上絕路。到了倫敦,胡卡姆把他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雪萊。《泰晤士報》上登載的一則短評報道說:「星期二,海德公園的『〈』形河裡撈起一具女屍。該女子手上戴一隻價格昂貴的戒指,貌似貴夫人,已懷胎數月。據雲,系其行為不檢,導致這幕慘劇,其夫現居國外。」

  雪萊無法原諒哈麗艾特。

  哈麗艾特的死並沒有引起瑪麗的傷感,雖然她一再說服自己應該對哈麗艾特持有同情心。她只知道她可以和雪萊結婚,成為合法的妻子了;她的小威廉將不再是私生子,而是雪萊家族的合法子嗣了;她甚至想到他們不用拿出一筆錢來負擔哈麗艾特的生活了。

  可是她同樣為自己的這種卑鄙想法感到羞恥。

  雪萊決定要回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但是威斯特勃魯克一家拒絕照辦,於是要領回孩子必須通過法律。

  雪萊寫信給瑪麗,向她求婚,並且要求她答應撫養兩個孩子長大。瑪麗立即表示同意。

  雪萊返回巴恩,接瑪麗回到倫敦,辦理有關結婚和撫養孩子的法律事宜。雪萊對他的這兩個孩子懷有深厚的感情,他與瑪麗建立家庭會有利於取得孩子的撫養權。

  12月20日,雪萊和瑪麗在聖·米爾德裡德教堂舉行了婚禮。葛德文及其夫人出席了這一儀式。他們得悉自己的女兒成了受人尊敬的雪萊夫人不禁喜形於色。他們還特意舉行家宴來慶祝,雖然家宴始終縈繞著不和諧的氣氛。

  瑪麗和雪萊終日奔走在法庭、法官和律師之間,他們竭盡全力希望得到伊恩斯和查爾斯的撫養權,威斯特勃魯克一家也極力不讓雪萊得到孩子的撫養權。

  但是雪萊以前的作品《無神論的必要性》、詩作《麥布女王》以及《致埃倫巴勒大法官》成為對他最不利的證據。因為在這些著述中,雪萊否認創世主的存在,否認婚姻的神聖並且一味宣揚自由。辯護律師希望以雪萊的名義否認他青年時代所持的觀點,從而取得孩子的撫養權,但雪萊無法認同,他聲明即使他心甘情願地使自己的行為屈從於社會習俗,他也決不放棄批評這些俗規的自由。大法官認為像雪萊這樣把自以為是高尚的卻不被法律認同的生活方式灌輸給他人的人是不適合做孩子的父親的。法官將孩子交給軍官休姆夫婦照管,屆時由他們送去正統的由牧師主辦的學校讀書,雪萊將負擔孩子的費用,並且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每年探望孩子十二次。這是一個令人難堪的判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等於是以一種表面上顯得溫和而又合理的方式正式判決他被逐出文明人的社會。也等於給他簽發了一份證明,證明他已不可救藥。

  在此期間,雪萊夫婦一直居住在利·亨特家裡,他們在這裡受到了利·亨特的妻子瑪麗安·亨特的熱情款待。並且在亨特家結識了幾個新朋友:約翰·濟慈,約瑟夫·塞弗恩,查爾斯·蘭姆和霍勒姆·史密斯。亨特的小屋是有才和愛才的人們固定聚會的場所。

  他們常聚在一起談論哲學和道德,瑪麗有時也參加他們的討論。蘭姆極具幽默感加之保留了一點童年口吃的習慣,因而總引起眾人的大笑。濟慈是個漂亮的年輕人,他略顯病容,有一種柔弱之感,在他心裡總是不斷地追求美感以逃避現實。因而他的詩作極具浪漫氣氛又具有繪畫的色彩感和雕塑中的立體感。約瑟夫·塞弗恩是濟慈的好友,他懷疑雪萊的見解,因而對雪萊並不具有過多的興趣。霍勒姆·史密斯則是個證券經紀人,他既大方又富有同情心,他寫的一本模仿滑稽作品集讀者不少。

  雪萊在他們中間十分愉快。

  瑪麗也結識了兩位女友:瑪麗安·亨特和她的妹妹伊莉沙白。她們對雪萊十分喜歡,對雪萊、瑪麗的愛情故事也充滿了興趣。瑪麗覺得和她們相處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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