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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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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其前途而論,這項勝利卻是徒有虛名的,因為此時,這項發明專利權的期限剩下還不到一年了。不過這一勝利確實能使博爾頓—瓦特公司收到很大一筆發動機專利稅。因為這項發明專利權的有效性一直有爭議,所以這筆收入也就長期拖欠著。然而,即使這一收穫,也是付出了昂貴代價的。 因為這場鬥爭不僅花費的錢非常可觀,而且還使這家企業名譽掃地,在康沃爾情況尤其如此。康沃爾的礦業經理們在1800年這項專利權到期之前,被迫支付欠下的專利稅款,但是從此以後,博爾頓—瓦特公司在康沃爾的生意再也沒有繼續下去,並且不得不把這塊曾經被佔領過的地盤,白白地讓給別的發動機製造商,尤其是讓給了應用高壓蒸汽的偉大先驅理查德。特裡維西克。 有幾分諷刺意味的是,作為工程師的愛德華·布爾和傑貝茲·霍恩布洛爾卻在法律上遭到了如此不應有的沉重打擊,而與瓦特平起平坐的惟一的對手理查德。特裡維西克,除了收到一項不被他放在眼裡的禁令之外,反倒依然我行我素,沒有遭到任何非難。在瓦特的專利權期滿之前,他在康沃爾就有三台高壓捲揚機在運轉了。安裝在庫克基錫礦的那兩台,都裝有分離式冷凝器;第三台安裝在多爾科思,為外排汽式,礦工們把它叫做山凹小絞車。 所有這三台發動機使用的蒸汽壓力,都在每平方英寸25~30磅之間。根據瓦特的信條這純粹是歪門邪道。這顯然觸犯了瓦特的專利權。 當在布裡奇諾斯的赫茲爾丁鑄造廠開始為特裡維西克製造高壓旋轉式發動機時,在索荷引起了相當大的震驚,因為康沃爾的這位偉大的工程師,似乎將到他們的家門口來挑釁了。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專利壟斷的武器來對付他了。博爾頓和瓦特似乎已決定發起一場宣傳運動來強調高壓蒸汽的巨大危險性,這是反擊的最好形式了。他們甚至還進行遊說,想通過一項禁止使用這種發動機的法律,但未成功。在格林威治的一台特裡維西克發動機使用的高壓蒸汽鍋爐,發生猛烈爆炸,造成4人死亡時,在索荷人們就更是幸災樂禍了。這場事故完全是由於一個青年的無知造成的:這個青年在發動機操作工不在時臨時頂班,他在安全閥柄上掛上了一把很重的扳手。 但是,博爾頓和瓦特卻從中大做文章。特裡維西克在倉促中寫給他朋友戴維斯。吉迪的一封信裡,曾對這種攻擊表示了強烈的憤慨。他寫道: 我相信博爾頓和瓦特先生將不擇手段地對我進行詆毀,因為他們已經通過報紙和私人通信,竭力歪曲事實,大肆宣揚這次爆炸事故。 博爾頓和瓦特的這種做法的確能對特裡維西克的發動機造成一種相當不利的偏見,並在短期內使他受害不淺。但從長遠來看,他們卻無法扼止技術輿論要轉向反對瓦特謹小慎微做法的潮流。一旦使用膨脹高壓蒸汽令人信服地顯示出它的巨大優越性,那它就難以被人們所忽視。博爾頓和瓦特也不可能使特裡維西克改弦易轍,他很快又在科爾布魯克代爾進行新的試驗,而且使用的壓力竟高達每平方英寸145磅。特裡維西克的研究除了具有經濟實惠優點之外,而且還表明利用高壓蒸汽來製造一種輕便、小型、便於搬動的發動機是可能的,而這種動力裝置則可以用來為陸地或海洋運輸提供驅動力。 雖然特裡維西克不僅從來沒有能夠在世界上成名,而且也擺脫不了不幸的命運,但他卻完成了由瓦特開創的駕馭蒸汽的壯舉。特裡維西克於1810年回到康沃爾時,已是個傾家蕩產、身體虛弱的人了,但是他卻仍然不屈不撓地設法挽回局面,並且短短的幾年內,他就為康沃爾帶來了一場自從瓦特式發動機問世以來所未有的技術革命。他對瓦特式大型泵機做了改進,改裝了新鍋爐,從而使之能夠以每平方英寸40磅的膨脹壓力運轉。但他並不滿足於此,於是又在幾台瓦特式發動機上增添了一個高壓柱塞杆的機械裝置,這種裝置同他為赫爾蘭礦安裝的那種著名的柱塞杆式發動機上的設計相同。柱塞杆機械裝置與橫樑相連,這一點同霍恩布洛爾發動機上的那個小汽缸一樣,從那裡排出的蒸汽,再送到瓦特式的汽缸裡繼續使用。特裡維西克就這樣把這種瓦特式發動機改裝成了複合膨脹式發動機,不過它比起霍恩布洛爾或伍爾夫所設計的發動機來要有效得多。 到了特裡維西克在康沃爾進行他的這項工作時,瓦特已是一位完全退休的老人,而且離死亡也已不太遠了。關於他是否瞭解他的這位後繼人在康沃爾對他心愛的發動機所進行的這些改造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如果他真的知道,那他當然是不會准許的。因為瓦特反對使用高壓蒸汽的偏見,一直是堅持到底的。他在有生之年曾引起了一場動力革命,但是,因為滿足於此,他便停滯不前了。他曾十分執拗地排擠自己的對手,因為他拒絕承認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由於他的發動機也像他本人一樣漸漸衰老,因而兩者都是註定要讓位于新人和新機器的。 3.遲暮之年 如果說瓦特的青壯年是在拼搏中度過的,那麼,瓦特的晚年,則是在財富和榮譽的光環裡生活的。不過,人們在頌揚讚美他的同時,也難免發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歎。瓦特的發明給伯明翰帶來了迅速發展,而這又是瓦特從哈珀山的攝政住宅遷出的原因之一。這座古老的寓所在他一生中最活躍、最成功的年代裡,曾經是他的家,但是此時已陷於郊區建築物的包圍之中,而他也有財力來尋求一所更寬敞、更清靜的住宅以滿足自己的欲望。他於1790年在漢茲沃思荒原的希思菲爾德修建的那所新居,是由塞繆爾。懷亞特為他設計的。第二年在這片荒原上圈地,使他在住宅周圍圈到了40英畝的土地。瓦特在這裡種植樹木,蓋起了門房和溫室,還有一個帶圍牆的菜園。然而,最終希思菲爾德這塊地方也被大亨布魯姆吞併了,但那是在瓦特死後的事情。這座房子直到1926年才被拆除,並在其基地上建起了別的建築物。 當瓦特在1774年從格拉斯哥遷居伯明翰的時候,他曾帶去了他收藏的大量工具、儀器和作坊所需的設備,其中有很多是他最初製造儀器時購置的。 在此後15年,他雖然因全力以赴地忙於引擎事務而未能使用這些東西,但他卻像所有真正的手藝人一樣,把他的工具當成朋友似地珍愛,小心翼翼地把它們保存在攝政住宅。當他最終搬到希思菲爾德後,他又同這些年輕時代的朋友重新打起交道來,而使他感到洋洋自得的是,他幹起活來依然得心應手。 在希思菲爾德寓所的廚房側廳的頂層,是一個由一道窄樓梯通上去的低屋頂閣樓,這就成了瓦特的工作間。這間閣樓只有一扇長型窗,向外望去是一片灌木林。瓦特把他的腳踏車床和工作臺,安置在緊靠窗戶的地方,旁邊放著他的寫字臺,周圍的牆邊放著屜櫥和架子,那裡收藏了他畢生從事工匠技藝,進行實驗和科學探索用的各類器具:製作儀器的工具、標尺、兩腳規、90度的圓弧鏡、鑄勺、熔罐和烙鐵,吹管、蒸餾釜和化學儀器,以及收藏的化石、礦石和其他用匣子或罐子裝的標本等。甚至連他最初在格拉斯哥艱苦奮鬥時刻制凹槽用的那些特殊工具,也單放在一個抽屜裡。閣樓上還有一個煤火爐來做某些試驗用,但用它為閣樓供暖可不夠,因此在大冷天,他只好作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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