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瓦特 | 上頁 下頁
三三


  不過,任何統治集團都是不甘心自動退出歷史舞臺的。斯圖亞特王朝結束之後,這個王朝的王子王孫們仍然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撲,企圖奪回他們失去的寶座。首先是詹姆斯二世的兒子詹姆斯。愛德華,在法國集聚了一批斯圖亞特王朝的支持者,先後于1715年和1719年發動了兩次叛亂,企圖奪取王位。值得慶倖的是,這兩次裡應外合的武裝復辟叛亂,都很快便被平息了下去。接著,詹姆斯二世的孫子查爾斯。愛德華。斯圖亞特,又在國外糾集了一批舊王党勢力,於1745年7月在蘇格蘭登陸之後,很快便擴大了隊伍,並且攻佔了蘇格蘭首府愛丁堡。同年11月,他曾率領5500多人進攻英格蘭。直到第二年4月,這支叛軍才被新王朝的軍隊徹底打垮。

  瓦特當時是個10歲的孩子,親眼看到了王軍和叛軍在他的家鄉格裡諾克的戰鬥情況。在打退了叛軍之後,由於謠傳說查爾斯。愛德華親王在格裡諾克登陸並隱藏在這一帶,所以,王軍曾進行過一次挨門挨戶的大搜查。結果是沒有把這個叛亂首領捉到,他在蘇格蘭詹姆斯黨人的掩護下躲藏了幾個月,最後於1746年9月乘船逃回法國。毫無疑問,那些留在英國的詹姆斯黨人,後來遭到了王軍的殘酷鎮壓。十多年後,當詹姆斯·瓦特作為一名測量人員在舊王朝的大本營——蘇格蘭北部山區工作時,仍可以看到當年由於參加叛亂而慘遭鎮壓留下的後果,例如人口減少、房屋被毀及人們對現狀的不滿和絕望情緒等。

  瓦特所親眼看到的這些情況,給他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生性膽小怕事的瓦特,很早就認為政治是可怕的,戰爭更是殘酷的。為了達到政治上的目的,取得戰爭中的勝利,政府和那些政客們可以不擇手段。他在倫敦學徒期間經歷的抓壯丁場面,難道不正是當時的王國政府在光天化日之下幹的嗎!他們把人抓去送到前線當炮灰,為的是同法國爭奪海外殖民地,這裡又有什麼公理和正義可言呢!

  瓦特決心遠離政治,潛心于他所心愛的科學研究和技術工作。瓦特最不願幹的事是同政界人士打交道。但是,為了專利權申請和打官司,又不得不向那些傲慢的議員和法官討好。也許是因為他對政治有一種出自內心的厭惡感,所以直到在他的晚年功成名就的時候,當局準備封他為利物浦勳爵的准男爵勳位,這在別人眼裡是一項求之不得的殊榮,而他卻一口拒絕。在英國只要有了這種勳爵身份,就算有了較高的政治地位。當今英國上議院的全體議員,就是由國君封賜的全體勳爵組成的,所以又叫貴族院。而由民眾選舉產生的下議院議員,則稱為平民院議員。

  然爾,瓦特一生中害怕政治,卻又總是超脫不了政治。就連他在伯明翰生活期間參加的「月亮社」,儘管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學術團體,卻也難免魚龍混雜,最後還是陷入了一場政治風波中去,險些遭到血腥的鎮壓和「暴徒們」的襲擊。這是瓦特所始料不及的。

  這個社團之所以取名為「月亮社」,是因為他的成員們在每個月滿月的那天聚會,以便能借著月光回家。由於每個成員輪流招待其同伴,博爾頓便經常搞這種招待會,而瓦特在定居哈珀山之後,也仿效了這種做法。這種聚會是很不正式的,看起來這個團體的主要創立者是威廉·斯莫爾,他對瓦特的友情確實忠貞不渝,同時也是瓦特與博爾頓結識的介紹人,他于1775年過早逝世,這對他的朋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博爾頓在給瓦特的一封信裡動情地寫道:「倘若不是還有一些讓我寄託感情的對象存在,那我也會願意住進亡人天國的。」定期參加「月亮社」活動的成員還有伊拉茲馬斯。達爾文,喬賽亞。韋奇伍德,著名的印刷家巴斯克維爾,科學家及發明家塞繆爾。高爾頓、詹姆斯。基爾和洛弗爾。埃奇沃思。每個成員在參加活動時可以帶一名客人,在這裡經常出現的客人中包括有約翰。斯米頓、約瑟夫。班克斯爵士和威廉。赫謝爾爵士。

  從達爾文有一次由於工作繁忙不能與會而寫給博爾頓的一封道歉信裡,可以看出這個社團的聚會性質,以及成員的渴望參加這些聚會的熱情,他寫道:

  很抱歉,由於死神帶著疾病來訪問人間,並因此同醫生們展開了一場持久戰,因此我今天不能到索荷去同您的那些貴賓相見。天哪!有多少發明創造,有多少智慧,有多少妙言佳句,何等深奧、科學而又輝煌燦爛!他們都將在您那批知識淵博、才華橫溢的賓客之間,好像打羽毛球一般,你來我往,令人目不暇接,而可憐的我則作繭自縛,不得不把自己關在一輛晃蕩擁擠的郵遞小馬車裡,在皇家公路上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同胃疼和發燒進行搏鬥。

  另有一次,當輪到瓦特招待這批成員時,他給達爾文發出了如下的邀請:

  我請您記住,您曾允諾在下星期一來我家同各方學者共同進餐……由於您的鼓勵,要對一本新書提出嚴厲的批評;並將對熱到底是不是燃素和空氣的化合物,以及究竟火發出的熱能不能由鏡子反射出來的問題做出結論。我向您提出一個友好的預告,您會發現無論您發表什麼意見都將深受歡迎……如果您想謙虛求教的話,人們也許會告訴您光是由什麼構成的……

  當瓦特在1781年1月初寫這封信的時候,「狂人學社」——他們有時以此自詡——剛剛吸收了一名極有前途的新成員。此人就是約瑟夫。普裡斯特利博士,他曾於1780年在伯明翰被任命為長老會新會館的教長。普裡斯特利是當時那種變革精神的代表。他掌握多種語言,對學術研究有著滿腔的熱情,在追述真理方面,他把自己比作獵狐成癖者。他被公認為當時化學研究方面最有經驗的專家,他興致勃勃,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他似乎使這個社團的所有成員都涉獵化學。甚至連忙得不可開交的博爾頓和瓦特,也開始試驗起來。當博爾頓在康沃爾進行一次長期訪問時,曾在一封信裡描述了他在科斯加恩為自己設立了一個實驗室的情況。

  普裡斯特利對研究水的構成所做的試驗,使瓦特很受啟發。後來他在1783年寫給普裡斯特利的一封信裡,宣佈了自己的結論,水是由他稱之為「脫燃素的空氣」(氧氣)和燃素(氫氣)構成的。本來普裡斯特利打算將瓦特的信附在一篇論文裡提交給皇家學會的,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這樣做時,亨利。卡文迪什就在該學會宣讀的一篇論文中,宣佈了這一相同的發現。這在瓦特和卡文迪什雙方的支持者之間,引起一場激烈的辯論。這場辯論同後來關於到底是喬治。斯蒂芬森,還是漢弗萊。戴維首先發明了礦工用的安全燈的爭論,情況非常相似。很明顯,在這起爭論中所涉及的發明和發現都是不約而同的。當處在所有出類拔萃之輩潛心致力於科學研究的時期,出現這種巧合是難以避免的。

  根據當時提出關於英國應該採用公制的建議,我們會很有興趣地注意到,瓦特在試驗水的構成時,十分抱怨兩種量制的共存所造成的種種困難,並且竭力為贊成磅量制的十進位算法而進行辯解。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