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維多利亞女王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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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會見政府要員,召開國會會議或是出席盛大的宴會招待外國元首、貴賓或出訪,維多利亞也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態度,而這種態度正是從阿爾伯特身上感染過來的。在盛大的宴會上,珠光寶氣、禮服耀眼的各國貴賓們濟濟一堂,長長的牆壁上懸掛著英雄們莊嚴的畫像,桌子上懸放著英國歷代君王豪華的餐具,路易·菲力浦浪漫風度,普魯士王高傲威嚴,薩克森國王豪爽強悍,而俄國沙皇尼古拉一臉的淩駕萬眾的霸氣,惟有維多利亞女王在這一派壯觀中顯得質樸簡潔,沒有雕飾,也不假做作,一派天真自然之態,而正是這種天真自然征服了所有的國王及高貴的賓客們,連當時威勢顯赫的沙皇尼古拉也心存幾分敬畏,她無疑成為了光彩照人的帝王至尊。 維多利亞攜著她的丈夫到各國去回訪,在法國,他們拜會了路易·菲力浦,在比利時的布魯塞爾,他們拜會了利奧波德王,也就是他們的舅舅。有一則軼事可見當時維多利亞的情形,也可說明她受阿爾伯特影響之深。當她乘著六匹馬的禦車打比利時首都街道走過時,一位當時正在海洋寄宿學校做教師的女子——我們所熟知的小說《簡·愛》的作者夏洛特·勃朗特——目睹了這一切,她曾把她的印象記載了下來,她寫道: 「一位矮小、結實、活潑的夫人,穿著十分簡樸——並不很威嚴或是矯飾。」 最令維多利亞興奮不已的是她對德意志——阿爾伯特故國——的訪問。對此阿爾伯特也顯得特別的激動。他對自己美麗國度的滔滔不絕的讚頌令維多利亞陶醉不已,她受著她的丈夫的感染,她感到這的確是一個迷人的國家。她到處都受到了熱情的款待,阿爾伯特的親戚們來了,一個個友好和善,文雅典正,一群群農家孩子穿上他們最好的衣服向她獻出美麗的花束;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四周的風光又是那樣的綺麗,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夜晚總是那麼的寧靜,甚至還隱約可聞遠方的雞鳴狗吠聲,這是一個與英國迥然不同的國家,沒有任何虛浮與誇飾,只有淳樸、勤儉、實在。 這一次訪問在女王心中留下了極其難忘的印象,她對阿爾伯特的出生之地有了直觀的印象,她由此更能理解她的阿爾伯特的一切思想與行為。一回到英國,她立即給利奧波德王寫了一封信,表示了對阿爾伯特的故鄉的一往情深,她說:「對於我們可愛的德意志,我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感,對此我在羅塞努(阿爾伯特的出生地)感受尤切,它是某種打動著我,叩動著我的心靈,令我不禁想落淚的東西。在別處我從來沒有感受到像在那裡所感到的那種深沉的歡樂與寧靜。恐怕我是太愛它了!」 其實,一切都很明顯,與其說維多利亞是被阿爾伯特的故鄉所迷住了,倒不如說她是被阿爾伯特本人所徹底征服了。在她給利奧波德的另一封信中她乾脆毫不掩飾自己的這份喜悅: 哦!我最親愛的舅舅,我想您一定知道我是多麼快樂、多麼幸運、多麼驕傲,擁有了我丈夫這樣一位完人…… 有一次,她偶爾打開一冊舊時的日記,她看到這樣一句——「說到『君主的信任』,上帝知道!從來沒有哪位大臣,哪個朋友像這位確實非凡的梅爾本勳爵那樣,得到過我的信任!」這使她想起往昔那些幼稚而愚蠢的歲月,她的內心痛恨不已,她抓起一枝筆在旁邊密密麻麻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重讀此語,我禁不住要說當時我的快樂是多麼的矯情,而如今我從敬愛的丈夫那裡得到了真正而充實的快樂是多麼地幸運,任何政治或世間的挫折都無法改變這種幸福。當初本來也不會耽擱得那麼久,因為梅爾本勳爵畢竟是一位仁慈而卓越之人,對我又是那麼的好,但我的快樂只有在交際場上方能得到,生活只是建築在那種膚淺的消遣之上,當時我竟以為這就是快樂!感謝上帝!為自己也為別人,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第五章 君臨一切 一、萬國博覽會大廈高聳入雲,輝煌奪目,它象徵著大英帝國的強盛與女王的威儀。 從30年代開始一直到60年代,受18世紀末19世紀初資產階級經濟危機影響,英國國內資產階級自由民主運動逐漸高漲,工人階級的憲章運動也日趨激烈,曼徹斯特學派的自由放任原則成為一種理想與時尚,梅爾本勳爵的隨意與放任從某種意義上說便是這種思想的典型體現。這一切對於王室專制的牴牾應該說是顯而易見的。 奇怪的是,事實上這一時期英國王室的地位卻仍舊巋然不動,甚至在喬治三世、四世手裡逐漸喪失的君王的權力在維多利亞手裡還有所恢復。 原因是複雜的。一方面,由於英帝國主義成功地把這種經濟危機轉嫁給了各殖民地(這一時期英帝主義的堅艦利炮就開到了我國東南沿海),使國內所受影響不大,並很快重新走向穩定和繁榮,從很大程度上緩和了各種矛盾與鬥爭;另一方面以王室為代表的貴族也認識到了時代潮流的巨大變化與不可抗拒,即使是頑固的保守派也只能在有限的程度上做著頑強的抵抗,因此貴族與平民的矛盾並未進一步激化,貴族仍舊掌握著主動權。據統計,從1832年到1867年間的每一位首相除比爾外都是出身貴族,其閣僚也大都如此,人們對貴族與王室的地位與權力採取了一種較為寬容的態度。特別是,隨著英帝國主義殖民地的日益擴大,遼闊的地域,不同的民族與文化,複雜的經濟成分,也使英國人渴望一種精神上的凝聚力,他們把這種精神象徵的希望寄託在地位至尊的王室身上,對王室的美好期待、為王權的鞏固帶來的極好的機會。 當然還應該歸功於阿爾伯特,歸功於維多利亞女王對阿爾伯特的高度信任,正是夫妻倆人的聯袂表演,使女王的形象日益高大,女王的威儀震撼四海。 一切還得從阿爾伯特說起。 正如預料的那樣,托利黨人在大選中獲得了勝利,羅伯特·比爾勳爵做了英國的首相。由於在此之前在內侍問題談判中阿爾伯特與比爾勳爵之間的密切配合,使得比爾對阿爾伯特的印象非常之好,他也一直想尋找一切機會促使阿爾伯特儘快地踏入政治生活。 當時國家正準備成立一個皇家委員會來負責聯合王國的美術事業。比爾看中了阿爾伯特,他早就對阿爾伯特的藝術才能有所耳聞,而阿爾伯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近似男高音歌唱家的藝術氣質也使他暗暗折服。他請阿爾伯特來負責這個委員會的工作,而這工作也的確合乎阿爾伯特的口味,他對於藝術的熱愛,對於秩序的追求,對於交結文化名流——當然是密切而又矜持的交結的熱情,都使他毫不猶豫地投身其中。在委員會的第一次會議上,阿爾伯特用他那德國人的特有的、嚴密的、果斷的腔調說:「我們首先得將各個項目分成不同的『範疇』來考慮。」 「範疇?」委員們瞪大了疑惑的眼睛。是的,這個對阿爾伯特來說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哲學詞匯,卻令其他委員們感到極其的不適。熱情浪漫而富於想像的英國人怎麼也難以接受這個來自長於嚴密思辨的德意志民族的小夥子把一個形而上學的玄乎的哲學詞匯用在藝術上。這的確是不同民族的文化上的差異造成的,阿爾伯特把日耳曼人的思維模式帶到英倫大地,必然要與這裡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文化思維發生巨大的衝突與較量,這在阿爾伯特以後的政治生活中仍將不時的凸現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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