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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騷賽和葛德文

  雪萊帶著兩位女眷離開約克郡,前往風景宜人的湖濱區。這個地方一直令雪萊十分嚮往。因為英國19世紀另外兩位偉大的自由主義浪漫派詩人先後居住在湖濱區,他們是柯勒律治和騷賽。住在湖濱區就有可能通過一次湊巧的機緣使雪萊遇見騷賽,而對於雪萊來說,結識這種與自己想法一致的偉大人物是最大的快樂。

  在諾福克公爵府,雪萊遇到了騷賽的一位朋友,經他引見,雪萊初次拜訪了騷賽。

  騷賽給雪萊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他覺得這位詩人是個好好先生,他承認社會應該改造卻認為只能緩慢地改造,他反對一切激進的措施,在雪萊深信「無神論的必要性」時,他自稱是個基督徒。各種觀點的不一致使雪萊遺憾地告別了騷賽。

  騷賽是這樣評價雪萊的:「他最大的苦惱似乎是知道自己是大批田產的繼承人。他對將來每年會有6000鎊年金一事深感不安除此之外,我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幽靈。他自以為是個無神論者,但實際只不過是個泛神論者而已。這是青年的一種通病,是一種青年幼稚病」

  雪萊和騷賽的邂逅使雪萊懷著一種不耐煩的敬意看待騷賽,而騷賽卻希望能借助於一種老式的思想來改造雪萊,結果當然是事與願違。當雪萊偶然發現騷賽在詩中把可惡的英王喬治三世歌頌成「賢明的君主」時,雪萊再也不能原諒這種御用文人了。

  極令雪萊震驚的是:曾被他列在卓越的已故者名冊上的威廉·葛德文居然還活著。在雪萊眼中,《政治正義論》的作者葛德文是婚姻制度的破壞者,是神的敵人,是無神論者,是共和主義者,是一個最偉大的哲人。在他給葛德文的信中,雪萊表達了他的崇敬之情:

  「葛德文的名字曾一直在我的心田裡激發起尊敬和崇拜的心情。我已習慣於把這個名字當作是在四周的黑暗中閃爍著的一線光明因此,當我得知您還健在,並打聽到您的住所時,內心的激動是難以名狀的。」

  葛德文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頗有些得意。他20多歲的時候曾是一名牧師,30多歲時卻成為一名無神論者和共和主義者。1793年發表《政治正義論》曾聲名大振。1797年與女作家瑪麗·伍爾斯托奈克拉夫特結婚,不幸的是瑪麗在生下她的第一個女兒不久就亡故了。很快,葛德文又有了一位太太克萊爾慕特夫人。葛德文夫婦生活艱難,他們有五個孩子需要養活,不過這五個孩子是不同的父母所生,瑪麗·伍爾斯托奈克拉夫特和葛德文所生的女兒瑪麗在後來成為雪萊的第二位妻子,克萊爾慕特夫人頭婚生的女兒簡·克萊爾慕特在後來成為拜倫的情人。葛德文為了養家糊口從事兒童讀物的出版工作,書店由葛德文夫人經營。葛德文在生活淒涼艱難的時候收到雪萊文筆瀟灑又滿懷崇敬的信件,十分欣慰,當他得知雪萊是家族的財產繼承人,每年有6000英鎊的年金時,覺得結識這樣一個年輕人很有必要了。

  雪萊收到了葛德文的回信,對葛德文他心甘情願地頂禮膜拜:「我別無他求,只求為人弟子;當我確信人家並不企圖欺騙我,而且我是面對著一個的的確確高人一等的天才時,我就會徹底信任他,並對他恭恭敬敬。」

  雪萊決定拜訪葛德文,但在此之前他決定做一件大事來向葛德文證明他的才幹和思想。於是,他打算帶著兩位女眷去愛爾蘭,在那裡他們將致力於加速天主教徒的解放。懷著希望和理想,1812年2月,雪萊、哈麗艾特和伊萊紮乘船來到愛爾蘭。為此,雪萊還寫了著名的《告愛爾蘭同胞書》。這本小冊子充滿了仁愛、人道主義的思想,是雪萊思想體系的一個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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