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我是如何弄垮巴林銀行的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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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加達獲得成功後,總部便承諾說可以在海外給我安排一個適當的職位。在一月份和二月份,托尼·狄克和我一直在討論新加坡分行的情況,於是我便提出說我願意到新加坡去開展業務。托尼向詹姆士·巴克斯談了這件事——詹姆士是巴林銀行南亞區經理,他也聽說過我在雅加達獲得的成功。 三月,托尼·狄克終於回來告訴我說,董事會認為新加坡分行確實需要我,而且,如果我不去新加坡,那裡的業務將無法開展。他們希望我能在新加坡分行成立期貨與期權交易部門,並且讓它營運起來。我將出任總經理、招聘交易員及後勤人員,也將賺到很多的錢。聽到這個消息,麗莎和我都非常興奮。十天后,我們舉行了婚禮。 我有點無所適從。大家都坐在我身後,隨意地交談。喧鬧聲突然沉寂下來,我知道那一定是因為她已經到了,這時,我的表弟約翰看見門口有人給他打手勢,便俯下身開始彈奏風琴。我幾乎聽不見音樂,只站在那裡,與觀禮者一起靜靜地等待。大約在麗莎走到教堂中間時,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轉過頭,看見她正和亞曆克一起走過來。她似乎不是在走路,而是輕輕地向我飄過來,她挽著亞曆克的胳膊,雙眼正視著前方。我幾乎暈厥——麗莎太美了,我沒有仔細觀察她的禮服,我只是覺得它是一件象牙色的絲質華服,像一大片白雲,拖著她緩緩向前飄動。她離我越來越近了。我覺得仿佛有一個力場正向我靠近,將我一點點向後推動,我完全停止了呼吸,血液從大腦流出時,我才本能地做了個深呼吸。 麗莎在我身旁站住,透過她的面紗,我們四目相對。我們倆都微微有些受驚。對她的愛太深,所以我幾乎不敢沖她笑一笑。她顯得那麼美,又有些蒼白虛弱,就像一個磁娃娃似的。這時,和煦的陽光從我身後的窗戶射進來,照在麗莎的臉上,她向我微微一笑,我看到了她紅潤的雙頰。穿著象牙色禮服的麗莎手持一束顏色鮮豔的鴦尾花,頭上也插著不少鴦尾花。我想,用紅、黃等鮮亮的顏色來與其婚紗柔和的象牙白搭配,是麗莎的一貫風格。站在她身後是她的伴娘:她的妹妹娜廷我的妹妹沙莉以及瑞淇、妮娜(後面兩位的年紀小一些)。她們都穿著飾有白色花邊的綠色天鵝絨上衣和格呢裙裝。 我們面對牧師。我全神貫注地看著麗莎,所以我沒有聽見他致歡迎辭,也不知道第一首讚美詩什麼時候響了起來。因為正是封齋期,我們不能用鮮花來裝點教堂,唱詩班的席位也空著。但是,早春的陽光照耀著麗莎,她手中和發束中散發出來的花香溢滿了整個教堂。 爾後,我們走出那小小的教堂,來到它那並不太高的諾曼塔邊,和聖愛德蒙德王、殉道者們站在一起。風吹動女賓們的帽子,差點刮走亞曆克的禮帽,大家都暢快地笑著,同時用手按住帽子,又扯住裙子,不讓它被風吹起來,在給我們拍照的約翰打開他的不銹鋼相機套(該相機套上有用來存放鏡頭的小孔),然後對準了我們,他在小孔中放了一些加伏特加酒的橘子果凍。 彩紙像雲彩一樣灑在我和麗莎的臉上。我看珀琪把她手提包中的彩紙發給每個人,同時高興地笑著、叫著。最後,我們沿著礫石路走出教堂,經過墓地,到了一棵栗子樹下。栗子樹剛剛開了花,白色的花朵像一個個錐形冰淇淋,在綠色的樹葉之中隨風起舞。我們停下腳步,又拍了一些照片,然後便坐上那輛老勞斯萊斯。這是輛非常豪華的轎車,後座用皮革製成,十分舒適。我和麗莎面朝車後玻璃窗坐著,看人們興高采烈地向我們揮手,看他們用手抓住帽子,看他們點燃香煙,看他們將婚禮上用的紙塞進手提包,看他們四下拍照,看他們跟著車跑上幾步。最後,我們駛上馬路,將他們留在了後面。司機是個大個子,鬍子雪白,他說話很有海明威的風格。 「恭喜你們。」他說。之後,他再沒說一句話。 我和麗莎看著對方,兩隻左手握在了一起,於是,兩隻新結婚戒指便在一起閃爍光芒。 「嗨!李森夫人!」 「嗨!感覺如何?」她笑道。 「到鄉下兜風是個不錯的結婚旅行方式。」 我俯身去吻她。我擔心會碰壞她那精心梳理的頭髮。但是,接觸到她的雙唇時,我聞到了她頭上的花香——那種感覺實在太美妙,可以令人忘卻一切。 「亞曆克先來!」我們站在一起準備照相時,約翰叔叔大聲說。大家都樂了。我看見女孩們搓著手,想讓自己暖和一些。 麗莎和大家一起開心地笑著。穿著薄薄的結婚禮服的她顯得那麼從容自在。女士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我真是大惑不解。這和男士們穿禮服不同,因為我們總是穿著這種衣服,參加一個又一個的婚禮;而新娘們結婚禮服一生只能穿一次。儘管它隆重得像參加舞會時穿的晚禮服,但新娘們穿著它,卻總是非常自在。 經過草坪,我們走進附近的一家修建於喬治時代的飯店,來到舞廳。我原來想,一定要記住新婚之日的每一件事情,可是,整個下午和晚上的事情都變得模糊不清。我發現那是因為教堂裡的儀式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揮之不去的緣故。即使是在和別人談話時,我也在下意識地回想起教堂裡的情景:我和麗莎肩並肩站在一起,度過了我們此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我深愛參加婚禮的每個人,但我最鍾愛麗莎。經過當眾宣誓,我們倆從此確立了一個秘密而特殊的聯繫。這種聯繫旁人無法破除也無法理解。 亞曆克與珀琪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在我們的婚禮上,他們的招待非常周到,非常出色。 「我是有失去女兒的感覺,」亞曆克在致辭時承認,「但是,我也為她高興,至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接著,他宣佈了我和麗莎將去新加坡住上「半年到兩年」的消息。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我環顧四周,逐一看看我的親人和好友們。我和麗莎會想念他們的。我們會回來的,但是我們彼此要分離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我站起來致辭。可是剛剛開頭,說了句「我和我妻子,」大家便拍起手來。麗莎確實對人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致辭完畢之後,亞曆克的朋友約翰走到樂器旁邊,彈唱起《電話訴衷腸》。我和麗莎滑入舞池時,大家都跟著唱了起來。 兩曲下來,舞池裡已擠滿了人。我們一直跳到了淩晨。 唯一的一個意外事件發生在艾力克張身上。他是我在巴林銀行的同事,同時是我們的一個朋友的丈夫。 「今天過得高興嗎?」麗莎問他。 「比我自己結婚時還高興。」他說。 他的話一字不差地傳到他妻子索尼亞的耳朵裡。索尼亞是個身材龐大的女子。聽見丈夫的話後,她沖著他跑過來,並假裝要揮拳揍他。不幸的是她沒有把握好距離,結果她丈夫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他「轟」地一聲倒了下去。後來,由兩個人架著他,才把他弄到房間裡去了。 第二天,我們駕車到維克多利亞,搭上了去威尼斯的東方快車。在威尼斯的西普裡安尼飯店住了三天。在威尼斯,我們每天都愉快地徜徉在它的各條街巷、大小廣場,欣賞那粉紅色的房子與高聳的教堂。我們把硬幣投進圖片彩燈,看那或藍或紅的招貼廣告畫突然亮起來。我們在聖馬克廣場喝酒。然後在三月料峭的寒風中擁抱對方,等飯店的汽艇將我們從水路送回去。一周後,我們脫下冬裝,飛往新加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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