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瓦特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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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隊伍也很快縮小了。達爾文於1802年逝世,而僑居在賓夕法尼亞州的普裡斯特利,也於次年去世。最後一位,雖然並非是沒有料到的,但對於瓦特來說,卻是最沉重也是最終一擊的,就是他那位奮鬥到底的偉大夥伴,于1809年8月逝世,享年81歲。隨著博爾頓的去世,瓦特便成了「月亮社」的最後一名倖存者。當瓦特聽到馬修。博爾頓亡故的噩耗時,他正在格拉斯哥附近的格倫納巴克,他隨即給在索荷的小博爾頓去了一封哀悼信。他寫道:「具有他那種才能者為數不多,而像他那樣發揮自己才能者更是寥寥無幾。但即使在他們身上增添了他那種對待他人的彬彬有禮、豁達大度和滿腔熱忱的品質,也難以造就一個能與他媲美的人物來。」 幸運的是,對於這些損失也得到了若干補償。因為瓦特找到了許多能減輕自己傷感的事情去做,這比為友人寫悼詞要好些。首要的事是證明,隨著年事增高,其才能會減退的顧慮,是相當沒有道理的。他仍慶倖他的健康狀況,比早年和中年的任何時期都要好;而他的思維也仍然像往常一樣敏捷活躍。為了證明自己的精力不減當年,當格拉斯哥自來水公司於1811年,就一條主幹水管穿越克萊德河的問題向他請教時,他為他們設計了一條帶有球窩連接構造的鑄鐵管道,這條管道可以鋪設到河床上。這個設計獲得了圓滿成功,他卻拒絕接受酬金,這家公司很是感激,於是向他贈送了一件金質餐具。 在英國能像瓦特這樣在經濟上獲得如此豐厚報酬的,或是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成就得到如此廣泛的承認和讚譽的工程師和發明家寥寥無幾。他在1784年當選為愛丁堡皇家學會會員,翌年又被選為倫敦皇家學會會員。格拉斯哥大學於1806年授予他法學博士榮譽學位,他謝絕了由首督提議的封他為利物浦勳爵的准男爵勳位。他於1814年得到了一項最大的榮譽,那就是當選為法國研究院的8名外國成員之一。馬修。博爾頓有一次曾對一位來索荷的參觀者說:「我向人們提供的是他們最需要的東西——動力」,而現在當蒸汽機有節奏的轉動正在到處加快改變著人們生活的方式的時候;當汽船已經誕生,而火車頭則剛剛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人們是會以崇敬的心情把詹姆斯·瓦特譽為這種動力的創造者的。 成功與讚頌,對於瓦特的影響是不容忽視的。在通常情況下,逆境和困難將鍛煉一個人的性格並激發出一個人的最優良的品質;而財富、榮譽、奉承和對英雄的崇拜,則往往會使人墮落,仿佛酸性物對優質物品腐蝕之後剩下的只是徒有其原來那華麗而自鳴得意的外表而已。然而,對瓦特卻是適得其反。財富給他帶來的是心境安寧,頭腦冷靜和自知之明,而承認給予他的是極大的尊嚴,以及保持謙虛而無絲毫傲慢和裝腔作勢的作風。在任何場合,他都是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一位又高又瘦的佝僂老人,一團白髮從他那高高的前額向後梳著。而在他那沒有像頭髮一樣變白的濃眉下的灰色雙眼則閃爍著敏銳的神情,顯示出驚人的青春活力。他說話聲音渾厚,帶有濃重的蘇格蘭鄉音,儘管他在英格蘭生活過多年,卻始終未受影響。在這位令人肅然起敬的老人身上已難以找到他當年因膽怯、自卑和意志薄弱而造成的憂鬱症的痕跡了。 瓦特在1805年冬天回蘇格蘭時,他曾到「星期五俱樂部」去做過客,這個俱樂部是愛丁堡的一個與當年「月亮社」相仿的組織。在同他一道做客的人中有沃爾特。斯科特爵士,後來斯科特還曾回憶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儘管他寫得過於恭維,但仍使我們可以從中看出年邁的瓦特給他的同輩人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沃爾特爵士寫道: 大約有10名我們北方的名人聚會在一起……在這些人中有瓦特先生,他以自己的聰明才智發現了一條途徑,使我們的國民財富大幅度地增長,達到了甚至連他自己所具有的驚人計算能力都無法勝任的程度。它把巨神之力賦予人類纖弱的臂膀,從而把深淵中的寶藏搬到了地面上;它喝令產品增長,仿佛魔杖在沙漠中指地出水一樣;它向人們提供了方法來節省那不等人的時光;它使船隻不靠風力遠航,從而把波斯王的命令和威脅撇在一旁。這是一位駕馭自然力的強者,這是一位縮短了時空的能人,這是一位以他那神秘莫測的機器給世界帶來變幻的魔術師,他的機器對世界異乎尋常的影響,人們也許現在才開始覺察到。他不僅是一位造詣最深的科學家、一位將動力大小與數字計算最成功地結合在一起的學者、一位最有遠見卓識之士,而且也是一位最和藹可親的偉人。 他所站之處圍著一批北方的文人學士,總的說來,這些人都有各自的名氣,都有各自的見解,與全國那些靠努力而使自己身價百倍的令人羡慕的人們相比,一點也不甘遜色。我想我在那時的所見所聞,將決不會再有了……這位機智、和藹而又慈祥的老人充滿著活力,對每個問題都認真傾聽,他提供的情況,誰都想聽。 他的才華和想像力無所不包,有一位學識淵博的語言學家先生,同他談論起字母的起源問題時,就好像自己與首創字母的卡德摩斯是同時代的人一樣,另一位著名的評論家同他交談,你也許會以為這位老人畢生從事政治經濟學和純文學研究的學者,至於科學問題自然毋需贅言,因為那是他自己的老本行了。 一場風暴就這樣過去了,這位明智、慈祥而又令人愛戴的老人繼續在人生的旅途上跋涉。他不僅是一位謙虛謹慎的人,而且他那卓越才華,都永遠保持著某種動人的淳樸的品性,這種品性從瓦特夫人寫的一封信裡得到了說明。她在他們特別喜愛的休養地切爾特南逗留期間寫道: 由於訂閱圖書風行一時,並且也出於很想趕時髦,所以我們也向圖書館訂閱圖書。 我們的第一本書是奧配夫人寫的《母親與女兒》,這個故事是如此令人傷感,以至使瓦特先生和我自己,都像小學生挨了打似的痛哭流涕……為了把縈繞在我們腦海裡那個可憐的愛德琳的陰影驅散,昨天晚上,我們到戲院去看《蜜月》,這場演出使我們感到非常高興。 晚輩們對瓦特的友情與讚美,彌補了他由於老朋友們的去世而產生的失落感。這些晚輩包括詩人坎貝爾、亨利。布魯厄姆勳爵、漢弗萊。戴維、約翰。倫尼和托馬斯。特爾福德。特爾福德曾向這位老人徵求過有關喀裡多尼亞運河工程的意見,瓦特於1773年為開一條穿越大格倫峽谷的運河所進行的勘測,對他來說頗有價值。此外,還有威廉。默多克,他曾幫助瓦特,為其雕刻機器製作過一些刀具,而且他仍然是索荷工人的骨幹,那裡的年輕人都很尊敬他。默多克的創造發明,尤其是他所發明的煤氣燈,使他名揚全國。 在索荷的辦公室裡,都用煤氣燈照明。為慶祝「亞眠和約」時,他們還用煤氣火焰將這座著名的工廠門面照得燦爛輝煌,使所有的觀眾都為之驚奇。正像他為之忠心效力的那兩位合夥人一樣,默多克也活了很大年紀。他於1819年11月在漢茲沃思的錫卡莫爾山自己的家裡去世,享年85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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