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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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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天卻變成了不尋常的日子。從某個方面來說那天是贏得勝利的一天。在前8個月裡,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使「基本兵力」方案通過迷宮般的行政體系,說服了不大同意的參謀長和軍種部長們,贏得了固執的負責政策事務的國防部副部長保羅·沃爾福威茨的具有關鍵意義的支持,他通過自己的分析得出了與我類似的結論。始終不持偏見的迪克·切尼儘管起初表示懷疑,但最終批准了這個方案。參謀長們基本上都表示贊同。我的新任副主席海軍上將戴夫·傑裡邁亞是一位堅定的支持者。 有幾次,我因遭受挫折而沮喪,幾乎不抱希望了。但是,那天切尼、沃爾福威茨和我向布什彙報,贏得了總統的贊同。於是,「基本兵力」方案成了政府的立場。總統將在第二天8月2日去科羅拉多州的阿斯彭,在那裡他將與英國首相瑪格麗特·撒切爾會晤,並在阿斯彭論壇研討會上宣佈他的新戰略和作為美國武裝部隊新體制的「基本兵力」方案。所想像的變革是巨大的:從現役總兵力的210萬人降低到160萬人。但戰略核心力量,即我主張的四大部隊仍保持不變。總統提出的計劃實際上標誌著40年之久的對共產主義的遏制戰略的終結,這個戰略以勝利告終。我們成功了。次日,切尼、沃爾福威茨和我就要去國會山向兩院軍事委員會和撥款委員會推銷「基本兵力」方案。 這一天,我還要求諾姆·施瓦茨科普夫從中央總部速來五角大樓,在「坦克」裡向參謀長們和切尼彙報伊拉克-科威特邊界沿線的令人擔心的情況。 我不厭其煩地參加主席日常的禮儀活動。先是接受宣傳媒體拍攝我與一名晉升準將的聯合參謀部上校的合影。後是陪同來訪的多哥總統納辛貝·埃亞德馬在五角大樓前檢閱儀仗隊。然後我去布萊爾賓館出席歡迎埃亞德馬的宴會。國務院總喜歡讓黑非洲領導人與知名的非洲裔美國人會面,並且竭力從這種場合中撈到好處。 我疲憊地度過了這一天的其餘時光,晚7點到家吃晚飯。飯後不久,我進書房仔細翻閱裝滿公文包的文件。晚8點前幾分鐘,保密電話鈴聲響了,在這個時間來電話通常傳來的都不是好消息。聯合參謀部主任邁克·卡恩斯在電話中告訴我,薩達姆·侯賽因派伊拉克軍隊越境進入科威特。 ◎第十八章 沙漠中的底線 大約在我提出預測朝鮮和波斯灣是最可能把美軍捲入的世界兩個熱點的《戰略概覽—1994》以後9個月,薩達姆·侯賽因入侵科威特的事情便發生了。1988年伊拉克和伊朗停止了它們為期8年的血腥戰爭。當時我擔任國家安全顧問,對伊拉克軍隊感到不安。一旦擁有100多萬軍隊的薩達姆不再擔心伊朗,我恐怕他會在其他地方惹事。 兩伊戰爭後,伊拉克欠下了近900億美元的債。按國民生產總值的比例來看,這一債額使美國的赤字成了小巫見大巫。薩達姆譴責科威特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阻礙伊拉克走出債務深淵。它們突破了石油輸出國組織所確定的石油配額,從而使石油價格下跌,減少了伊拉克的收入,這猶如在伊拉克背後戳上一把「有毒的匕首」。薩達姆還指責科威特從兩國共有的魯邁拉油田汲走了價值25億美元的石油。他虎視眈眈地盯著科威特的沃巴和布比延島,因為這兩個小島堵住了伊拉克進入波斯灣的出路。他說科威特人不是阿拉伯兄弟,而是西方的「貪婪的叭兒狗」。 1990年7月初,我在訪問突尼斯、埃及和約旦之行中,發現這些國家對尋求一種「阿拉伯」方式解決伊拉克的財政問題表示樂觀。然而,當我到了以色列時,發現以色列人對薩達姆的態度不很樂觀。此行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在耶路撒冷,與我職務對等的以色列參謀長丹·肖姆龍中將設宴款待我,席間我講了一些在南布朗克斯區學會的意第緒語,這使來賓們大吃一驚。有消息說我甚至用意第緒語同總理伊紮克·沙米爾進行了一次私人會談,雖不屬實,但也不必否認。 回到華盛頓後,7月的第三周,聯合參謀部情報局長邁克·麥康奈爾海軍少將到我辦公室,把衛星照片擺在我辦公桌上,指著十分明顯的圖像說:「伊拉克在靠近科威特的邊境部署了3個師,迄今為止約有3.5萬人。」他可認出這些部隊是薩達姆·侯賽因的擁有數百輛現代化蘇制T—72型坦克的精銳部隊——共和國衛隊的一部分。薩達姆在邊境附近部署部隊是不祥之兆。但它說明什麼?恫嚇?施加壓力?入侵? 他打算走多遠? 7月24日,我憂心忡忡地給在坦帕麥克迪爾空軍基地的諾姆·施瓦茨科普夫打電話。如果美國在軍事上捲入波斯灣,那就該輪到施瓦茨科普夫出場了。作為中央總部的司令官,他負責我們在南亞、非洲之角和中東重要地區的軍事活動。我們談及持續不斷的伊拉克的兵力集結,當時已達4個師,兵力超過10萬人。阿拉伯領導人仍不斷地告訴我們不用擔心,阿拉伯兄弟之間是不會相互廝殺的。不過,我告訴諾姆,「我希望你準備好兩種對策,」其一是,如果薩達姆對邊界作輕微的侵犯,你要拿出進行報復的方案來;其二是,如果薩達姆表現出更大的野心,「你要拿出我們制止他和保護這個地區的方案來。」 「我就動手幹,」諾姆說。他在這個問題上早已有所準備。中央總部是由吉米·卡特總統期間建立的快速部署聯合特遣部隊發展而成,是用來對付我們當時的朋友伊朗和蘇聯軍隊之間可能發生的衝突的。為制止俄國軍隊穿過伊朗北部的紮格羅斯山脈,美國莫名其妙地花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巴列維國王垮臺後,伊朗從朋友變成了敵人,而蘇聯南下波斯灣的可能性似乎已不存在了。因此,中央總部將它的注意力轉向伊拉克對其小鄰國的威脅。 有經驗的軍人判斷敵人是否準備進攻,通常依據三個必然會出現的跡象:敵軍炮兵是否前移?是否鋪設通信線路?是否給部隊補充油料和彈藥?到7月31日,上述三個徵兆均已出現在伊拉克南部。我再次打電話給施瓦茨科普夫說:「我希望你明天來這裡,向切尼和三軍參謀長們彙報你對局勢的評估和你的應急計劃。」 次日,也就是我出席在布萊爾賓館迎接多哥總統埃亞德馬宴會的那一天。飯後,我要奧蒂斯速速送我回五角大樓。我急於回去參加預定在下午2時舉行的施瓦茨科普夫的彙報會。我幾乎與迪克·切尼同時到達「坦克」。參謀長們立起,然後我們各自就座。切尼要我講開場白。我很快就讓施瓦茨科普夫主講。他那魁偉健壯、高達6.3英尺的身軀和充滿個性的感染力仿佛占滿了整個屋子。諾姆做了歷時90分鐘的十分冷靜嚴肅的陳述。 「你認為他們要幹什麼?」切尼問。 「我認為他們要進攻。」諾姆說。他認為,那將是一次有限的攻擊,以便佔領魯邁拉油田的科威特部分和巴比延島。他不認為薩達姆企圖吞併整個科威特和推翻其統治家族。會議以此基調宣告結束。 早些時候,中央情報局副局長迪克·克爾向我們做了同樣的判斷。然而,布什政府看來有意不介入阿拉伯國家之間的爭鬥。5天前,我國駐伊拉克大使阿普裡爾·格拉斯皮在與薩達姆·侯賽因的會見中說:「……對阿拉伯國家之間的衝突,像你們與科威特的邊界爭執,我們不大理會。」後來,這位大使打電報給華盛頓,敦促美國在伊拉克與科威特自行解決它們的爭端以前,「少作批評」。在爾後的一份致薩達姆的電報中,布什稱他的政府「繼續願與伊拉克保持較好的關係」。我們聽到阿拉伯國家說不會有事的;聽到美國說:一旦有事,也與我們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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